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打威士忌》皮桃

14、第 14 章

　　时涵见过席霆琰的电动车，纯黑色的，很复古。
　　他的电动车一般都停在楼后面的停车场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很安全。
　　时涵早上光顾着琢磨自己昨天晚上犯什么事儿了，停下来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到自己挡了他的电动车。

　　“滴滴”两声，席霆琰拿出钥匙开锁，座椅上溅了些水珠，他拿纸巾擦掉，又从座椅下面拿出一副手套带上。
　　熟练地从众多电动车中退出来，开到平坦的林荫路，他停下车问时涵，“你去哪儿？”

　　时涵：“周兮家。”
　　席霆琰：“上来，我送你。”

　　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阴晴不定的人这会儿就好了，时涵稀里糊涂地坐上了他的车。
　　车子转个弯儿，朝正行楼的方向开，席霆琰把电动车停在校会办公楼后面的停车场，换了一辆奥迪。

　　顿时就有排面了。

　　二人从学校出发不久，周兮给时涵发消息，让她带早餐。
　　时涵用地图搜索了一下周兮家附近的早餐店，让席霆琰在那儿停一下。

　　席霆琰对周东家熟，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
　　他把车停在路边，让时涵在车里等，自己下车去买早饭。

　　时涵乖乖地坐在位置上，透过车窗，目光跟着他的脚步走。
　　她看见席霆琰在门口和蒸包子的老板打招呼，看见他被老板笑着拥进门。

　　席霆琰和她一样，酷爱运动装，见他十次，有九次他都穿的很运动。
　　听说席霆琰从来没交过女朋友，现在还是一个纯情小处.男（周兮教的词），在现在这个社会，可以说是稀有人种。

　　但是......
　　他是还没遇到喜欢的女生呢，还是不喜欢女生？

　　时涵盯着早餐店的门发呆，恍惚中，她这边的车门开了。
　　席霆琰把买好的早餐都放到她手里，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把车开进周东家的小区。

　　听见门铃响，瘫在沙发上的周兮踹踹同样瘫在沙发上的周东，让他去开门。
　　周东饿的前胸贴后背，开门就是一句“姐你可算来了。”

　　没动静。
　　抬眼一看，席霆琰。
　　“......哥你咋来了？”

　　前后语气对比明显，席霆琰不满，“我不能来？”
　　他径直进门换鞋，周东接过他手里的早餐放在饭桌上。

　　周兮看见席霆琰倒是不意外，她拉着时涵一起，去房间里叫人。

　　这是时涵第一次见到南玻醉酒——不，应该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南玻喝酒。
　　因为南玻向来自持自制，滴酒不沾。

　　如果是为了帮齐婷出气，她能理解。
　　但是在她的印象里，南玻不是那种没有分寸，把自己喝到不理智的人。

　　眼前的女生坐在床上，长发散乱，揉着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没由来的，时涵觉得这样的南玻很陌生。
　　周兮从厨房端来两杯蜂蜜水，给齐婷和南玻一人一杯。

　　监督两人喝完，周兮问出了时涵最想问的话，“玻儿，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喝那么多？”
　　咕咚咕咚半杯水下肚，南玻把杯放在一边，“没什么。”

　　“......”
　　身旁空气骤然凝固，南玻抬头，发现三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神危险。

　　“......真没什么。”她下床，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语调平静，“我和席霆骁睡了。”

　　时涵：“？”
　　齐婷：“什、么？！”
　　周兮：“你和谁睡了？！”

　　—

　　CCPC的总决赛定在了C市，参加比赛的队伍需要提前一天到宾馆做准备。
　　时涵接到通知后，问席霆琰都需要准备什么，席霆琰告诉她带脑子就行了。

　　这次决赛，一所学校最多报名三支队伍，A大报了两支。
　　一队是时涵、席霆琰和段铭的队伍——“没有激情”队（之前学长在的时候起的名字，一直没改）；而另一队，据说队长和席霆琰同级，但是一直把席霆琰当作仇人，并且从大一军训开始就和席霆琰“不共戴天”的计算机与信息科学2班班长，颜如玉的队伍——嘤嘤嘤......哦不，赢赢赢队。

　　颜如玉为什么和席霆琰不共戴天呢？这事儿还得从他们军训的时候说起。

　　军训的第一天一般是分连和分排，班级人多的，两个班分为一排，班级人少的，三个班分为一排。
　　席霆琰的班级和颜如玉的班级都属于人多的，所以两个班自然而然地结成一个排，叫六连八排。

　　A大军训时间为半个月，最后一天汇演。而汇演的时候，每个排前面都要有标兵做领队。
　　颜如玉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位置去的，训练期间，他积极地当小班长，积极地喊口号，积极地给教官送水，就是希望教官能选他做汇演的标兵。

