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灵魂》在没有巧合的时代

63、意外业绩提升

　　“不是我要弹，是俊要弹！”看着郑儿一脸的杀气腾腾，倪欢慌忙对郑儿解释说。“我说不弹的，但俊非得跟我双手联弹！其实你想那么难的曲子，一个人双手都很难弹得好的，何况两个人各出一只手呢！所以我看八成会弹砸的！”
　　“俊，你这是搞得哪出？”郑儿转向鬼伊洛的宿主俊问。
　　“既然炫技嘛，那就来点儿有挑战的！如果演砸了，那刚好给三姐作反衬嘛！”俊毫不尴尬地回答。
　　郑儿一想也是，《钟》这样的曲子，一个人双手都难弹得好，还两个人各出一只手，即使是当今世界级的钢琴大师也是作不到的，到不如让他们出个丑，给自己作个反衬。于是郑儿没再阻止。
　　倪欢拉着俊的手，二人一起在琴凳上坐了，倪欢出左手，俊出右手，配合着弹奏起来。
　　“你到底要搞什么？”尤林佳以鬼语问伊洛。
　　“谁让你不放我走，我也是没有办法！”伊洛也用鬼语回答。“干脆你放我走吧，否则我还会接着给你拉仇恨的！”伊洛。
　　“你给我的宿主倪欢拉仇恨不也是给你的宿主俊拉仇恨吗？”尤林佳。
　　“那你可就想错了！俊是男孩，郑儿不会恨他的，只会恨倪欢！”伊洛。
　　“为什么？”尤林佳。
　　“因为倪欢和郑儿是可以相互替代的！如果倪欢赢得了导演们的好感，倪欢就可以替了郑儿作女主角！而俊是男孩！如果俊赢得了导演的好感，那么导演让俊作男主角的时候，俊可以向导演推荐郑儿来演女主角，所以俊跟郑儿是互补的关系，一荣俱荣！”伊洛。
　　“无所谓，反正倪欢不过是我的宿主，大不了我再换一个宿主！”尤林佳。
　　“俊也不过是我的宿主，我现在就想把他换掉，可惜你不肯放开我！”伊洛。
　　“我是不可能会放开你的，你就别做梦了！”尤林佳。
　　“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伊洛。
　　“我也不知道，等会儿再说！”尤林佳。
　　“别等会儿了，你快点放开我的手，否则你老是拉着我的手，别人会觉得奇怪的！”伊洛。
　　“怎么会，咱们现在是二人两手联弹！”尤林佳。
　　“可是《钟》已经弹完了！”伊洛说着用俊的手指点击了最后一个琴键。
　　大厅内爆发出人们热烈的掌声。
　　俊被倪欢拉着手从琴凳上站起向观众们答礼致谢。
　　尤林佳原以为这之后就是散场，自己可以拉着伊洛去别处对它作处理。不曾想观众并未全散，有一些女明星和男明星非常热情地赞美着倪欢和俊的二手联弹并要求与他们合影。不过无论是男明星的他们还是女明星的她们，合影时的站位都是在倪欢的左手而远离俊。
　　“TA们是在拿你的宿主当陪衬人呢！”伊洛用鬼语对尤林佳说。
　　“无所谓！”尤林佳口里这样说着，心里想，反正我有对他们礼尚往来，在TA们跟我宿主合照的时候，我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贴了鬼符，本来我还想着要怎么完成今天被你这家伙搞砸了的我为了给宠物乐园作业绩提升而精心设计的广告活动，现在可好，因为这意外受欢迎的合影，我帮助宠物乐园提升了业绩。我想今晚我帮宠物乐园提升的业绩应该会让尤途对我的压力暂缓一下吧，那对我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攀导演！攀导演来啦！”忽然之间，原本围绕着倪欢和俊的人群中发出窃窃私语。
　　那些众人的窃窃私语虽微细，但因为都是私语着几乎同样的内容，所以尤林佳和伊洛听得相当清楚。它们俩同时把眼跟随众人去瞧，就见有一个男人正在向大厅走来。伊洛看着到不觉得什么，尤林佳却是一愣。正向大厅走来的这个被众人称作攀导演的人，他是个奇怪的大胡子。他从下巴到两鬓蓄着一把络腮胡，蓝色的络腮胡，而且那蓝色好自然一点儿都不象染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镜片既大且黑的墨镜，叫人看不见他的眼睛，肤色古铜，不知是天生还是晒的，头发黑中夹杂着银，但皮肤很好，水嫩细腻。以皮肤判断，这位攀导演也就象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以头发判断，却又象四十以上。攀导演的个头不矮，跟胜利比起来也不稍逊。从他出现之后，众人齐向他蜂拥去一一打招呼来看，这位攀导演在娱乐圈里的地位不低。
　　攀导演边同众人打着招呼边脚下没停向尤林佳走来。
