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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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宫，旭凤置身于炼炉中丝缕无着，旧的肌肤承受不住这轮涅槃之火被烧灼得裂成无数细块脱离身躯，灰烬下隐约可见的是那新生坚韧的肌肤。
外界的状况旭凤丝毫不清楚，他如今全身心都灌注在这涅槃的最紧要关头上——重燃命火、化身为凤。
一声凤鸣在栖梧宫响起，守卫在外的下仙连同那对从南边赶回来的天兵们都不自觉地仰头看去，却被那团灿耀近白的烈火亮得双眼刺痛，不自觉移开了视线，只看见一刹那的凤姿。
适应过来再睁开眼睛那时，旭凤早已穿戴整齐落在栖梧宫门外。
“殿下。”众人纷纷行礼，那带队赶回来的天兵更是上前一步道，“刚才殿下涅槃途中穷奇闯入了南天门，大殿下与那位玄衣魔君正在南天途中阻拦……”
天兵还想禀报，旭凤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脸上浮出些惊喜神色却又立马皱了眉，“穷奇不是被元君封印在那魔域，怎么竟挣脱了。此时非同小可，你速去禀告我父帝。”
旭凤刚渡过涅槃难关，体内的命火在这极速的赶路中像被风吹了似的摇摇晃晃。
思考着“不知自己现在这气息未稳的样子能不能帮上兄长的忙，若帮不上忙又该如何才能不拖后腿”的事，旭凤已赶到了南天途，在一片云海里瞅见了兄长的身影。
“兄长。”双脚踏上这云巅，旭凤大跨步地急急赶到润玉身边，却看见他半蹲着怀抱一人，那明显失去意识晕厥一旁的人就是那日在九霄云殿上掳走润玉的真魔。
从忘川那时，他就弄不清楚这魔君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在忘川这真魔一掌将兄长击退，本以为他会是魔域中人，没想到他居然帮着天庭斩杀了三位阿修罗王；在九霄云殿上弑神，躲过父帝一击将兄长堂而皇之劫走大半月……
任旭凤思来想去，也想不通这行事毫无章法的真魔到底是来自哪个阵营，意欲为何。
润玉收了神决长吁口气，旭凤这才发现自家兄长方才竟是在给那魔传功疗伤。还没等他反应，兄长竟是将指尖贴在了那魔的唇边，逼出指尖血喂进那嘴里。
十指连心，这魔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润玉如此对待？！
旭凤震惊就不自觉问了出来，润玉这才被他“兄长”二字唤回了思绪，扯了扯血色失去大半的嘴角。“他是我此生眷侣。”
“兄长，你，你们…”旭凤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的。仙魔、男子…怎么会相爱，而且听刚才润玉的语气，两人竟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做到了那一步吗…“兄长，你…是认真的吗？”
“嗯。”
“可是你的婚约……”
李赫只觉一阵头痛欲裂，那穷奇身上蕴含的星点上古魔气就将他打了个狼狈。那般霸道的气息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两把利刃直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搅了个血肉模糊。
还好他愈合奇强，这便悠悠睁开了眼，正好把最后那俩刺耳的字眼听进了耳朵，“…婚约？”。
旭凤发现李赫转醒赶紧掐了话尾，可那人却已经将重点抓住。倒吸口气，旭凤似乎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洙赫，你感觉怎么样？”润玉急急问着，连旭凤都暂时被他放在一旁。李赫在润玉的帮扶下站了起身却还是捂着抽疼抽疼的脑袋。
“我无事。”李赫安慰他两句，伸手替润玉理了理垂到耳鬓的发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旭凤。
小舅子和哥…哥夫相见，却是罕见的一阵沉默。两人看似都在安静看着对方，实际上早暗自将对方上上下下扫视个全了。
最后还是李赫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局面，“火神殿下，在下李赫。”
“旭凤见过魔君。”两人礼尚往来打了个招呼，又陷入沉默。
李赫不知旭凤已清楚他和润玉的关系，只觉得这小舅子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杂糅着歉意和纠结，不禁把探究的目光移向润玉，传音道。“你弟怎么这么看着我？”
“刚才我告诉他，你是我的眷侣。”润玉用神识回了他一句，开口却是问起了另一人，“旭凤，你此次涅槃如何？”
眷侣吗，那旭凤说的“婚约”又是何物。李赫眼神暗下一瞬，无意舔舐着自己未变形的獠牙，却尝到熟悉的血腥味道，一时就愣在那里不说话了。
“顺利完成，兄长不必担心。我听天兵说穷奇来袭便在涅槃之后即刻赶了过来，只是这穷奇如今何在？”旭凤偷偷瞄了一眼李赫，这位哥夫在望着南边，看来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松口气便回答道。
“洙赫将穷奇一爪斩下，那穷奇吃痛逃匿了，”润玉不自觉蹙起眉头，“当务之急要将穷奇追回抓拿，只是这穷奇为何会来我天庭祸乱…”
“穷奇被斗姆元君封印在魔域深处，以它一兽之力应当无法破牢而出才对，”旭凤深以为然，“我亦有此意，只是如今该往哪去追。”
李赫侧头盯着润玉淡无血色的薄唇，一直看到润玉与旭凤短短交谈完毕双双望来，“洙赫？你可是有办法。”
回过神来，李赫朝润玉笑了笑，闭眼嗅探这茫茫天途里的腥臭血气，“那边。”
指的正是南天门的方向。
旭凤与润玉相视一眼，兄弟默契不必多言，三道身影在云端速掠而过。
南天门被一阵经久不散的血雾笼罩着，身穿银甲的天兵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几乎每个人的护心镜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面容尽毁者有、缺肢者有。
他们尽力守卫南天门，可难敌穷奇，就将一腔热血永远洒在天庭，甚至有人为此魂飞魄散。
旭凤额旁爆出了青筋，双拳因攥得过紧绷得指节泛白。除了忘川，他天庭何时曾如此染血！
润玉被这炼狱惨状狠狠刺激，反应与旭凤同出一辙。在人界人死了魂魄仍能转世轮回，天界无轮回，毁了肉身尚能靠仙家法术重塑，可若是在天界魂飞魄散，那就真的是魂飞魄散，永无此人。
“跟我来。”纵是李赫这样曾以血为食的魔，被这样浓郁的血气笼罩也还是第一次。那缕腥臭血气在血雾中极为显眼，现在不是愁情怒景的时机，再不追那血气就要彻底泯于雾中了。
天庭与花、鸟、魔、修罗域都在天河之北，古语常说的“天界六域”便是指天庭与它曾经下属的五域。之后魔域、修罗域叛出独立之后，天庭下属中唯一一个在天河之南的界域发生了长达数十万年的内乱，也叛出了天庭。
这千万年来，这天河之南的界域一直隐而不出，让其他人都渐渐忘了它的存在，天界只知有六域，却不知这第六域到底是什么、在哪里。
而李赫三人如今就站在这第六域的边界之外。穷奇的血气一头扎进了边界，可三人却没有再追一步。
李赫的直觉告诉他这边界之后的东西会给他造成威胁，而润玉和旭凤则是怔怔看着面前被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笼罩起来的第六域，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太微曾与他们说过的、失落于天河之南的第六域——玄域。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