　　教官呢，人挺实在的，可能误会了颜如玉的意思，看他这么积极，最后决定满足他的要求——让他喊口号，还让同学们都好好配合他。
　　至于标兵，他选了席霆琰和席霆琰班的团支书，说俩人精气神足，随便走都英姿飒爽，赏心悦目。

　　颜如玉：神他.妈的赏心悦目。

　　这事儿其实也不怪席霆琰，因为大家都觉得颜如玉就是想喊口号，嗓门大又响亮，实在是喊口号的最佳人选。
　　但是颜如玉从那时候开始，就记恨上了席霆琰，并且明着暗着的和席霆琰较劲。

　　大一时他们院17级班长带着班级同学集体罢操那次，颜如玉他们班是唯一一个没跟着“同流合污”的，不是班级同学不想，而是颜如玉不屑参加其他班长的会议，根本没和大家提这事儿。
　　当时有同学问颜如玉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颜如玉说他替他们省了一顿骂，他们应该感谢他。

　　当时大家都加了学生会，颜如玉和席霆琰好巧不巧地报了同一个部门。
　　大一学期末留部长的时候，颜如玉因为做事太死板，被前任部长婉拒了，最后留了席霆琰。

　　颜如玉断定，席霆琰在部长面前说他坏话，说席霆琰是小人。
　　席霆琰当时听到了以后，只说了一句：“比他大就行了。”

　　新仇旧恨，仇仇相加，后来只要席霆琰报名的比赛，颜如玉也一定会报，他说必须要让席霆琰尝尝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

　　两支队伍，加上带队老师，一共八个人。两位老师和临近学校的老师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租一辆大巴车。

　　A市到C市，坐客车需要五个小时，早上八点，客车从A大开始，一个学校一个学校的接人。
　　七点五十的时候，大巴车停在了A大的学校门口。

　　颜如玉的队伍来得早，先上了车。五分钟后，席霆琰的队伍到了，上车后选择了带有安全窗口标志的座位。

　　颜如玉的队伍里有一个大二的女生，看见席霆琰和段铭上车，笑着打招呼说学长好，看见时涵，又笑着说学妹好，完全不顾她们颜队长难看的脸色。

　　段铭身上背了一个包，手里拎着一袋矿泉水，看他们仨两手空空，给他们一人发了一瓶，到颜如玉的时候，他拒绝，“我有，谢谢。”
　　段铭也不在意，又给司机师傅和老师们一人一瓶，都发完以后还剩下三瓶水，正好是他、席霆琰还有时涵的。

　　这些都是席霆琰算好了的，他先段铭一步出门去接时涵，然后再和段铭汇合。
　　吃完早饭，席霆琰去了超市，买完水以后什么都没说，但是段铭主动接过袋子，包揽了送水的任务。

　　没有谁主动开口，也没有谁的指使，就是这两年多相处下来的默契。
　　席霆琰负责统筹大局，段铭和周东负责落到实处，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十分和谐。

　　时涵上车以后坐的是席霆琰安排的靠窗的位置，刚想把背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席霆琰来了。
　　他自然地接过时涵的背包，连同自己的背包一起，放在后面空着的座位上。
　　段铭回来以后把三个人的包都整理了一下，然后坐在了时涵后面。

　　时涵没想到席霆琰会和她坐在一起，两个人突然离得这么近，她有点不适应。
　　这种感觉和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在实验室里的时候还不一样，那次是特殊情况，她把他当患难与共的战友。

　　但是这次......
　　她说不上来，反正感觉不一样。

　　八点的时候，司机师傅准时开车出发，途中经停三个大学，人都到齐了以后，才正式向C市行驶。
　　时涵在【人间富贵】的群里发消息，告诉大家她启程了，只有南玻回了一句【注意安全】，周兮和齐婷估计还没醒。

　　车上开着暖风，对着头吹，很热，时涵把外套的拉链拉开，席霆琰直接把外套脱了。
　　出城以后，大家的说话声逐渐减小，基本都戴着耳机，自己玩自己的。

　　席霆琰问时涵，“喝水吗？”
　　时涵想了想，点头。

　　正准备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席霆琰把之前段铭给她的那瓶矿泉水瓶盖拧开递给了她，“车上热，喝点温水。”
　　时涵接过来，快速地喝了一口，然后从席霆琰手里抢过瓶盖，自己盖上。

　　席霆琰又问她，“困不困？”
　　时涵摇头，“不困。”

　　席霆琰没再问什么，拿出手机回消息。
　　没过几分钟，肩头一沉，时涵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
　　刚才是谁说不困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涵涵是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