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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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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午饭算得上是王文经历重重变故以后完全放松下来的第一餐了。此时他已经完全进入了度假的状态。不过相对于完全放松的王文，汐华初流乃这边就显得格外的紧张和拘谨了。
汐华初流乃在他的5岁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被重视和关怀的感觉，这种感觉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曾给予他过，他已经习惯了被忽视，看人脸色吃饭的日子，突然有这么一天一个人突然出现，将一切事情的自主权放在了他的手上，让他做决定，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格外的幸福感了。
想到这里，汐华初流乃一边嗦着奶昔，一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向餐桌对面那个正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夹着一片披萨像树懒一样慢悠悠进食的男人。
王文也察觉到了初流乃的视线，看着小孩小心翼翼的眼神，王文心中泛起了阵阵波澜。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又哪有这样看人颜色下饭的小孩，全都是清一色的熊孩子。这么一想，他对初流乃的怜爱度又蹭蹭的往上涨。
"吃饱了吗，初流乃？"王文看着餐盘里剩下的披萨，他已经有点饱了，看向初流乃似乎也没有想继续吃下去的意思，开口问道。
"恩，吃饱了。"汐华初流乃点了点头，但是说完地这一刻他却突然后悔了，‘如果我现在说吃完了，是不是王文哥哥就已经履行完约定了，他是不是就要离开了’这么想着，汐华初流乃抓着饮料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起来。
"诶——吃饱喝足了，我住的地方离这边也不远，以后也要经常来这边看看，不过这边还都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当导游带带我呀……"王文不经意地抬起手，伸了个懒腰，眼神的余光瞟了眼那双都快打结在一起的小手，用男孩听得见的声音嘟囔道。
“王……王文哥哥！我……我想当你的导游！”汐华初流乃小手纠缠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可以吗？”
“那答案当然是可以！”王文站起身来，叫来了服务员买单，将几张零钱塞给服务员当小费后，朝着初流乃撇了撇头。“我的小导游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是的，我准备好了！"初流乃的脸色瞬间就红透了，他看着王文那双仿佛透着深海的蓝眼睛，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他的心里有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恨不得立即就跟王文走，但是却又担心被拒绝而显得有些不自信。
"恩，那走吧！"王文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初流乃看了看王文，看着王文嘴角的笑容，不管怎么样，这是他见过最温暖的微笑。他的内心也有着强烈的渴望，王文朝他伸出手来，他毫不犹豫的握了上去。
数十分钟后
王文拉着初流乃的手，两个人在熙熙攘攘人群里牵着手，王文虽然是成年人身高，但却也是偏中下游的水准了，再加上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依旧保持着20岁那年那张还没完全长开的脸。此时他拉着初流乃的样子，像极了一对在海港小镇度假的东洋兄弟。
显然这对奇异的组合吸引了不少游客的注意，毕竟那个时代在欧洲能见到的东洋人还算少数，那不勒斯的旅游人群也大部分来自于欧洲。
“这边是米兰街最大的教堂……”初流乃拉着王文的手，小声介绍道。他第一次这样被周围的人注视，有些拘谨，不过王文的重要性战胜了被人围观的恐惧，他还是鼓足干劲在不懈的介绍着自己在这里生活不到半年所了解到的点点滴滴。
“啊……教堂，说起来初流乃……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存在吗？”王文拉着初流乃在教堂外喷泉的边沿上坐下，看着喷泉池子里星星点点闪烁的硬币，突然问道。
“Dio……？”初流乃疑惑的看着王文，他的意大利语词汇还没有熟练到能完全将所有名词都记清楚。
“哈哈确实是Dio，就是日语中神明的意思，世界的造物主，创造世界的存在。”王文脑子里存着真理送他的知识，一时半会竟然都没发现自己的意大利语里念出了个熟悉的名字，这让刚刚才和某个不做人的家伙分别时的臭脸在王文脑海里又浮现出来。
“创造世界的存在……”初流乃盯着王文的脸看了一会，他想起了自己在日本在意大利所遭遇到的种种，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随后转过头去问道，“如果真的有的话为什么他不出现呢……”
"我觉得他是害怕出现......"王文想起了真理世界里的那扇门，怏怏地说道。
"害怕出现？"初流乃一副迷茫的样子，这个问题就算是对于早熟的他来说也有些超纲了。"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我之前的样子吧……啊……不是特地想让你回忆起那个的……那个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太不友好了，”王文揉了揉初流乃的小脑袋，“就像我一样，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初流乃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要给只请你吃了一次饭的人打上好人的标签啦，小心被坏人拿糖骗走哦。”王文捏了捏初流乃的小鼻子。"好吧，我的确是好人，不过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人。"
“在我之前你有见过像我一样的人吗，被车撞了立刻起来的那种，当然除去电视机里的。”
