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
-
林煕暖的话如回音般一遍遍在霍文晟的耳边回响，被林煕暖抓住手的瞬间，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如水波般漫过四肢，霍文晟一下子僵了半边身子。
霍文晟自打记事起便和林煕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听她一声声唤他文晟哥，惯着她蛮横的跟自己撒娇耍赖。一日日，一年年，昔日那个粉嘟嘟的小丫头渐渐长成一个娇媚惑人的大美人，而他，也成了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自从三年前霍文晟知晓了男女之事，对林煕暖的感情随之渐渐发生了变化，那些不可与人言说的情感如野草般在心底悄然生长，但霍文晟性情向来深沉多虑，他深知自己是怎么的出身，林煕暖那样一个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郡主，与他而言从来都如天上的皓月，皎洁绝美，却只可远观，永不可及。
直到这一刻，当林煕暖说她心里早就有了人，当她主动牵起他的手。
霍文晟心底燃起了种从不敢奢想的希冀，虽然理智一遍遍告诉这终不过是痴人说梦，但他体会到了从不曾有过的快乐。
“暖暖……”过了好一会儿，霍文晟才缓过神来，喃喃唤了一声。
林煕暖一门心思都在楚琛身上，霍文晟唤她，她半点反应也没有，仍睁着一双杏眼看着楚琛，等了许久，不见楚琛有所回应，渐渐有些不耐烦。
“这个理由也不能让楚将军改变心意吗？”林煕暖看着眼前的的楚琛，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困扰了她许久的画面，清秀的眉头渐渐蹙起，“强扭的瓜不甜，煕暖只怕将来将军会非常失望。”
“强扭的瓜甜不甜，得尝了才知道。”
楚琛一改刚刚什么都好商量似的态度，语气一下子强石更了起来。
霍文晟心里正满怀希望，听楚琛这样的话，自然觉得刺耳，不由道：“楚将军这般所作所为，实非君子。”
“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楚琛不以为意的笑笑，“我和郡主的婚事，虽还没有正式下诏，但这事皇上早已经答应了，金口玉言，怕不是霍公子可以随意评判的。”
楚琛把皇上搬了出来，霍文晟忌惮天威，不敢再妄加评论。
当今圣上膝下子嗣单薄，只一个尚未成年的皇子，未有公主。林煕暖这个外甥女虽没有血肉之亲，但颇得皇上宠爱，宫里人常说，林煕暖虽是顶着个郡主的封号，但在皇上眼里怕是比他仅有的一个皇子还要来的娇贵。
霍文晟不敢质疑皇上的话，可林煕暖敢。
“就算是皇帝舅舅答应的那又能怎样，等我见了他一样有法子求他收回！”
楚琛微微笑了，“既然如此，那郡主为什么不直接去求皇上，又何必要来找我？”
林煕暖自然也想找皇上解决这件事，只是近来许多事都太奇怪。先是她爹爹突然带着她赶在年前北上进京，到了京城后，方才告诉她楚琛求娶她的事，林煕暖自打知道这事以后，便开始夜夜梦魇。
梦里的事光怪陆离，林煕暖不知真假，但她确定她不想嫁给楚琛。林煕暖本是打算直接进宫求她的皇帝舅舅，可皇上近来龙体欠安，正在修养，什么人也不召见，林煕暖到了京城后，虽进了两三次宫，但始终连皇上的面也没见到，又如何能求他收回成命。
来见楚琛，也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的尝试。
但凡有别的法子，林煕暖才不屑来找楚琛。
“等过几日舅舅龙体大好了，我自然会去求他！”被人说中了心事，林煕暖有些烦闷，“但凡我求舅舅的事，他从来没有不答应的。”
楚琛微微转开目光，“这次只怕郡主要失望了。”
这话，楚琛说的轻缓，但听在林煕暖耳里，却尤为刺耳。
从小到大，但凡是她求皇帝舅舅的事，皇帝舅舅从来也没有不答应过。这是事实！从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为什么楚琛会质疑？他又凭什么质疑？
林煕暖有点不高兴，可这次进京以来，有太多事让她觉得奇怪，楚琛的这句话，越发加重了林煕暖心底的不安感。
房门的方向传来两声敲门的声音，接着听一男音唤道：“楚将军？”
林煕暖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但楚琛的态度左摇右摆，今日来此的目的只怕是达不到了，林煕暖不打算再多做停留。
“我能不能求得皇上收回成命，也不是楚将军说了算的，咱们走着瞧！”
林煕暖自小娇纵惯了，便是在皇上跟前，也不曾低头示弱过，楚琛的话虽让她忐忑不安，但在人前面子却不能丢一分，呛了楚琛这么一句，转身便走。
厢房的房门是大开着的，房门边站着两个和林煕暖年纪不相上下的年轻男女。
林煕暖虽不常住在京城，但每年来京城小住时，经常会参加一些宫里宫外的宴会，皇上又怕她在京中无聊，总会叫些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同她作伴，一来二去，京城里那些皇亲国戚，她虽谈不上熟识，但见了人总还能认出一些。
就像这会儿在厢房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林煕暖便都认得，是端郡王膝下的一双嫡出子女。
端郡王是先皇胞妹仅有的一个儿子，出了名的荒唐，一把年纪了，还常常行事诡谲，语出惊人。但这样的一位荒唐郡王，膝下的一对子女却极其优秀。
长子董翊，年不过十八岁，去岁已经成了盛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医院院判。
长女董淑仪，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贵女圈里数一数二的才女。
