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不要爱我》天子妃

16、第十六章

　　“惜儿，怎么了？”正在梳妆的江心怜，见惜儿脸色古怪地走了进来，不由问道。

　　“娘娘，”惜儿向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平时各宫的小主小君都恨不得踩着最后的时辰来，今日倒是早早的全来齐了。”

　　“怕是最近宫中的事，让他们觉得不安了。”江心怜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坐吧。”江心怜看着跪了一地的妃侍，笑的很是温和。

　　众人依据位份落座之后，江心怜看着神态有些憔悴的罗充衣，道：“罗充衣，既然出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收拾好自己，用心服侍陛下才是！”

　　“是！皇后娘娘！”罗充衣起身，微微福了一礼之后，才又坐下。

　　“你们今天怎么都到的这么早呢？”江心怜见罗充衣坐好，便问道。

　　“皇后娘娘，这几日宫中可是热闹的很，”陈常侍摇摇头：“您如果再不管管可要闹翻天了。”

　　“哦？”江心怜意外地看了陈常侍一眼：“本宫这几日受了风寒，一直都在养病，没有精力顾及宫中的事，到底出了什么热闹？”

　　“不知娘娘可有耳闻，忆君阁那位醒过来了。”

　　“这个倒是有人和本宫禀告过了。”江心怜笑道：“墨贤人醒了这不是好事吗？哪里算的上热闹了？”

　　陈常侍干笑了一下，继续道：“醒来自然是好事，但是娘娘，治好墨贤人的人叫杜思源，是陛下从宫外招来的，就因为让墨贤人醒了过来，直接就被陛下封为了太医院的副院使。”

　　江心怜眉心微微一动，便笑道：“杜院使救助有功，陛下有所重用也是正常的，何必大惊小怪呢？”

　　“皇后娘娘，这不是臣侍大惊小怪！”陈常侍道：“一个民间医者，不知道怎么凑巧就唤醒了墨贤人，凭借这么点微末的功劳，一跃便成为了太医院的副院使，恐怕太医院的太医们有所不服啊！”

　　“陈常侍怪不得只凭借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的出身，就可以做到常侍的位份，这事事操心的这份辛苦，我们是万万比不得的！”

　　一直和陈常侍互为对头的刘美人不屑地看了一眼陈常侍道：“只不过，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封赏，陈常侍莫不是对陛下有什么意见？”

　　“刘美人莫要胡说！”陈常侍这次倒也没被刘美人吓唬到：“只不过，太医院这么重要的地方，还是慎重些好，臣侍只是担心，陛下受了小人的蒙蔽。”

　　宁贵妃接过话来：“其实，不过就是封了一个太医院的副院使，也没什么，当时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没有办法，但是杜院使却办到了，说明杜院使还是有几分能力了，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陈常侍见宁贵妃这么说，脸色变了变，也不敢再说话。

　　“但是，皇后娘娘，臣妾比较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宁贵妃看了陈常侍一眼，美目中有一丝轻蔑。

　　“哦？”江心怜好奇地道：“什么事？”

　　“德熙殿的宫人，除了那天被杖毙的五人，全部被打入了罪役司，这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

　　宁贵妃用丝帕掩着嘴轻咳了一下，继续道：“可是臣妾听说，前几日陛下下令，将德熙殿残余的宫人全部送入掌刑司进行审问，就是为了查墨贤人中毒之事。”

　　“虽然动作大了一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江心怜皱了皱眉，道：“毕竟墨贤人是在德熙殿出的事，陛下审问德熙殿的宫人，也是正常的。”

　　“这么说是没错，”宁贵妃笑道：“可是，掌刑司那边已经死了好几个人，还没有出结果，听勤政堂传出来的消息说，陛下好像还要审问郭美人。”

　　“什么？”江心怜一惊，不禁站起了身：“郭美人现在可是怀着皇嗣呢！”

　　“是啊！”宁贵妃道：“皇后娘娘，此事，您是不是应该劝一劝陛下？”

　　“既然事关皇嗣，”江心怜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本宫便不能不管！”

　　“汐汐，给我更衣！”墨意揉了揉眉心，坐了起来。

　　昨晚他睡得并不好，冬日里本就寒冷，体内寒气又重，睡到半夜便一个冷颤醒了过来，屋内明明炭火很足，但是还是觉得寒冷难耐，午后得空，便又睡了一会儿。

　　自从刚醒来那日南宫泠给他擦过药酒之后，便没有再擦过了。

　　药酒擦在身上的感觉，简直比藤鞭的痛楚还要难捱，南宫泠这几日没有留宿忆君阁，玖琳和汐汐虽惦记着这事，但是墨意铁了心不擦，她们也没办法。

　　等了片刻，无人入门，墨意疑惑地起了身：“汐汐？玖琳？”

