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非你[逍芙同人]》没有嘉鱼

11、绾发

　　夜已经深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出了天鹰教杨逍便把她放下了，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地在冷清的街上慢慢走。

　　“好啦，咱们现在去分舵把雁儿接回来吧，雁儿不在我身边，我反而不放心。”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故作轻松道。

　　身边的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突然问了她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晓芙，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当掌门吗？”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叫她纪女侠或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他就是叫她的名字。

　　那两个字滚过他的唇舌，竟然也有了几分温柔的意味。

　　纪晓芙愣了一下，思索了一番回答：“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一辈子做我师傅的弟子，帮到拿回倚天剑，找到屠龙刀，然后光耀我峨眉！”

　　嗯，这个答案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差不多天真。

　　他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眼前端详，那双手白皙细嫩，指若青葱，一点儿也不像习武之人的手。

　　“女人的纤纤玉手，其实有很多用途，但最要不得的，就是只知道舞刀弄枪。”他惋惜一般叹道。

　　纪晓芙赶紧把手抽出来，这人说着说着就上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坏习惯。

　　她把手缩在袖子里，不肯承认被他拉过的手手心微微泛热。

　　“要不……”杨逍其实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样一个漂亮灵动的姑娘不应该只在峨眉山渡此余生，芙蓉花应当是娇养在水里，日日温存爱惜才是，怎么能在山野土坡中凋零呢？

　　但是真的要他说出个好去处，他也没想好，沉吟一会儿，一个念头忽然划过他的心头，不轻不重的，像是飞鸟的羽毛落在湖面，不是什么澎湃汹涌，可也荡开些层出不穷的涟漪。

　　于是他竟然难得地带了点儿害羞，还有点儿类似于期待之类的不清不楚的情绪，挑了挑眉试探着开口：“要不你跟我回光明顶，做……做我的人。”

　　最后一句话，他自己都没想到原来他杨逍也能如此眷恋地对一个女子说话。

　　只为了想求她一个答应。

　　他的声音缠绵在温柔的风中，柔软得让人迷惑。

　　但他总是逗她玩儿，纪晓芙决定再也不相信他，狠狠地瞪他：“你胡说什么！你要是碰我一个手指头，我就跟你拼了！”

　　是了，这也是他预想中的回答。

　　如梦初醒般的，他退开了一步，意味不明地笑道：“也对，你是峨眉弟子，自然该离我远远的，只是晓芙啊，若是有朝一日，你做了峨眉的掌门，可千万别像我，千夫所指。”

　　明明那魔头按她的意思离她远了些，纪晓芙却觉得心里突然一空，她身体的反应要比脑子更快。

　　她抓住了他的手。

　　这一下突然，杨逍轻轻吸了一口气，纪晓芙这才看清他的手上是一大片红肿。

　　早晨时他站在她面前风轻云淡地将所有的伤害挡去，她竟然就忘了他也是肉体凡胎，也会受伤，也会疼。

　　他一整天都背着手，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纪晓芙仿佛觉得那烫伤是烙在了自己手上，猛地松开手，欲盖弥彰：“你的手……怎么不说？”

　　“行了丫头，小伤罢了，赶快去接雁儿，明天还要赶路。”杨逍的失态不过一瞬间，稍纵即逝间就又是玩世不恭的杨左使。

　　她不管，硬是拉着他在路边坐下，从怀里掏出手帕和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包起来。

　　“好了，你当心这些天别碰水……”她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那双墨色的眼眸中，有天地，有江湖，有杀伐，可是当她看过去时，她只看见了她自己。

　　当她看他时，他眼里只有她一个。

　　杨逍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这种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伤的疼，在她的手抚摸过以后，当真就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了。

　　“走吧。”他难得地没有继续调戏她，站起身就走，让人觉得方才的情深义重不过是一个幻觉。

　　纪晓芙长出一口气，她不由得想，若是方才杨逍说的是真的呢？若是……他没有逗她玩儿呢？

　　她应该如何？她希望如何？她又会如何？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太过大逆不道，让她连想都不敢想起。

　　相对无言，只有月色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两个影子挨在一起，隐约也有几分依偎的意味。

　　第二日清晨，三人准备上路，出得客栈纪晓芙却觉得不太对劲。

　　他们从川蜀往江南去，按理说应该是走水路最快的，今天早晨她还暗暗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想着不管怎么说也咬牙坚持到下一个港口。

　　可是待到出门时，却见到杨逍正在喂马吃草，旁边还有一架小马车。

　　见到她出来，杨逍停下手里的动作：“呦，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纪晓芙看着他娴熟地套上马车，疑惑道：“我们不坐船了？”

　　“嗯，不走水路了，所以咱们日程要赶一些。”他把雁儿抱上马车，又伸出一只手扶她。

　　“为什么？”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我不想走了呗。”他的手又往前伸了伸：“快上车吧，我们得在天黑之前找到住的地方。”

