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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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斐坐直了身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别开玩笑了，我就不是谈判的料。”
“谢总是天生的商业家，自然谈判也是不差的，我当助理这么多年，您是我见过所有后辈里，最年轻有为的一位。”
谢斐把腿放肆地搭在木桌上，吊儿郎当的笑，“现在把我吹的跟神一样，那你是没见过她。”
助理疑惑，“谁？”
他坏笑道：“一个脑子坏掉了的天才。”
“脑子坏了怎么还会是天才？”
谢斐不争气的看着他，“脑子坏了，意思是说没有一个好的平台发挥。”
助理了然道：“既然是天才，又那么厉害，那您为什么不挖来谢氏呢，我们一定能给予她发展的机会。”
谢斐很久都没有说话，他慢慢收敛了笑意。
助理连忙递文件过去，“谢总，这个文件是需要您过目，确认无误后我明天再拿去人事部执行的。”
他接过，百无聊赖的翻了翻，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G市的招标……我们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您……”
“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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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比B市，G市的天气还要更恶劣，能见度不足十米，街上的行人寸步难行，看不见一辆私家车。
许桐一行人订了G市最豪华的恋假宾馆，躲避风雪再舒服不过。
“接着说吧，那个拿着地的人的信息。”
随行的几个人连忙坐好拿出本子，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方婷把行李整理完毕，点头。
“他叫沈升平，是G市东区那边的，我昨天晚上查了些关于他的资料，这个人倒很神秘，经历写得都是一笔带过，把东区临海那块地拍卖听说也是因为他爱赌，有事没事还爱吸点毒品，当年总经理给他钱后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又欠了赌债，实在还不起，只好再次出售，而且那地是沈升平父母留给他不时之需的，我想如果不是欠的钱数目不小，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许桐道:“沈升平这个人，应该知道不少东西，包括之前许江找他签合同，他也了解不少许江和纪羡英的事。今天晚上都好好休息，等雪停了，我们明天早上可以先去拜访一下他。”她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如果我们硬要和谢氏对上，几乎没有胜算，他们价压的高，鬼主意也多，所以只能投机取巧。”
方婷看向其他几个人，“三天后就要谈判了，你们各自在场上负责的任务，都给这位许小姐汇报一下，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敢说自己是看许桐在飞机上的表情太吓人才没搭上话。
终于有人打破平静。
“我叫董自棋，算是场上的老好人，俗称白脸，在许氏工作有一年半了。”董自棋坦然自若，指了指那个瘦弱的女生接着道；“她是林萧，负责见缝插针，在场上咄咄逼人，把敌人的弱点暴露出来，也就是黑脸。”
许桐惊讶的看了董自棋一眼。
“那这个小……大男孩，就是所谓的……强硬派？”
“是，他叫付知。”
“嗯，我知道了，这一趟跑过来，辛苦你们了。”
“许小姐哪里话，我们不辛苦……”
方婷低头认真的看着资料，浑然不觉许桐在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原来这个疯女人内心也不想让许氏倒啊，即使她对王珺态度恶劣，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但也有些不是出自本心吧，毕竟在许氏呆了这么多年，换成谁都会有难舍难分的感情，不忍看它就此落魄。
许桐收了心神，又道:“我大学虽然有接触过一点法律，但并不精通，从来没有实战演习过，而且这是正规的谈判，首席的位置，你们确定给我吗。”
董自棋接话道:“这个位置，对于许小姐来说可能确实会有难度，但我相信您可以胜任，再者我和他们也算是合作很久的伙伴了，只要谢氏愿意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胜算还是有的。”
