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Sixt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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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Severus Snape。
Sirius的头脑仿佛受到重击一样，微微发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遇到Snape。黑发的男子似乎瘦了很多，不知与雪映照是否有关，他的脸色异常苍白。Snape身穿黑色的呢子长袍，袖口外翻，露出里面的绒毛，这让他看上去像一个冷血而高雅的的贵族。
Sirius如同石像一般不能动弹，自己是隐形的，这让他更缺乏安全感，他看不见Remus的确切位置，只知道他在那孩子的另一边。Snape继续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在就在接触到自己身体的刹那停住了。
“Longbottom，Weasley。”Snape冷冷的说。Sirius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快跳出喉咙，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自己见到了Snape还是因为他们被食死徒发现了，或者二者兼有。
“我们只是出来散步。”Ginny勇敢的抬起头，脸上露出无畏的表情。
“Gryffindor扣50分，每个人。”Snape假笑着。Sirius想，如果Snape能看到他和Remus，Gryffindor还会再少100分。只是扣分的话真是万幸。Sirius心想，Snape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动都不能动，就连稍微移动一下重心都会使脚下踩着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然而Sirius知道，自己内心强烈的希望Snape永远站在自己面前，尽管他看不到自己。
Severus——
Sirius望着Snape深黑色的眸子，他想深呼吸，想喊叫，但他只觉得嗓子发劲，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散步？不仅仅是吧。”Snape绕着Ginny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有勇无谋是Gryffindor们的特点，你们到距离城堡如此偏远的地方，难道只是为了散步？”
“是。”Neville回答道。“那您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呢？难道不是散步吗？”
“Neville Longbottom，”Snape低头，用眸子凝视着他。“昨天凌晨时，你就没有在自己的床上。”
空气中传来一声古怪的鸟叫，Sirius打了一个冷战，但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寒冷。
Neville皱着眉头，迎着Snape的方向站着。
“看来我说的是事实了。”Snape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望着远处的天空。“既然你对我出行的目的感兴趣，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发现你的床铺又一次空了。”见Neville没有说话，Snape掏出魔杖。“Lumos！把你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Neville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右侧的口袋，然后满脸都写上了惊恐。“不——”
Sirius气急败坏的看着Neville，虽然他知道Neville根本看不见自己的眼神。这不就等于暴露了？Sirius轻轻的做了一次深呼吸，Neville的右侧口袋里放着的东西在Snape魔杖发出的荧光下露出了棱角——很明显是一张羊皮纸。他只希望Snape没有注意到Neville刚才的小动作，但——
“看来不用了，Longbottom。”Snape的魔杖放了下去。“只掏右边的口袋就可以了。”
Neville慌张的摇着头。
“羊皮纸飞来！”Snape再次举起魔杖，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Neville便身体前倾，羊皮纸从他的口袋里飞了出来，乖巧的落在Snape的手里。
