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残红舞》消失了的天使

31、百草门主

　　杭州 百草门
　　偌大的厅堂里，赫然跪着几个壮汉，从体型看，显然是最下等的奴才。一排六人，不着寸履，指甲抓开的皮肉一条条赫然布满了六人的身体，那些伤口点点透着猩红，一脸惊恐的眼睛，清一色的望向堂间主位上的男子。
　　这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一身墨色长衫，五官相貌皆是平平，唯一让人过目不望的便是那对如鹰一般的招子，不寒而栗，此时这对招子正丝丝的透露着杀气，嘴角却透了笑意。
　　堂下的六人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堂上的男子从露面开始便一声都没有吭，只是这么笑着看着他们六人，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六人皆是百草门的老人，自然知晓他们的门主越笑的欢杀意就越浓。心理自然明白，此次死是免不了了。
　　“你们想瞒我多久？若不是那丫头得救的消息在扬州传开了，你们是不是想瞒我一辈子？”良久，才听见那墨衣男子柔声的开口。
　　堂下的六人听到主人开口，心下竟然轻松了起来。至于轻松的原因，不外乎他们的门主开愿意给他们一个死前的解释机会。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既然门主把那丫头赏给了奴才们快活，怕也是个没用的，所以……所以才没有回报。”右边的大汉低低的开口道。
　　“哦？你们都长出息了？我给你们快活到还是我的不是了？”墨衣男子依旧嘴角带笑，声音却逐渐冷咧。
　　“奴才不敢……”六人一起回话，颤抖的声音里透露出他们的恐惧。
　　“嘿嘿，还有你们不敢的吗？私自对她用刑，我可说过，百草门人要取他人性命只能用毒？”
　　男人轻笑，不时摸索着手上的黄玉扳指，说来也奇怪，那扳指竟然在他的摸索下逐渐显现出丝丝红色来。微微血红映衬着苍白的双手，说不出的诡异。
　　堂下六人瞧见门主的笑，自知死日已到，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奴才错了……”
　　“可惜迟了……”
　　随着一阵呻吟声，堂下的六人应声倒地，留在他们瞳孔里的是他们主人灿烂的笑脸。
　　男子看着堂下的六人变成的尸体，心理说不出的厌恶。但让他真正厌恶的是哪个在叫做胧月的妓女。这个肮脏的女人，竟然有如此收买人心的能耐。自己花了三个月的时候勾引她身边的婢女，原想以着门主夫人的位子从她口中套出几张毒药的方子，没想到哪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守口如瓶，连半个字都不肯透露，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对不起小姐。
　　哼，一个妓女，也配的上称为小姐吗？什么扬州第一名妓，什么卖艺不卖身，全他妈的狗屁，还不是哪里有钱哪里有势就往哪里倒的下贱货色。她也配用毒吗？根本就是糟蹋了“毒”这门学问。
　　嘿嘿，等着吧胧月，他迟早要让她晓得这个江湖，谁是用毒第一。
　　“把他们都拖下去，记得别用土埋，用火烧。”
　　下人僵硬地拖着刚才还活生生的六人的尸体，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倘若能有机会细看，你就会发现，六具赤裸的尸体上适才还完整的譬皮肉此时早已开始化脓，并开始散发出阵阵恶臭。
　　门内的下人都明白，他们全中了百草门的镇门之毒“嗜血清风”，此毒见血封喉，由伤而入肉，若非是门主密制的“噬血丹”便别无他解。
　　江南百草门，但凡门者入门之初，都会服用此毒，每月由门主恩赐抑制毒发的药丸，若一月不服人便会衰老一年，两月不服则衰老两年，待到满十月不服怎药石无灵了。
　　但它最可怕的并非如此，而是此毒一但服下，便深入骨髓，倘若有人背叛师门，门主则可随时催动其提内的毒性，剧烈的疼痛能让中毒者生不如死，直到痛到抓破自身的皮肉为止。
　　正因为如此，百草门在现任门主推行此举之后，下门人日渐稀少，若不是门主与朝廷的安清王爷有些交情，怕如今这百草门也早就没落了。
　　“倾天，准备拜贴，我要亲自去会会那个女人。”看着地上的一行黄水，墨衣男子淡淡的开口吩咐，丝毫不在乎适才死去的六人，仿佛那只是一般的草芥。
　　“是，门主”站在一旁良久的管家低低的应到。
　　男子微微点头，示意旁人下去，随着一一退下的众人，男子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
　　“如果哪天有人破解了你用性命为药引所制的毒，要么杀她，要么就娶她……”
　　师傅的话一直都男子的脑中盘旋，杀了她或是娶她？
　　为何她是妓女呢？倘若她不是这种身份，或许她就可以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