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五、屠哈切夫斯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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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海德里希来了电话，而妻子对舒伦堡过于繁忙的工作表示了愤慨。
“□□，我知道冉克已经给您说了。”舒伦堡握着电话，海德里希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他那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温柔的声音总是让舒伦堡产生眩晕感，“您应该有作为工作人员的自觉，明天上午请到我的办公室来。”
海德里希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扣了电话，舒伦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当然他并不是白痴，或许从今天开始这条电话线已经被连进了密密麻麻的监听网，他的每一次使用都会传到某些不知名的地方。
他所疑虑的是任务的本身。
看起来他似乎只用在图书馆里看看资料就足够了，但是海德里希要的是“屠哈切夫斯基”。对于苏联来说，他的了解只是限于布尔什维克。
他感觉到无从下手。
或许他应该与冯·舒伦堡先生联系一下，但是这位俄国赴苏联大使并不知道他是谁，或许会认为自己是某个希望在党卫队工作的远房亲戚。
他自嘲的笑了笑，叹了口气。总会有办法的，或许在明天见完海德里希之后，他应该去外交部看看。
舒伦堡和海德里希的副官打了声招呼，又一次推开了那座沉重的木门。
他们互相敬了个礼，舒伦堡在海德里希的工作桌对面坐下。而海德里希不慌不忙的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放进了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茄，递给了舒伦堡一支，舒伦堡有礼貌的拒绝了。
海德里希点燃了烟，空气中立刻弥漫开那种雪茄特有的香料的味道。
“您知道，或许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被我们的人窃听的地方可能就是这间办公室，而且我们也已经排除了其他各国的干扰，在这里是安全的。”海德里希毫不避讳的说。“冉克已经把任务说得很清楚了，但是我猜您并不知道这项工作的重要性。”
“是的长官，”舒伦堡觉得在海德里希面前说假话远不如说出实情安全，“我认为这项工作有些莫名其妙。”
“事实上我有必要跟您说实话，因为两眼一抹黑是不可能做好间谍工作的，”海德里希站了起来。他们两个人一同在壁炉前坐下，燃着的火暖洋洋的，感觉仿佛很慵懒。
“斯大林在向我们高价收买关于屠哈切夫斯基的情报，”海德里希靠在沙发上，探了探雪茄，舒伦堡觉得这雪茄似乎是真的古巴货，但是这无关紧要，因为海德里希接着说，“根据我们在莫斯科的线报，似乎斯大林正在准备清洗布尔什维克党。”
舒伦堡突然间想到了恩斯特·罗姆，“清洗？”他问了一句。
“没错。”海德里希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话题，“元首希望通过这个跟苏联搞好关系，让我们能够集中力量对付西方。”
“是的，”他点了点头，突然笑了一下，“这就是所谓人民的布尔什维克？”
海德里希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就像国家社会主义一样，政治是每个国家必不可少的东西，——权利角逐，清除异己，管他是布尔什维克还是罗斯福张伯伦——尽管它看起来并不和蔼。”
舒伦堡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也没有说话。
“这是您接手的第一项正式工作，我希望您不会让我失望。”海德里希从沙发上站立起来，接着说，“我会安排您和特别研究处的人见面，他们会帮您。”
“是的长官。”舒伦堡站起来，“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
舒伦堡轻易地特别研究处的处长布莱特·贝歇博士见了面，那是个矮小的带着夹鼻眼镜的老头。他把他带到了所谓的“苏联特别研究处”，那里看起来很简陋，他猜想海德里希并没有给这个部门太多经费。
舒伦堡花了一下午时间在那里翻阅资料，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缺乏经费的老头子们还是干出了一点成绩的，就是缺乏整理东西的好习惯，资料杂乱的让人头痛。
舒伦堡把关于屠哈切夫斯基的资料塞进脑子里，只写了些让人不明就里的词汇在纸上。他把纸片折好塞在胸口的口袋里，离开了特别研究处。他没有给海德里希打电话，说实话，他不清楚哪里有不被监听的电话。
回到家已经相当晚了，舒伦堡吃了一点东西。收音机里在轰炸新的进军的消息，舒伦堡莫名其妙想到海德里希的话，坐在沙发里抽烟。ｃａｍｅｌ刺人的味道慢慢的进入肺里，形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凯绥（←原谅这个糟糕的翻译吧）看了他一会，把东西都收拾了。
世界似乎很平静。舒伦堡因为海德里希不明所以的话有点烦躁。但是他想到了一个朋友，那个人在他的记忆里也说过同样的差不多的东西。
舒伦堡叹了口气。
那张纸片在他胸口一筹莫展的安睡。
“□□，又是你的电话。”
“哦，”他甩着拖鞋慢慢的走到电话机前，顺手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大了一些。“长官。”
“是的□□，怎么样？和老头子们有收获吗？”
“还好，只是您认为在这里谈方便吗？”
“那您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我想……”他看了一眼凯绥，“可以，当然可以长官。”
在那家小酒馆中舒伦堡看到了穿着便服的海德里希，他正在抽雪茄，面前放着一杯伏特加。
他谨慎的没有招呼元首，而是拉开椅子坐下了。“您好。”
海德里希把烟掐灭了，“您好。”
“您的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他把口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海德里希，海德里希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下，微微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得啦我亲爱的小□□，苏联的探子们是不可能把他们的手伸向您最贴身的口袋的，除非，”他顿了一下，“您要和一个俄国女人上床，否则您没有必要用凯撒码。再说凯撒码是拦不住间谍的。”
“我只是但愿能够妥当一点。”
“您妥当的方式还停留在几千年前的希腊。”
舒伦堡什么都没说。
“好吧，□□您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海德里希笑了笑，“您的生日快到了吧。”
舒伦堡愣住了，他看着海德里希的脸，试图搞清这位看起来笑得很和蔼（？）的长官在说什么，或者他话中另外深层的含义。
没有含义。海德里希的蓝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是的长官，１月1６日。……”
海德里希什么都没说。
沉默在两人之间打着鼾，很安逸。
事情在白俄将军史可布林主动会见海德里希之后发生了转机。舒伦堡的任务在他根本没有起到关键作用的时候就完成了。
“您认为史可布林的情报真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
“那……”
“斯大林需要我们的情报，他需要接着我们巩固他的政权，我们也需要他，那么，既然大家都愿意促成着顺水推舟的事情，还能使苏联欠我们一个人情，为什么不呢？”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推开那扇沉重的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五、屠哈切夫斯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