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子》柔千小舞

9、第九章

　　拉德把剑收了回来，但是浅褐色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看过来，把法尔斯看得心里发毛。
　　法尔斯只得在心里杜撰谎言，在法师眼里骑士和半兽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容易冲动和受骗。
　　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复杂，这个叫拉德的骑士感觉很敏锐，或者黑袍法师真的散发着邪恶的气息，那么容易让人察觉？
　　问题是现在他们被困在这个山洞里，按照他们骑士的方法可走不出去，而法尔斯也无法展露自己的魔法，所以……还得继续欺骗。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用黑色的眼睛看了一眼拉德，然后看向伊莱恩：“那个……请原谅我隐瞒了一些事情，我觉得那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对某位先生来说，并不是这样。”
　　气氛尴尬起来，伊莱恩的眼睛纯净得像秋日的天空，法尔斯被他看的心虚。
　　他又咳嗽了一声，用柔和的语气说：“那个……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觉得法师是个了不起的职业，在街上看到穿着长袍的法师是非常优雅的人……”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这个男人，那么信任的眼神真是让人不舒服，“所以我在能自立的时候，我去做了一位有名的法师那里，希望能成为一名学徒。”
　　拉德朝伊莱恩丢了一个“怎么样”的眼神，后者却视而不见，蓝色的眼睛看着法尔斯。
　　法尔斯咳嗽一声，扶着额角继续说：“我在那里呆了好几年，可是没有学到任何东西，只是在那里打杂……呃……你知道，法师的脾气都很怪……比如我身上的伤痕，所以我逃了出来……”
　　法尔斯对于瞎话一向比较拿手，虽然没有声泪俱下的控诉，但是这样的陈述似乎更能打动人们的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伊莱恩抱在怀里，温暖的胸膛和熟悉的气息让法尔斯愣了愣，下意识地想推开他。
　　“我不会伤害你……”伊莱恩的声音很温柔，“你不该遭受这些……”
　　法尔斯有一瞬间的恍惚，身体被牢牢的抱住，不带任何情欲和企图，只是分享彼此的体温。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在以后的时间中，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骑士抱住有些凉意的纤细的身体，坚定的说。
　　在法尔斯更年轻一点的时候，曾经相信自己能保护一些东西，但是事实上似乎不是这样的，有时候诺言没有任何意义。
　　黑暗之神在上，骑士果然是热情的生物——他是这样想的，也没有再企图推开伊莱恩。
　　他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和那片空虚的黑暗不同，身体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似乎……并不是那么讨厌。
　　在一边的拉德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希望能引起两个人的注意，现在似乎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可是第一遍咳嗽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拉德又咳嗽了一次。
　　终于在拉德咳嗽了第十九次的时候，金发的王子终于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拉德：“拉德，你感冒了吗？”
　　“您听到我的咳嗽了吗？”拉德欠了欠身。
　　“听到了，一直在响。”伊莱恩不满地说，依然搂着法尔斯的肩膀。
　　“好吧，如果你注意到了的话，还是让我们想想该怎么样走出这个山洞。”拉德转头看向伊莱恩怀里的法尔斯：“如果你曾经做过学徒的话，也许能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
　　法尔斯反驳道：“我还没有能够成为学徒，顶多是个干杂活的。”
　　“这不影响学徒的知识，”拉德耸耸肩膀说。
　　“我想，这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虽然我不知道区别在哪里。”伊莱恩认真的说。