Neville向着Snape疯狂的扑来，后者魔杖轻点，Neville就一动不动了。显然，Snape施了石化咒。
Sirius真想冲上去从Snape的手里夺过羊皮纸，然后带着那个受伤的孩子赶紧离开这里。但他知道如果这样做，Neville和Ginny受到的惩罚就不仅仅是被扣分了。一瞬间，巨大的痛哭再次抽离了Sirius，Severus Snape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食死徒这件事情再次冲进他的大脑，折磨他所有的心绪。心跳的频率在持续上升着，Snape已经缓缓的打开了羊皮纸。并且开始用他低沉的嗓音阅读。
“1、Snape今天并没有来旁听我们上课，我想可能是You-Know-Who召集他的缘故，请你们务必小心，食死徒也许会有新的动作。2、……”
该怎么办！Sirius的大脑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他小腿已经开始发麻。Snape会召集食死徒吗？或者逼问孩子们在和谁接头？Sirius痛苦的想着，他想上前拥抱这个男人，亲吻他，爱抚他，跟他说话，看他笑、甚至不屑——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会这么想！别再折磨我了！Sirius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些什么，他只觉得血液在体内疯狂的撞击着，仿佛要冲破血管，然后从自己的身体里飞溅出去。
“还没有写完，Longbottom，第二条是什么？”Snape一挥魔杖，石化咒解除了，Neville一个趔趄，紧接着，他急促的喘着气，试探的看着Snape。
“没有第二条了，先生。”Ginny上前一步。“我想，Neville只是在记日记，这是他日记本上的一页，我想是这样的，先生。”
Snape看着Ginny，片刻，他移开目光，向着两个学生的身后——Sirius、Remus和那个已经很虚弱的孩子的方向扫视着。他一定知道这是在交接。Sirius紧张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还好，隐形药水还没有到时。他抬起头，却发现Snape的眼睛正不偏不倚的盯着自己的瞳孔。
那目光沉重、复杂。Sirius觉得自己快要被穿透，他连忙看向别处，他害怕Snape的目光会把自己晃出泪水。
Snape移开了眼神，他嘴唇轻张，似乎想要说什么，片刻后，Snape终于发出了声音。“这里面的‘你’，该不是你在愚蠢的称呼自己的日记本吧？”
“是这样的，先生。”Ginny忙说。
“Ginny Weasley，看来你在魔药课上对Longbottom的帮助并没有让你获得满足感。”Snape边说着，一边轻蔑的将羊皮纸扔到Ginny面前的草地上。Ginny和Neville都直愣愣的看着Snape。
“不打算回到你们的床上去么？”Snape说。“那么再扣50分。”
Ginny和Neville面面相觑，片刻后，他们仿佛终于明白了Snape在说什么似的，捡起地上的羊皮纸，飞速的朝着宿舍的方向跑走了。
难道Snape就这样被骗过了？Sirius在放松之余禁不住疑惑，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爱人。却发现后者皱着眉头，“Nox。”Snape熄了魔杖。在黑暗中，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温柔与忧郁。就像每一个夜晚Sirius梦见他的样子。
忧郁的黑眼睛抬起，再次扫过三个隐形人的方向。
Sirius Black真想立刻显形，然后跳出来环抱住他。然而正当他有这种冲动的时候，Snape却转过身，冲着城堡的方向，越走越远。
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Remus坚持让Sirius休息一会。
“我真的没事。”Sirius推搡着。“我睡不着。”
“我知道你累了，去休息吧。”Remus的脸色苍白极了，距离月圆还有五天——每一个月的这个时候都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月历上用红色圈了起来。“该休息的是你。”Sirius坚持说。
“我还有事，这个月我会在变形的时候去找狼人，说服他们离开Voldemort。”Remus疲惫的揉着太阳穴。“我还得准备跟他们谈判的资料。”Remus说完看着Sirius，他正对着一只玻璃杯失神。
“Sirius？”
“啊？——哦，对，是……你要准备什么？”
“跟狼人谈判的资料。”Remus摇了摇头。“失神是疲惫的典型特征，去休息吧，不要勉强。”
“昨晚我几乎没做什么。”Sirius强装着笑脸。“就是蹲在一旁看着Snape教训孩子们腿有些麻而已。”
“别装了。”Remus冷冷的说，Sirius的笑脸瞬间暗淡了下来。“我知道，你的确没做什么，但是，我也知道你现在真的很累了。”Remus将一只手搭在Sirius的肩膀上。“我说对了吧。”
