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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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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到!”于承允的声音在坤宁宫内响起,江心怜连忙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却被走进来的南宫泠按了回去。
“好好地,怎么腰伤突然犯了呢?”南宫泠道:“如果不是你宫中的人偷偷去告诉朕,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说?”
“是臣妾身子不争气,”江心怜羞愧地低下头,道:“害陛下担心了!”
“说的什么话!”南宫泠轻斥了一声:“可找太医过来看过了?”
“已经看过了,太医说只是有些劳累过度,无妨的!”江心怜抓着南宫泠的手,温柔笑道:“陛下放心就是!”
“怎么会突然劳累过度呢?”南宫泠皱眉。
“还不是那个墨贤人!”江心怜的贴身宫女道:“今日……”
“铃语,住口!”江心怜怒道:“后宫的小君也是你一个奴婢有资格议论的?是不是本宫平时太惯着你了?”
“皇后娘娘赎罪!”铃语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
“怎么回事?”南宫泠皱起了眉:“你让她说!”
“陛下……”江心怜扯了扯南宫泠的袖子,南宫泠却没有理会她。
南宫泠看着铃语道:“你说,是怎么回事?”
铃语看了一眼江心怜,犹豫了一下,才咬咬牙道:“回禀陛下,前些日子娘娘一直病着,但是也惦记着墨贤人那里,今日觉得好些了,便打算去忆君阁看忘一下墨贤人。”
“谁成想,那墨贤人仗着陛下的宠爱,竟然以身子不适为由,在床上睡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见娘娘。”
铃语气愤地道:“可怜娘娘堂堂中宫之尊,竟然在忆君阁干等了那么久,娘娘的身子本就没有恢复好,这便累得腰伤都犯了。”
“果真如此?”南宫泠的脸色沉了下来。
“陛下明鉴,奴婢不敢说谎!”铃语连忙跪伏在地上。
“朕知道你不敢说谎!”南宫泠冷声道:“这些日子朕确实太娇惯他了,于承允!”
“奴才在!”
“去告诉墨贤人好生闭门思过,没事便不要出来了!”
“是,陛下!”
“陛下!”江心怜道:“墨贤人也许不是故意的,陛下便不要怪罪了!”
“皇后你就是太过心善,才会被一个小小的贤人欺负到头上!”南宫泠拍了拍铃语的手:“墨贤人对皇后不敬,不罚不足以正宫规!”
“哎!”江心怜的俏脸上有了一丝哀伤:“也是臣妾自己身子不争气,当年生慕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说,还未给陛下诞下皇子,让陛下至今连一个嫡子都没有!”
南宫泠摸了摸江心怜的头发:“皇后急什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还长,但是陛下的福气更长,”江心怜坐起身子,拉着南宫泠的手:“莫要被一些小事损了功德才是。”
“皇后此话何意?”南宫泠皱起了眉。
“陛下,臣妾听说德熙殿的人在重刑之下已经死好好几个了,臣妾心中不忍,”江心怜叹了口气:“都是各自父母的生养,如果没进宫,也是被父母亲捧在手里的年纪,如今却因为一件可能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丢了性命,臣妾实在是惶恐。”
“身子不好,就好好躺着,”南宫泠为江心怜掖了掖被子,“朕知道皇后心善,但是墨贤人中毒是事实,不把凶手查出来,朕心中难安。”
“不是不查,”江心怜笑笑:“重刑用了这么久,都没人招认,可能那些人真的是冤枉,不如将他们放了,当做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然后派人在暗处偷偷查探,背后之人放松了警惕,也许自己就会露出马脚了。”
“皇后说的也有道理,”南宫泠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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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去床上睡吧!”玖琳推开墨意寝殿的时候,发现墨意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子的毯子滑落在了地上,估计是冷了,纤瘦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手边放着还未誊抄完的《妃侍之德》。
听见玖琳的声音,墨意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这么晚了!”
“是啊!”玖琳将毯子盖在墨意的身上,叹道:“小君,内务司那些人惯会仗势欺人的,您禁足十几日了,陛下既没来看您,也没旨意放您出去,刚刚汐汐去领这个月的份例,却被以物资紧张为由,给打发了回来。”
“怎么?”墨意问道:“阁里的东西不够用了吗?”