林煕暖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在厢房门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听见了方才她和楚琛说的话。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自己跑出来嚷嚷着让别人退婚，终究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林煕暖不好意思跟两人打招呼，仗着自己带着帷帽，只当做没瞧见这二人，这二人也瞧不见她，目不斜视的从董家兄妹眼前走了出去。
董淑仪望着林煕暖昂首阔步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个长乐郡主，怎的这般自傲，她方才是要楚将军退婚？”
董翊笑了笑，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
已是临近正午，酒楼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林煕暖从二楼下来，霍文晟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几次看向她，却终是欲言又止。
回到马车上，林煕暖一屁股坐到车窗边，胡乱的摘掉头上带的帷帽，扔到矮几上，气呼呼嚷道：“回去！”
小郡主生气了，一车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二喜手脚麻利的挥动马缰，驱车前行，车轮滚滚而动。
林煕暖推开车窗的一角，歪头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的街景，想到远在千里外的家，越发觉得难过，索性关上窗，阖上了眼。
马车沿着宁安街一路往东走，随着辘辘车轮声，车厢如摇篮般轻轻晃动。
林煕暖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迷迷糊糊的又开始做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水雾迷蒙，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林煕暖穿了一身单薄的纱衣，斜靠在一个男子怀里。
四周烟雾缭绕，有水缓缓流动的声响。
林煕暖看不清抱着她的人的长相，只能感觉到一根略带薄茧的手指，从她的额角轻轻滑下，抚过她光洁柔滑的脸颊，用力勾起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脸。
“背叛我楚琛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怎么还敢背叛我？”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一幕在梦中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林煕暖都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说话的人，可她眼前永远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掐着她下颚的手越发用力，林煕暖害怕极了，总觉得楚琛想要掐死她，她想喊疼，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在混沌静默之中被无限放大，林煕暖总是被吓得在这个时候从梦中惊醒。
然而这一次，这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梦却有了新的的变化。
林煕暖看见眼前的烟雾渐渐散去，楚琛那张璞玉般的脸慢慢向她靠近。
“你知不知道，你同他说话的时候，我会不高兴；你冲他笑的时候，我会很伤心；你为了他骗我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楚琛眉头越蹙越紧，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戚，一双沉黑的眼眸，直直盯着林煕暖，眸里水光颤动，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我的心碎了，你要怎么赔？嗯？”
楚琛的脸已近在咫尺，林煕暖仿佛感触到了他温热的气息。
她看着他缓缓闭上眼，她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近。
他含住了她的唇。
湿湿的，热热的，从没有过的异样感觉瞬间漫向四肢，林煕暖渐渐软了身子。
然而，下一瞬，那温柔的轻吮忽然变成了狠戾的啃咬。
林煕暖娇软的樱唇哪里受得住被这样蹂？躏，一阵阵的刺疼感，让林煕暖止不住轻泣起来，身体本能的挣扎，想要挣脱楚琛的怀抱。
可林煕暖越是挣扎，楚琛抱着她的手臂便越发用力。
“你总是这样……”
楚琛的话音尚未落，一个侧身，将林煕暖困在了身下。
“嘶……”
是衣料破裂的声音。
男人微翘的眼尾渐渐泛起一抹暧昧的浅红色。
林煕暖身子轻颤，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肩上有衣物滑落，大惊失色，泣声嚷道：“不要！”
可困住她的男人似乎听不见她的声音，又或者对她的拒绝置若未闻，仍俯身贴近她……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