《渣男退散》绯叶

26、人老多作妖

　　“我和你说，我这个大爷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在咱们也不和他走动，就当他不存在得了。今天媳妇受委屈了，回头老公好好补偿你，叫老公干什么都行。真气不过，揍我一顿吧。”

　　说到委屈虞筝感觉还好。到底是公公，又不是陪他去上厕所帮着解裤子，其实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该帮着还得帮，所以说今天这事她可以接受。让人心里堵的是二大爷的话，如果自己不去就是父母没教育好我，我上学的书就白念了？
　　这是偷换概念，外加道德绑架，关键是他觉得自己脸挺大！

　　“……憋了这么多年的恶气今天终于出来了，痛快！”
　　虞筝异常镇静给他泼冷水，“你就在你们家给我到处树敌吧。”
　　雷振宇忙着安慰媳妇：“没事，春晓都和我说了，二大爷人老多作妖，叫他折腾吧。不过今天这事当着他未来的姑爷想必他丢脸也丢到家了，以后小杰有好日子过？自己家的热闹有他忙的，别说我不安好心。”

　　虞筝哭笑不得，雷振宇继续给她八卦：“我妈说二大爷和人家要二十万彩礼，人家肯定不答应，你姑娘那副尊荣得多大的心脏晚上啪啪啪啊。”
　　虞筝捶了一下他肩膀，没敢太用力。
　　“后来是答应男方让住他们家现在租出去的那间房子，人家才同意的。毕竟在北上广买房，家里老人要是不能帮一把，以现在的房价只怕累死累活干一辈子买不了一个厕所。所以说有了房子少奋斗二十年，人家男方也不傻。再说了，关了灯谁躺在床上都是西施。”
　　这点虞筝同意。但她不理解今天二大爷针对她干嘛。

　　雷振宇说：“嫉妒呗。剩下的是我猜的，两件事。第一，咱们不是要换车吗，他惦记咱们现在这辆了。咱们这辆车虽然开了有六年，不过大众保值啊，置换还是能定个好价钱的。二大爷想咱们反正也是换车，想给咱们五千把车开走。”
　　虞筝听到这里嘴角一直抽，这二大爷也太会算计了。
　　“关键是凭什么啊！”雷振宇愤愤的，“置换可以帮我在提新车时省一大笔钱，那钱我干什么不行啊？我给老婆带着蕾蕾出国旅游好不好啊，咱也去塞班潜水，接触大自然去！但是我告诉你，如果真答应五千叫他把车开走就傻叉了，这钱你可未必要得回来。他房子比谁都多，可是过得比谁都困难，也不知钱都干嘛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虞筝不解了，心说你大爷再能算计，可是和我较什么劲？雷振宇纠结了一下，实话实说：“因为我不愿意，可是又不能太直接撅了他，就说车不是小事，我怎么也得和你商量一下，他就觉得你把着财政大权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把钱交给自己媳妇我乐意，关他屁事！”
　　虞筝捂脸，不知说什么好。

　　“那第二件事呢？”
　　虞筝想记得你刚还说两件事，怎么说完一个没下文了。

　　关于第二件事，雷振宇一言难尽。说吧，难以启齿，感觉摊上这么一个当家亲戚，真是把他的好人缘都败光了。可是不说吧，话已经被自己挑了头，怎么也得有始有终。

　　这第二件事相比第一件事更奇葩。虽然两件事雷振宇表示是他猜的，不过根据以往的接触经历，虞筝觉得可信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这件事说起来就要和二大爷那位新晋的姑爷有关了，但还真不赖人家。二大爷把人家带去医院，无非混个熟脸。据雷大妈说那姑爷的妈妈已经回老家了，临走把他妹妹留下了，现在就住在二大爷腾出来给女儿结婚的那套二居室里。姑娘马上毕业，这次是因为哥哥订婚和妈妈一起到北京来，顺便在北京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个理想的单位。上了四年大学，要是还回老家，小地方小门小户的这书不就白读了。

　　女方家也没说要托关系，这位二大爷不乐意了，怎么瞧不起咱的人脉吗？这事包我身上了，我堂弟儿媳妇就在一家国外大公司上班，待遇那叫一个好，我在他家说得上话。要是侄媳妇单位不行，就让她和她哥说说，听说人家哥哥的单位可牛逼了。

　　这事二大妈觉得很不靠谱，一直拦着说年轻人思想活分，该让他们自己出去闯闯见见世面。这话没毛病，可二大爷觉得他在堂弟家地位可高呢，不管什么事都得给他三分薄面，动动嘴，侄媳妇就得上赶着把事办了。等事成之后，亲家高看咱们家不说，对小杰那还不得捧着啊！他们将来要是敢对小杰不好，我就让侄媳妇黄了她闺女的工作。

　　“所以他上午才问我单位的事儿？”
　　雷振宇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哼哼哼，“我约么他想当着自己姑爷的面，让人家看看你是如何听他的话，那他多有面啊！可惜你是我媳妇，不是他家的，他想怎么捏吧就怎么捏吧，没门！”
　　虞筝就不明白了，或者说很不理解二大爷做事的逻辑，“有求于人总要有个好态度，你大爷他也太有点那个、那个了吧，他就不怕我不鸟他？”
　　“人家会绑架你啊，刚才不就绑架了一回吗？”