　　纪晓芙心里隐隐猜到了那个原因，于是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他的手温暖有力，无端地让人安心。

　　雁儿坐在车里小声地笑，纪晓芙问她：“雁儿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呀？”

　　小姑娘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杨叔叔是心疼晓芙姐姐呀，他担心你难受呢！”

　　一个小孩子都看出来的事，纪晓芙当然不可能不明白，可就是因为太明白，她反而觉得害怕，有一些她无法控制的事情，正在朝着一个荒诞的方向飞驰而去。

　　雁儿还在笑，纪晓芙红着脸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车帘外头那个人的背影，那人武艺卓绝，不知又被他听去多少。

　　中午时他们在一处溪谷边上稍作歇息。

　　雁儿采了溪边的野花，说是要编一只花环，纪晓芙在她身边帮她，杨逍坐在后面，手支着头，不由得轻笑。

　　这姑娘当真是好本事，他这样浪荡的人，见到她竟然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祥和。

　　春光融融，纪晓芙看见雁儿垂着的小脑袋上一绺绺的小辫子，忽然想起来好像这一路走来，无论是那天竹屋见过的佩力努还是其他人，他们明教的人都会编一绺辫子，应该是外域人的习惯。

　　杨逍好像没有。

　　刚巧雁儿的花环编好了，站起身跑到杨逍身边给他戴上。

　　男人穿着一身风流白衣，头上却戴着个乱七八糟的花环，显得不伦不类，纪晓芙噗嗤一声笑出来，雁儿歪着头问：“怎么了？杨叔叔不喜欢吗？”

　　杨逍看了那偷笑的姑娘一眼，将雁儿抱在膝上，柔声道：“没有，杨叔叔喜欢的很，雁儿真厉害，这么快就做好了。”

　　雁儿就又回到河边，欢欢喜喜说是要再做一个给晓芙姐姐。

　　纪晓芙想了想，问：“姐姐给雁儿重新梳个更漂亮的发型好不好？”

　　雁儿自然是答应的，纪晓芙就慢慢地将她的发辫拆开，一边和杨逍说话：“我见你们明教中人都有发辫，怎么唯独你没有？”

　　“因为明教大多是外族人，虽然我二十岁就进了明教，可我是中原人。”

　　纪晓芙的手顿住，他从来没说过他的身世。

　　“小时候的事记不清了，隐约记得是遭了难，他们都淹死了，只有我被我师傅捡了回去，后来我师傅也死了，我就一个人，再然后碰到了阳尊，进了明教，但其实也和一个人差不多。”他的语气淡淡，没什么感情。

　　纪晓芙已经见过两位明教法王，与他的关系实在是称不上好，想来另外两位应该也不见得会多喜欢他，便问：“他们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你在明教就没再有什么交好的人了吗？”

　　“入明教的时候我年纪最小，阳尊看重我，让我做了光明左使，自然有的是人不服气，可是又没有办法，他们打不过我也骂不过我，只能想着法避开我。”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至于朋友……也有一个，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说话间，纪晓芙已经给雁儿梳好了两个小包子髻，雁儿对着河水看了看，觉得喜欢的很，便嚷着也要给纪晓芙梳一个他们的发辫。

　　纪晓芙自然是笑着答应了，但是雁儿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如何会梳明教的发辫，于是胡乱弄了半天也没弄好，反而扯掉了她好几根头发。

　　恐怕现在头发要乱成鸟窝了。

　　晓芙忍着疼，不由得苦笑。

　　然而突然间一个温柔的力量覆盖住了头发，那双手灵巧得很，三两下理顺了她的长发，顺便给她编了一条细细的小辫子，垂在乌鸦鸦的发中，显得灵动秀美。

　　她转过身，就看到杨逍修长的指挑起那绺小辫子，挑这眉笑：“鬓挽青云欺靛染，你梳这样的头发很好看。”

　　纪晓芙恍惚间想起从前偷偷看过的话本子，里面写一句“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那时她也偷偷想过待到自己嫁人时的模样，而此时她想象中那温柔的夫君，竟然逐渐与眼前的白衣公子重叠起来。

　　杨逍也垂下眼看自己手中那一缕青丝，他生性狂妄放纵，万事不挂心，可是方才他看着那个姑娘坐在草地上，青罗裙，晴方好，他突然就明白了心里那点暖洋洋的感觉是什么。

　　他见过最漂亮的风光，尝过最香醇的烈酒，终于也遇上了一个最美好的姑娘。

　　这一瞬间，他听见水光潋滟，听见万千风月，听见芙蓉花开，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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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绮丝回忆杀里左使帅出新高度！然而和晓芙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小辫子，纪晓芙的辫子也是一个隐藏很深的糖啊！你们一定没发现绿衣晓芙披着头发的时候有一条编起来的小辫子，然后和左使分开后就再也没有了，剧里编小辫子的只有明教人，所以！敲黑板！那个小辫子是怎么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