　　“嘿，尤林佳，你的宿主倪欢保不齐真的要替换掉郑儿啦！你瞧，这么威风凛凛的一个大导演正向你走来呢！他一定是看上你了，要挑你去作他的女主角！倪欢跟郑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俊。
　　俊说的没错，这位攀大导演确实走到倪欢身边才终于停下了他的脚步，不过他没有对倪欢说伊洛猜测的那番话，而是说了另一番话。
　　“你爸爸让你往他的书房打个电话！”攀导演悄声对倪欢说了这句，然后就继续往前走去了。
　　“攀导演跟你说了什么？”攀导演才刚离开，尤林佳还在发怔，郑儿已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么问。
　　“他说，他说我的姐姐很漂亮！也就是你很漂亮！”倪欢本能地撒着谎。
　　“真的吗？”郑儿不信地接着说。“其实你是我妹妹！如果他看中了你作他电影的女主角，你也可以推荐我去作女二啊！”
　　“不不不，他真的没有看中我！你瞧我这样子！我作女主角的电影，谁会愿意看呀！”倪欢一脸友善地朝郑儿解释。
　　“可你们俩干嘛还拉着手，虽然是亲姐弟，看着也蛮奇怪的！”郑儿这下似乎确定了倪欢没有撒谎，关认真半敷衍地撇下这么一句离开了。
　　“是啊，你快放开我吧！你老拉着我，所有人都会觉得奇怪的！”俊。
　　倪欢没有回应，拉着俊朝大厅旁边一个壁挂式电话走去。
　　倪欢向爸爸的书房拔通了电话之后叫了声：“爸爸！”然后试探着说，“我是倪欢，你让我给你打电话呀？”
　　“我不是倪欢的爸爸，我是尤林佳的妈妈！”电话那头传来倪欢爸爸的声音。
　　原来丰纹不是还没来，而是早已来了，但这次它没有寄宿入倪欢的妈妈体内，而是寄宿入了倪欢的爸爸体内。
　　“佳儿，你听着，接下来照我说的话去作！”倪欢爸爸继续说。“你放开俊，然后到我的书房来！”
　　“我放开俊？”尤林佳愕然地重复。“你知道我拉着俊！那你知道俊现在体内寄宿着，”
　　“我知道！”没等倪欢说完，爸爸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全都知道！你把俊放开吧，自会有人处理它的！你现在赶紧到我的书房来吧！来了，你就清楚了！”
　　尤林佳迟疑着，它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丰纹说的话。如果自己放开俊，那么俊体内的鬼一旦跑了，将自己的事告诉斯塔，尤途觉得自己坏了他的好事，会将自己怎么处理？自己该相信丰纹真的会帮自己吗？丰纹是因为尤途才让它的宿主生的自己，为了尤途丰纹会不止一次的利用自己和出卖自己的吧？可是现在公然的不配合它，那么就会破坏彼此表面上的母女关系，就现在自己的能力来说，它要想残害自己是非常容易的事。那么如果自己不顺从它的话，它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呢？尤林佳觉得，在尤途与丰纹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真是危险重重艰难无比的，似乎左右都是要完蛋的样子。它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佳儿，你不相信我吗？”在尤林佳迟疑不能决断的时候，电话中又传来了倪欢爸爸的声音。
　　“哦，不是！”尤林佳赶紧回答，不敢有稍稍的迟疑，怕真的引起丰纹对自己的不信任。
　　“那你就快过来吧！我们还有事要作，很赶时间的！”倪欢爸爸。
　　“好，我现在就来！”尤林佳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迟疑，必须作出选择。
　　倪欢瞧了一眼俊，知道自己只要一放开俊，俊体内的鬼就会跑掉，但如果自己不放开俊，自己和丰纹所维系的关系也就完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倪欢还是默默放开了拉着俊的手并向爸爸的书房走去。尤林佳不知道眼前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它只能祝自己好运。
　　倪欢突然之间放开了俊并离开，这让伊洛呆了一阵，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原以为逃不出去的困境忽然就彻底消失了？