　　虞筝汗，“这二大爷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哼，他能自信得地球离他就不转啦，哈哈哈哈！”
　　虞筝：“……”直觉雷振宇这么嘲笑自家亲戚有点过分，但又觉得他没错。

　　回到自己窝不早了，一天没上班，感觉比上一天班还累。

　　回想这一天的热闹，虞筝忍不住想找人吐槽吐槽。点开微信一看，平安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发了一条信息，嘉美的核销她做到104453号了，现在必须要停一下，齐总给她安排了加急的活。看看时间快七点了，虞筝给她发了信息：不好意思下午在医院没看信息。怎么着，齐总的事急吗？
　　平安的回复很快，先用了三个急的表情包，然后又跟了一句话：我加班弄呢。

　　晚上八点再问平安，平安就回一句话：累死了，不能再盯着了，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孙熠辉回消息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发了一张酒桌的照片，一堆空瓶子。大圣保持了他一贯的幽默，配文字：众人皆醉我独醒。

　　虞筝给他发了一条语音：快得了吧，招吧今天灌了几瓶？
　　孙大圣略带微熏的口气说：“不多，一瓶红的，两瓶啤的。白的没敢，人家山东来的咱比不过，怕回不了家。”
　　虞筝说省省吧，我看你这样也快了！待会散了赶紧打车回家，别让媳妇太担心。

　　中国的餐桌文化博大精深，从古至今宴飨不仅表现在天伦之事，后来更上升到政事。早有春秋绝缨宴，一饭得忠将，后有鸿门宴，提前奠定楚汉之胜负。到了近代，其文化精髓无孔不入更是渗透进商业谈判之中。

　　孙熠辉今天硬着头皮往前冲，也是老路老齐实在找不到人了。这种酒局基本是谈判已经达成，剩下在酒桌上意思意思锦上添花罢了。

　　“谁啊？”
　　雷振宇洗完澡，一脑袋水珠没擦，先流淌在小麦色的胸前，又顺着六块腹肌之间的沟壑继续往下淌。虞筝对他人过中年至今保持六块腹肌表示满意，伸手弹了弹紧实肌肉，叹道：“完美！”
　　雷振宇很受用，但非常扫兴又问一遍：“谁啊。”
　　“小孙。不知又是谁的局，把他推出去送死呢。”

　　“哪都一样。”
　　雷振宇说他们公司也那样，市场部那帮人一个个的出了几趟差都锻炼出来了，就连没结婚的小姑娘酒量都比他强。一到年会你看吧可热闹了，坐凳子上直接井喷的、趴地上哭的、抱桌子腿啃的、摇摇晃晃跳小天鹅的、倒地人事不省的……那场面群魔乱舞可不是一般的壮观，动不动就得扶出去一两个。这不去年年底体检，脂肪肝又增加三个。

　　“真是够了！”虞筝趿拉拖鞋端着杯子去倒水，感觉听完他的话仿佛水都喝不下去了。雷振宇笑嘻嘻，说其实还有更夸张的他还没说呢。还有？这就够开眼了，要是还有得夸张到什么程度啊！跟着被某人在耳朵上偷偷啄了一口，虞筝一怔，竟然被偷袭了！
　　“小冯见过吧，就是上次帮咱们倒柜子那孩子。”虞筝嗯，雷振宇神秘兮兮的，“上次年会大家闹到很晚才睡，第二天醒了领导就让我们挨个敲门喊人。你猜怎么着？小冯和大薛还有冬子一个房间，那天三个都喝多了，早上冬子迷迷瞪瞪开门，然后我们就看见……”
　　“看见什么？”
　　“大薛跑人家小冯床上睡。睡就睡吧，还把小冯搂怀里了，那姿势艾玛太特么叫人往歪处想了。你说小冯那五大三粗的，就算真睡一块了，也应该是他把大薛那根瘦条搂着才是吧。”
　　虞筝很严肃对他说：“把‘吧’去掉。这世上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骚年，你落伍了。”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办不到的，老婆，骚年今天就想办好不好嘛！”
　　“滚粗！”虞筝笑骂，一边推一边拉被子不让他进来。

　　俩人就在被子里拉拉扯扯。

　　土肥圆看被子一拱一拱的，大概觉得它爸妈在逗它玩，于是瞪圆眼睛躬起身子，努力摇着尾巴……

　　“哎呦！”
　　雷振宇抱头大骂：“蠢猫，我脑袋不是你的玩具！”
　　虞筝乐：“儿子，干得好！”

　　电话是在午夜响起，雷振宇迷糊道：“谁打的午夜凶铃啊？”

　　虞筝的电话在夜里突然响起来，这是极少见的。好在不是雷振宇的，可以排除是雷大爷有什么情况。

　　来电是洋洋，估计吓坏了，“筝姐，猴子送医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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