“幸好前些日子,陛下和各宫的赏赐不少,现在倒还是不缺,”玖琳叹了一口气:“可是,阁内的吃食快不够了。”
墨意刚要说什么,却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小君,你怎么了?”
墨意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外面下雪了吗?”
“是的,小君!”玖琳道:“刚下不久!”
“把我的披风拿来,”墨意站起了身:“我想去院中走走!”
玖琳本想阻止,可是玖琳知道墨意这些日子过得不如意,估计想出去散散心,便取了一件加厚的披风,为墨意披在身上。
墨意站在廊下的台阶上,灯笼里微弱的烛火映在墨意的脸上,那雪色的肌肤,竟然比飞扬的雪花还要耀眼几分。
“小主,皇后娘娘冤枉了您,您为何不同陛下讲呢?”玖琳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奴婢看的出来,您明明可以很轻易地就夺得陛下的欢心,可是您却不争不抢,一味地忍让。”
“如何同陛下讲?”墨意笑了一下:“皇后娘娘确实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可是明明是皇后娘娘不让奴婢们去叫您,到了陛下那里,却成了您恃宠而骄!”玖琳愤愤地道:“奴婢一直以为,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仁以待人,却没想到,背地里也会做出这么不光彩的事情!”
“住口!”
“墨贤人,你好大的胆子!”
两声厉喝同时响起,墨意微怔,还没想明白是谁和自己同时出声,就见到一个宫装男子带着几个宫人走了进来,正是那日家宴上出言为难他的陈常侍!
墨意连忙带着玖琳下了台阶,跪在地下行礼:“参见陈常侍!臣侍禁足期间,不知陈常侍如何进来忆君阁的?”
“放肆!”陈常侍怒道:“你是在质问本小君吗?”
“臣侍不敢!”墨意伏在地上,道:“臣侍只是担心,陈常侍不小心惹怒了陛下!”
“这就不劳墨贤人费心了,本小君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查问墨贤人,书是否誊抄完了!”
陈常侍冷笑道:“而且,禁足是不让你出去,又不是不让别人进来!”
“陈常侍说的是,是臣侍愚笨了!”墨意道:“还请陈常侍回禀皇后娘娘,臣侍正在努力誊写,完成后,会第一时间让人送去坤宁宫!”
“这么说,你是没写完了?”陈常侍上前几步,一脚踩在墨意平放在地的手指上,用力的碾着:“也是,如果本小君不来,也听不到你们主仆二人,在背后是如何编排皇后娘娘的,就凭你这番做派,想来也是不会遵从皇后娘娘的旨意的!”
“唔!”墨意身子轻颤,疼的说不出话。
“陈常侍明鉴,此事是奴婢一人之过,与墨贤人无关!”玖琳连忙向前膝行了几步,叩首道:“小君对皇后娘娘礼敬有嘉,从未有过任何不满的心思,还请陈尚诗明鉴!”
“玖琳,住口!”墨意冬日里还是疼出了一脸的冷汗:“是臣侍御下不严之过,与旁人无关,还请墨常侍责罚!”
“吏之过乃主之不教,自然是你的过错。”陈常侍的脚下又用了几分力:“墨贤人在郭美人处熟读宫规,想必清楚,妄议中宫,该如何处置!”
“啊!唔!”墨意手臂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来,但是手指被陈常侍踩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强忍着痛,道:“杖责……五十!”
“墨贤人清楚就好,想必墨贤人阁内应该是备有宫杖的吧?”陈常侍回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宫人,四名内侍走了出来,很快就搬了春凳和宫杖放在墨意面前。
陈常侍终于放开了踩着墨意手指的脚,松开时,墨意原本白玉般的手指,已经一片青紫了:“墨贤人,请吧!”
“小君!”玖琳快急哭了,可是有两个宫女死死地按着她,动弹不得。
墨意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一手撑地,费力地爬了起来趴在春凳上。
“墨贤人贵体金贵,就不让这些下贱的奴才按着你了,”陈常侍挥手道:“开始吧!”
还未等墨意做好心理准备,执杖的内侍,便抡起宫杖,用力的砸向了墨意的后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