“……好吧。”Sirius说：“你忙一会也休息吧。”
Sirius以为自己根本睡不着，然而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该死。他咒骂着自己，一天的光阴就这样被浪费过去了，他揉揉头发——它们已经被睡得乱七八糟。
“Remus？”Sirius穿上拖鞋慢慢悠悠的走下楼去，却发现客厅里一片黑暗。Sirius急忙点亮了所有的蜡烛——Remus Lupin并不在这里。他扫视着四周，看见桌上摊放这一张羊皮纸。
Sirius
现在是下午三点，你还没有醒。刚才，在圣芒戈做陪护的Kingsley的守护神来了，他说经检查那孩子是被狼人咬过了，现在生命垂危。真想不到食死徒兄妹竟然残忍到这个地步！
我必须去一趟医院。勿念。
Remus
Sirius缓缓将羊皮纸放下，被狼人咬伤？他在心里重复着，这简直没有人性！Sirius站起身来，在屋子里疯狂的踱步。Carlo兄妹真是残忍到恶心的地步！这一定不是Severus想出来的。
Severus——
Sirius跌坐在沙发上，他盘起腿，静静的望着外面灰暗的天空。昨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怪异。Severus Snape从上学时起就不是一个好蒙骗的人，掺了比比多味豆的南瓜汁Severus用眼睛就能戳穿。Neville右侧裤兜里有羊皮纸他都能一眼看到，然而——
一幕一幕，如同电影一般的画面在Sirius的脑海中闪回。Snape精明的发现了Neville的小动作，Neville被Snape石化，Snape看完羊皮纸上的内容之后的表情——既不惊讶，也不气愤，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忧伤。虽然Sirius坚持认为忧郁是Snape眼神的组成部分。但那一瞬间，这眼神有了不同的含义。而且，Snape一定知道他们是在和什么人会合，否则他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扫视我们所在的方向。
但他为什么——？！
Sirius“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Severus Snape是清白的，他在帮助我们！这个想法如同电击一样猛的贯穿了Sirius的整个身体。但他杀死了Dumbledore。不，一定还有别的解释。Sirius的头脑很乱，他以为自己在理清思绪，然而十五分钟过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刻不停的思念Severus。
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促使他去霍格沃茨，再看一看Severus Snape。
也许这样会更快的找到答案。Sirius为自己编造着理由，然后返身打开壁橱，找出了一瓶隐身药水。
“如果他们要你转移到格里莫广场12号，请你不要再随便出门了。”这是Snape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Sirius拧开了瓶塞，将药水灌了下去。
又是黑夜中的霍格沃茨，Sirius费了许多时间才翻进校门。但他稍微迈动脚步，雪地便会发出咯吱声。Sirius深吸了一口气，原地旋转——黑犬代替了他身体的位置，Sirius小心的迈了一步——很好，没有声音。他迅速的向着城堡跑去。
再熟悉不过了。当Sirius跑进走廊里的时候，5个月的隔离让他的思念仿佛被截流的河水突然涌出大坝一样奔出记忆的匣子。谁曾经在这里嬉戏喧闹、来来往往；或是变成一只黑色的猎犬在地上打滚，只是为了博食死徒一笑；谁中了迷情剂，在走廊里追着心爱的人疯狂的奔跑；在迷情剂作用消失之后，又再次站在这里互相辱骂——
Sirius甩甩头，从汹涌的记忆里抽出身来，向着地下室跑去。
隐形的犬爪按在Snape的办公室木门上——门没有动弹。显然，在Dumbledore去世的那一夜过后，Snape又把门给加固了。
敲门吧。Sirius算计着。过度的思念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里面的男人。等他开了门之后我溜进去，他发现没人也许就会觉得是自己听错了。Sirius缩在墙角暗暗盘算。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猎犬竖起耳朵。
那个黑影瘦高，Sirius怀疑那是Snape，然而片刻后Sirius发现自己看走了眼，他重新变成人形，视野一下子变高了。
那个男人是Carlo。他站定在Snape的门前，敲响了门。
他来找Severus做什么？！Sirius感觉自己体内的血再次翻滚了起来。门开了。