　　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墨意披好衣服出了寝殿，到了正堂才发现，皇后江心怜正坐在主位上，忆君阁的所有宫女和内侍都候在一边。

　　墨意脸色微变，连忙走过去跪伏在地上：“皇后娘娘赎罪，臣侍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墨贤人请起！”江心怜笑道：“本宫过来的时候，听你的宫女说你身子不舒服，正在休息，便没让他们叫你。”

　　“多谢皇后娘娘体谅！”墨意不动声色地道：“不知娘娘此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侍吗？”

　　“本宫前段时间病着，也没得空过来看你，如今身子好一些了，一来，是看看墨贤人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二来呢，也是有个事情想与你聊聊。”

　　江心怜示意道：“墨贤人坐下说吧！”

　　“谢皇后娘娘！臣侍身子已经没大碍了，只需好好休养便是了。”墨意坐下道：“不知皇后娘娘要和臣侍聊什么事情？”

　　“听闻墨贤人在德熙殿的时候中了毒，不知你可有什么眉目？都用了些什么东西吗？”江心怜紧盯着墨意，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墨意心中微紧，垂下眸子道：“回娘娘，臣侍在德熙殿的时候，只与陛下和郭美人一同用膳了一次，再并未用过其他什么了。”

　　“哦？”江心怜微微蹙起了眉：“那倒是蹊跷了。”

　　墨意闻言沉默。

　　“不知墨贤人可有耳闻一件事？”江心怜道：“陛下将德熙殿所有的宫人都打入了掌刑司，严刑拷打，如今，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什么？”墨意一愣，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他十分清楚，他的毒，根本就不是德熙殿的人下的。

　　“墨贤人，本宫知道，郭美人是做的过分了些，那些宫人也并不都无辜，但是其中还是有些人与此事无关的，不是吗？”

　　江心怜素来温和的眼神中有了几分严厉：“我们身为陛下的妃侍，除了要伺候好陛下之外，也不要给陛下添麻烦，墨贤人觉得本宫说的对吗？”

　　“皇后娘娘说的是！”墨意不知道江心怜是什么意思，只能先应下来。

　　“现在陛下严审德熙殿的宫女，甚至昨日还提审了怀有皇嗣的郭美人，这件事情，宫内宫外闹得动静都不小，本宫希望，墨贤人可以适时收手！”

　　江心怜道：“毕竟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对墨贤人也没什么好处！”

　　墨意脸色的表情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明鉴，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臣侍授意的，臣侍只是一个小小的贤人，哪有本事让陛下做这种决定？”

　　“是也好，不是也罢，这件事情本宫自会去劝陛下！”

　　江心怜深深地看了墨意一眼，才温和的笑了起来，拿出一本书递给墨意：“墨贤人，本宫觉得，你对妃侍的本分并不是很了解，你趁着养病的日子，好好看看这本书，最好每日誊抄，也能牢牢地记在心中，本宫便先走了。”

　　“是，臣侍遵命！”墨意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厚厚地一本《妃侍之德》，恭敬地道：“恭送皇后娘娘！”

　　等江心怜出了忆君阁，玖琳和汐汐连忙将墨意扶了起来。

　　“皇后娘娘来了多久了？”墨意将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问道。

　　“一个多时辰了，皇后娘娘不是我们去叫小君，”玖琳见墨意脸色不太对，心中有些不安：“小君，可有什么不妥？”

　　墨意心中暗叹一声，口中却道：“没什么。”

　　“小君，您为何不把膳食中有毒的事情告诉陛下呢？”玖琳不解地问道：“您还毁了证据，为什么呢？”

　　“那膳食中的毒，我问过杜院使了，不是幽心兰之毒，”墨意摇头道：“毁了它是为了保护一人！”

　　“保护一人，谁？”汐汐好奇地问道。

　　“德熙殿中有人提醒过我，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一杯热茶又将拉了回来，我若说出这事，郭美人还没彻底失势，我怕会连累那人，而是时隔多日，我们如何证明，那有毒的膳食是出自德熙殿呢？”

　　“那……”玖琳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其实就是那杯茶中有毒？”

　　“不会！”墨意摇头：“杜院使说幽心兰平时无味，但是加热后味苦，极易分辨，她不会傻到放在茶中给我喝的。”

　　“那是谁做的？”玖琳紧张地低下头，轻声道：“小君，我们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人再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