许桐笑着反问，“你指的胜算，是谢氏主动退出竞争，把地拱手相让给我们，还是他们大发慈悲让我们公平竞争，几个人玩个猜标底的小游戏呢。”
董自棋默了默，“后者。”
她友善的笑了笑，“我觉得你们可能还没弄清楚此行的目地是什么。”
“G市东区临海的那块地，我们许氏在一个星期后如果拿不到，明年第一季度就直接对外宣布破产好了，公司内忧外患的情况还不够明显吗。但这对于谢氏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更胜一筹罢了，可对我们而言，这块地现在就是救命的稻草，谢氏为了一举让许氏破产，态度必定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并不指望，能说动谢氏那边的人，太不现实。”
方婷攥紧了手里的文件，“那我们该怎么办。”
许桐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道；“各位都是聪明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这次来G市的首要任务，就是利用一切谈判手段去和沈升平博弈，让他冒着开罪谢氏的风险，也要给我们这个奋力一搏的机会，沈升平这条路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因为谢氏那条路我们一定走不通。”
董自棋看向许桐，目光平和又安静，“这种办法也可行，但沈升平那边……也不一定走的通，他既然敢把地反复拿出来拍卖，必定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们想让他留个机会，基本也不太可能。”
“这还是概率问题，但我们没时间跟谢氏那边耗，我的谈判官大人，做什么事呢都不要太悲观，如果你觉得我们连沈升平的嘴都撬不动，或许我们就只能失败而回，但如果你的期望值再高那么一点，想着我们有可能说动他给个标底，保不齐他就真给了个公平的机会。”
许桐对上她的目光，笑道:“再者，你是愿意跟谢氏专业的谈判专家对上呢，还是愿意费点嘴皮子去说服一个老头。”
董自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许桐安慰地捏了捏她的胳膊，“都回去休息吧，很晚了，明天大早我们再去找沈升平，看看他的想法。”
月明星稀，清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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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沈升平那边都打点好了，他会我们与在许氏谈判时把标底送过来。”
谢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身运动装，白球鞋，带着独特的少年气息，清爽又干净，根本不像来针锋对决的，倒像是来游山玩水打高尔夫的。
闻声，他抬眼看着助理笑，“哇，这么阴吗。”
助理悻悻地收回了想劝他换身衣服的想法，赔笑着去给他拿鸭舌帽。
“沈升平狡猾的很，许氏也不会坐以待毙，今天他们必定会去找沈升平谈判，想去拿和我们争那块地的机会。”
谢斐又道:“今天孙迪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沈升平那吧，和他说好词，以免他临时变卦，我们也夜长梦多。”
“好。”
孙迪把帽子递给谢斐，他拿在手里玩了好久，一会挂在指头上转圈，一会捧在手心傻笑。
“谢总，两日后的谈判，您也不用为此担忧，这都是已经内定好了的，东西是咱们的，谈判就是走个过场，没人能本领通天的说动沈升平。”
谢斐眨了眨眼，“你从哪看出来我忧虑了。而且在没拍板之前，一切变故都有可能发生，那么着急干什么。”
“是，这许氏要是破产了，那放眼全国看去，也就董氏能与我们抗衡对立，而且东区临海那块地，多少企业垂涎欲滴，若是利用得当，必能带来不小的收益。”
“你与我年龄相仿，这都快赶上我爹的操心程度了。”
孙迪道:“不敢，董事长才是真正的日理万机，我也只是尽我所能帮衬一二。”
谢斐挑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谦虚了，走吧，去拜访一下那个沈升平。”
风雪已过，东边海岸处太阳初升。
而海边的别墅却尤为豪华，与城堡无异，三层复古小楼，楼梯曲折显眼，连装修都是浓浓的欧式复古风，大概是房子的主人喜欢这类形式。
一个约莫五十岁的老人被人搀扶着，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他消瘦的不成样子，脸上满是皱纹，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谢斐主动站起身扶住了他，嘴角上挂着礼貌的笑意，“沈老最近怎么样，晚辈与父亲都挂念的很。”