Severus Snape穿着宽松的衣服走了出来——显然，他已经准备睡下了。Sirius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从眼睛、鼻子，到嘴唇、锁骨，他一个地方都不想放过，再往下——
Sirius Black看到Snape穿着自己在去年圣诞送他的保暖内衣。
没错，绝对是那一件，Sirius屏住自己变得急促的呼吸，盯住那衣服露出来的一小块，颜色、样式都一模一样，而且腹前还会有一个狗的图案，但现在被外面的那件袍子挡住了。
“什么事？”Snape开口了，声音低沉。
“Dark Lord找你去做什么？我想知道。”
“我想，我并没有义务将Dark Lord跟我的每一次谈话都同你汇报。”Snape冷冷的回答。Sirius在内心暗暗称快。Snape瞥了一眼Carlo，转过身，准备进屋。
“别装了！”高个子的食死徒一把抓住了门框，然后用另一只手将Snape从房间里拽了出来。住手！Sirius愤怒的想着，他想冲上去将那个男人炸碎，然而在他确定要不要动手之前Snape已经挣脱开了。“还有事？”他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不会是又想拿一个学生去喂狼人吧。”冷淡中似乎有隐忍的愤怒。
“装得还挺像，你他妈的真以为你是校长？”
“那是什么？”Snape扬起一边的眉毛。
“你——”Carlo凑近Snape，不屑的表情让他的嘴看起来狰狞极了。“你就是个伺候Dark Lord床笫之欢的臭婊子。——啊！”
毫无征兆，Carlo摔到了地上。隐形的Sirius站在他面前，做着他看不见的瞪视。Carlo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掏出魔杖，指着Snape。“你——你耍花招？你想做什么？”
然而，从Snape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此时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皱着眉头，向着Carlo倒下去的方向看去。目光里除了疑惑，还有些许的——恐慌？如果Sirius没看错的话，Snape稍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谁？！站出来！”Carlo举起魔杖四处乱指着。“别偷偷摸摸的——哎呦！”他再一次被打倒在地，紧接着，如雨点般的拳头凶狠的砸在他的鼻梁上。然后，他又感觉到一条穿着尖头皮鞋的腿在踹着他的肚子。“停！住手！”他求饶般的喊叫，鼻血流了一脸。
Sirius起身，发泄过后他觉得心情良好，然后他抬头去看Snape。
然后他看见Severus Snape直直的看着自己。
Sirius低头，腿、胳膊、手……逐渐出现颜色。过度的气愤让他忘记了时间，他已经开始显形了！
脑子里“轰隆”一声响。Sirius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内心只有起伏翻滚的血液告诉他自己还在心跳。他看着Snape，后者也一动不动的站着。Sirius转身，他飞快的跑着，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粘在了一起。冰冻咒？！由于跑动的速度过快，Sirius整个人狠狠的扑在了地上，魔杖飞出手去。
他已经完全显形了。
Carlo走了过来，用脚一踹，把Sirius的身体翻了过来，然后他放下魔杖，俯视着他，Sirius能看到他的嘴越张越大，逐渐形成一个“O”形，然后，他举起魔杖，冲着天空发射魔法信号，然后转过脸跟Snape说。“你知道这是谁吗！”
Severus Snape的脚步声，然后，他进入仰面朝天的Sirius的视野。
“不认识。”Snape说。
“你是真健忘还是装健忘啊Snape！几个月前你们还是……同事呢！”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饱含讽刺的话。“他是Sirius Black，我抓到了Sirius Black，想想吧！Dark Lord会怎么奖赏我！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傲气吧，Severus Snape。”
脚步声纷至沓来，Sirius的视野里又出现了两个人，他知道那是Carlo召唤来的食死徒。
“把他带走，我们一起去见王。”说完，他给Sirius施了一个漂浮咒。“你留在这里吧，Severus Snape。”Carlo将Snape的名字念得很重。“学校里不可以没有校长啊——”他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随后，三个食死徒将Sirius托出校园，他们一起幻影移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Sixte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