“没有……”
“神也和我一样……是世界上的少数，祂也在害怕吧……”
“王文哥哥也在害怕吗……”初流乃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个也字，他扒着喷泉的边沿晃着腿，这时候教堂之上的礼堂大钟发出震耳的轰鸣声，是米兰街独有的整点报时钟，大钟隆隆发出14声轰鸣声，惊扰了喷泉广场上栖息的鸽群，这些不怕人的小东西在低空盘旋着，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
“是啊……在害怕。”王文也被鸽群吸引了，微微抬头看着鸽群飞舞卷起一阵扬沙，不快地将眼睛眯起。
“……不聊这么深奥的问题！”很快王文便意识到自己讲的东西有点太过深入了，对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说确实有点听天书了，王文不禁羞愧地用手遮住脸。自己都问了些什么蠢问题啊！
“没关系的……虽然我听不懂，但是王文哥哥不要让害怕一直留在心里……”初流乃看着王文将手放在脸上，以为他真的回想起什么不快的事情，赶忙手足无措地安慰道。
————！
“……！！”这是突然被抱住的一脸惊慌的初流乃。
“……呜呜……天使……”这是突然抱着初流乃一把年纪了被感动到破防的王文。
“那不是乔鲁诺吗？旁边怎么还有个日本人，真恶心。”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奇妙的氛围。王文抬头看去，一个头顶绿色针织帽的小孩，身后跟着几个跟班似得小孩，看上去人均年龄不过10岁，不过事实证明10岁的熊孩子也是熊孩子。几个小孩看着乔鲁诺就开始评头论足起来，似乎这样能够抬高他们的身份地位似得。
“乔鲁诺，你怎么还没有滚回自己的国加，难道说这个男的是你的爸爸？来接你回到你们那个垃圾窝了？”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孩指着王文的背影尖声喊道，周围有不少米兰街上的居民，他们对这种小孩小打小闹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当是没看到一样扭头干其他事情去了。
“这几位……是谁？”王文显然也没有忽略这几个小孩的话，虽然一个活了五十多年的人和这么几个小屁孩吵架很可耻，但他对熊孩子的态度通常都是0包容。
“……”初流乃没有回话，但他紧握着衣角的手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现在的内心。
“你看他们都是黑头发蓝眼睛，还都长得差不多，这个人不会就是乔鲁诺的爸爸吧！真差劲！赶紧滚回去吧！！恶心！”另一个小孩帮腔道，这时候王文才看清这个小孩竟然是之前那个找他卖纪念品被自己拒绝了的小孩，此刻这个小孩正阴险地冷笑嘲讽着面前的两个人。
“……”初流乃没有说话，他努力低着头不让王文看到他的表情，他总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就像是个沾上就发臭的垃圾一样。
“呜哇真的不会还口，怎么骂都不回，真恶——”
“喂……我说”王文用手在初流乃的头上用力的揉了揉，他打断了几个小孩的话，俯视着面前几个小孩。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叽里呱啦的在吵什么？别人家的事情又轮到你们来说了？”王文挑眉看了眼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我和我的弟弟交流兄弟感情，你们在这瞎嚷嚷啥？”
“切，只敢对小孩动口，真是人渣，乔鲁诺你的哥哥就是人渣啊！”其中一个小孩被王文的气势吓得一激灵，随后嘴硬的挑衅道，似乎侮辱乔鲁诺能够带给他们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你们只会对他动口，也是对小孩动口吧？你们就是小人渣咯？”王文蹲下身，将初流乃的脸小心地抬起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双水汪汪露着难受表情的眼睛。他拿手撇去了初流乃眼角边差点要掉下来的眼泪，心情异常烦躁。
“初流乃……乔鲁诺……你记着，神为什么害怕出现……”王文重新站起身来，几个小孩被唬的向后一靠，虚张声势地叫嚷了两声，随后突然像是静音了一般没声了。
“你看。”
初流乃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红红的，但是没有哭，他闻到了一股恶心的味道，像是厕所里的骚臭味，顺着味道看去，不远处几个小孩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直接吓到尿了。
顺着几个小孩惊惧的眼神，初流乃看到了他这辈子无法忘记的景象。
那是一只被漆黑布条包裹着的野兽，第一次展现祂完整的样貌，不过展现的对象仅限于面前的几个小孩。
祂背对着汐华初流乃，一条厚实宽硕的尾巴拖着破旧的布条，以保护的姿态将他圈起来，在他看不到的另一面，一张如同将肉瘤用花刀切开的头颅顺着切线展开，漏出里面诡异的，无数肿胀的灰白眼睛和沾满粘液的利齿切面——这是祂的眼睛、嘴巴、大脑的结合体。褪去布条后的丑恶形态。
“因为祂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被世人所知，被世人所惧……最后只剩祂一个人。”王文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站在一边，那幽灵只闪现了一刹那便消失不见，仿佛刚刚出现的恐怖和诡异之物只是幻觉，但对于这几个小孩来说接下来几年的噩梦都得围绕着王文转悠了。
半晌，几个小孩一边哭着一边提着裤子，跌跌撞撞的飞似得从喷泉广场逃了出去。
“好……kk”初流乃结结巴巴的说着，还带着刚刚快要哭出来时的抽噎感。
“抱歉……可能吓到你了……很恐怖吧”王文带着歉意的俯下身，单膝跪地将纸巾递给他。
“好……酷”初流乃看向王文的眼神变得亮晶晶得，闪着光的绿宝石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王文——身边的黑色幽灵，“那是什么？”
“……？你还能看见？”王文有些惊讶的在自己的黑色幽灵和初流乃直接来回回顾，一般来说自己将情绪收敛之后便不会有人再看到黑色幽灵了。
王文四下环顾，周围有个别游客因为刚刚几个小孩的逃窜朝这边看过来，不过从表情上来看并没有真正看到黑色幽灵的人。
他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对着初流乃说："那是也是我的一部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