　　定了定神，伊洛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自己还是赶紧走吧。说到走，伊洛有此迟疑，它犹豫自己是该带着俊的肉身一起走，还是该从俊的肉身中脱出来自己走。正在伊洛迟疑的时候，它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宿主的名字。
　　“俊！”
　　伊洛听着这声音觉得很陌生，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关于俊的一切对于伊洛来说本就都是陌生的。
　　“俊！”
　　伊洛再一次地听到那陌生的声音这样叫着并同时伴着许多向俊袭来的脚步声。伊洛向脚步声的来处看去，它看到了一群人正向自己走来，为首的正是刚才让倪欢给她爸爸打电话的攀导演。
　　伊洛在俊的记忆中搜索，并没能发现攀导演的影子，所以它不确定俊是否认识这正向自己走来的攀导演，也便不知该如何回应。考虑了一下，伊洛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它决定从俊的身体内脱出来自行离开。可是它还没能来得及这样作，攀导演的手就已经搭在了俊的肩膀上。这一搭，令伊洛恐惧的事发生了。
　　伊洛发现自己已无法从俊的身体内脱出了。无论它怎么努力，它都无法从俊的身体内脱出了。这是为什么，伊洛不清楚，不过它肯定这一切必然与这位正双手拢着俊的肩并将俊介绍给众人的攀导演有关。
　　“你们一直都关心我下一部戏的男主角，问我有没有确定，问他是谁！现在就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下一部戏的男主角，他叫俊！”攀导演向众人说。
　　人群中发出各种惊觉的感叹词。
　　无法脱身的伊洛抬眼去瞧攀导演，它肯定自己并不认得这个人，那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呢，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对自己呢，他是谁，是人是鬼，他究竟想对自己作什么？
　　伊洛的心中充满疑问，同一时间，尤林佳的心中也充满疑问。当尤林佳推开倪欢爸爸书房的门，看到坐在大班台后面老板椅上的那个陌生男人，它搜索倪欢的记忆，发现在倪欢的记忆中，这个男人总是同她保持着距离。在倪欢幼小的时候，因为长得丑，所以对于拥有众多漂亮孩子的倪欢的爸爸来说，他总是很本能地忽略倪欢的存在。等倪欢稍大一些，因为笨，爸爸对倪欢的态度就象对待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急。他怕沾染上倪欢的“晦气”，他的生命中只喜欢胜利，不喜欢失败者。所以在倪欢的记忆中，她的爸爸从来没有触摸过她，没有给过她一个拥抱。他的视线最多从倪欢的身上扫过，然后投向更漂亮更聪明更可能带给他成功与胜利的那些感觉的同样属于他的其他孩子身上去了。
　　搜索到倪欢记忆中的爸爸，尤林佳想起自己与爸妈的关系来。在生前，自己的爸妈只有自己一个孩子，所以表面上他们都是爱自己的，可是现在自己死了，却意外地发现了那所有爱的真相，那些打着爱的幌子的残酷的利用，直到自己死后仍在继续。尤林佳突然觉悟地想到，自己为什么在生前会与倪欢成为最好的朋友，也许因为那时候自己在潜意识里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与倪欢的某种命运上的相似性。
　　“爸爸！”倪欢关上书房的门向爸爸走去。
　　“不用叫爸爸！这儿又没有别人！”爸爸说着站起身，走到大班台外靠墙的一张长沙发上坐下。“来，坐妈妈身边来！”这样说。
　　倪欢放慢了脚步往过走，尤林佳害怕去接近丰纹，它不知道丰纹接下来会对自己说什么作什么，只是先入之见地不期待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丰纹告诉了尤林佳一件事，不能算坏，也不能算好。丰纹告诉尤林佳，自己已经与人达成了一项合作协议，在这项合作协议中，尤林佳所面临的问题，即伊洛要向斯塔告发的事，由那个人来解决，但相应的尤林佳需要去为那个人办一件事，而这件事就在今夜发生。
　　尤林佳不觉得丰纹与人达成的协议有这么简单，原因它不清楚，也许只是直觉，因为它问丰纹为什么那个人愿意与它们交换各自的任务目标，丰纹回答的很是敷衍，它只是强调它与那个人可能在某个目标上将会长期而全方位的合作，今天的彼此交换任务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