沈升平握住谢斐的手，笑道:“一把老骨头了，活一天少一天。”
谢斐搀着他坐下，细心的拿软垫靠在他的背后，“沈老哪里话，您必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孙迪上前把买的补品还有一封信放在沈升平面前。
他微微弯腰，“沈老，这是我们谢董特意交代给谢总，务必带给您的，还有这些都是谢总给您挑的补品。”
沈升平笑意明显不达眼底，却还是吩咐人好生收下。
“小斐最近在忙点什么呢，都不见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谢斐谦虚道:“您哪里的话，我能忙些什么，就是公司里一些琐碎的事情，入不了沈老的眼，这也是最近才空下来，马不停蹄的就过来看您了。”
“就你小子嘴甜，天林身体还好吧，我们当初还一起打过高尔夫呢。”沈升平笑眯眯地喝了口茶，接着道:“你父亲那个水平，都快赶上国家队里的职业选手喽。”
“父亲也是业余爱好，您不是也能和父亲对上几个回合吗。”
沈升平摇摇头，笑骂道你这小子真够机灵。
谢斐也跟着他笑，两个人心怀鬼胎。
“对了沈老，东边临海那块地，我们准备开发成海滩度假村，到时候您空了可一定要去。”
沈升平身子僵了僵，随即笑着说好。
两人继续有说有笑，不知道的看过去还以为这是一对共享天伦之乐的祖孙俩。
“沈老，外面有人敲门。”那位女士凑到他耳朵边悄悄道:“说是许氏那边的人来拜访您。”
沈升平如释重负地放下了杯子，“小斐，你先上楼去客房休息一会，等他们走了，我再让刘姨招呼你下来。”
谢斐应声，带着孙迪上了楼，在拐角处停滞不前。
大门敞开，他闻声带着询问的目光打量那一行人。
孙迪瞅了眼他的神色，小声开口道:“他们就是许氏派过来的人，恰巧订在一个酒店了，早上我还碰见过董自棋，就是第二个女生，和咱们……也算老熟人了，至于首席谈判官……好像是从外地请过来的，据说昨天刚回到B市今天就赶过来了，也是够拼的。”
他收回了视线，“这么巧啊，那还真是冤家路窄。”
一见刘姨上楼，孙迪有眼色的停止了说话，她客气的笑，指了指房间，“两位贵客可以先去这个屋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为你们沏茶。”
谢斐眼神微冷，站着没动，孙迪也不敢自作主张先回屋。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结了冰一样，温度不断下降。
许久，他缓缓道:“刘姨，您先去泡杯茶吧，有点渴了，我马上就去休息，您别催呀。”
刘姨皱眉道:“沈老让我带您去好好休息，您别叫我们给人做下人的难做。”
谢斐头也没抬，“我这辈子还没被人威胁过，现在这是要创个先例吗。”
许桐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摇大摆的走进大门，沈升平当即就皱了脸。
太没素质教养，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专业的谈判团队。
她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只往楼上匆匆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没经沈升平同意，自己领着那帮人就大大方方坐下了，接着还略带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沈老，我们来的实在匆忙，也没给您带什么礼物，您多包涵。”
何止是没带礼物，明明就是空手来的。
沈升平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又因这是许氏派来的人，也不好将他们赶走，只好道:“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多见外。”
许桐自在地道:“我就知道沈老一定善解人意，您应该都知道他们的名字了，那我就来介绍介绍我自己。”
“我叫许桐。”
刘姨心怀忐忑的去泡茶，谢斐这才放心地拿着手机刷了刷信息。
“楼下确认是许氏的人？”
孙迪道:“是，不会有错，董自棋还在里面。”
谢斐笑，“那他们不是扮猪吃老虎，就是真的打算放弃许氏。”
“还有，我对谈判这方面不太熟悉，他们首席叫什么名字。”
孙迪想了想，“具体名字我也不清楚，昨天在许氏安插的人给我发邮件说，他们好像叫她……许总。”
谢斐猝然抬头。
为首的第一个女生，二十出头的花样年华，正笑靥如花的与沈升平高谈阔论。
也是他的魂牵梦萦，也是他的夜不能寐。
许是他脸上的笑意太过明显，惊喜又欢欣，像是春风融雪，寒冬送炭，整个人都在某一瞬间活起来了，充满生机，连孙迪都忍不住皱眉看去。
可他也只是很克制的站在楼上微微垂目向下望，靠在扶梯旁，看着许桐轻声道。
“许总，别来无恙。”
还好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