　　法尔斯抓了抓黑发说：“我想，也许这个山洞里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里面多出了一点什么东西。”
　　“你是说……”伊莱恩担心的看了看周围，“这里有幽灵吗？”
　　“不不不，”法尔斯耐心的向这个金发王子解释，“幽灵并不可怕，但是在某些条件下，幽灵会变成别的东西，那种东西才需要我们担心。”
　　“那种东西是什么？”拉德问。
　　“我怎么会知道？”法尔斯不耐烦的说，“我们可以来分析一下，这个山洞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我们是自己走进来的，没有被山洞吸进来——虽然那是因为龙的关系。”
　　“接着，我们走在山洞里似乎走不到尽头，很明显是魔法的关系，”法尔斯继续说，“用这种魔法，也许只是因为那个东西没有害人的魔法，或者必须符合某种魔法条件。所以，那并不是非常了不起的东西。”
　　“……所以？”伊莱恩虽然装作非常认真在听的样子，显然他一点都不明白，拉德也是如此。
　　法尔斯叹了一口气：“我想……那应该是幽灵进化出的小妖怪之类的。”
　　“小妖怪啊，”伊莱恩放松了下来，“我还担心是什么东西呢……”
　　亚格大陆上的生物有许多种，当然还有存在于古老卷轴里的魔法生物。对于骑士来说，龙很可怕，但是小妖怪就不算什么了，在大多数的骑士眼中，小妖怪都已经被归到地精一类了。
　　在伊莱恩看来，小妖怪只是比地精多一点小把戏，长相倒是差不多的。
　　法尔斯轻轻拉住伊莱恩的肩膀：“小妖怪有些魔法还是比较复杂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拉德问。
　　“我们找不到它，但是它一直跟着我们，我想……也许这个山洞里有只耶克。”法尔斯当能猜不到是哪种小妖怪，只是他刚才在黑暗中看到而已。
　　“那是什么？”伊莱恩问。
　　“我在法师的书上看过，那是一种由人死去的幽灵化成的小妖怪，在寻找某样东西。”法尔斯轻轻的说，白皙的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那个东西应该是它死前看到的东西，它们一生都在寻找这个，有找到的，也有没有找到的。”
　　“找到了会怎么样？”伊莱恩忍不住问。
　　法尔斯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书上没有说。”
　　拉德忽然说：“好像会让那个幽灵解脱吧，我听说是这样的。”
　　伊莱恩点点头：“我听说的，好像也是这样。”
　　法尔斯黑色的眼睛眯起来：“啊，谁知道呢。”
　　“那现在……难道要帮耶克找到东西才能离开吗？”拉德问。
　　“耶克要找的东西并不一定在山洞里，也可能已经不存在了，我们不可能找到了还给它，”法尔斯皱皱眉说，“它会跟着我们，只是因为它认为我们拿了它的东西。”
　　“我们没有！”伊莱恩沉声说。
　　“我只是说，它认为，”法尔斯立刻说，骑士总是听话听半句吗？
　　“现在……？”伊莱恩问。
　　“我有办法让他出现。”法尔斯轻轻的说。
　　在一个小时以后，他们看到了那个叫耶克的小妖怪。
　　那是一个只有地精那么高的丑陋的妖怪，只到伊莱恩的膝盖。
　　它的皮肤是褐色的，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的皮肤，全部皱了起来，身上一丝毛发都没有，看上去比地精更丑陋。
　　它站在那里哭，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脸上是像老人一样的皱纹。
　　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好像眼前的三个人类是多么过分的欺负了他一样。
　　“原来耶克是这样的！”伊莱恩惊讶的说，看着那个和地精一样丑陋耶克皱起了眉头。
　　法尔斯站在黑暗中不发一声地看着。
　　这是用法术抓住的，要不然光凭这些人类，可是没办法抓到耶克的。
　　耶克是种狡猾的小妖怪，不过法尔斯倒是非常喜欢这种小妖怪，这是一种睚眦必报的小妖怪。
　　耶克用像爪子一样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用细微的声音说：“请、请……把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伊莱恩看着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不禁放柔声音，“你丢失了什么，也许我们在路上看到过。”
　　“帽子，先生，一顶红色的帽子！”耶克尖叫起来，“我的帽子不见了，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
　　它的声音比夜枭更难听，透着令人毛乎悚然的尖利，整个山洞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正回应着它的声音。
　　“真不敢相信，是哪个小偷，偷走了我的帽子！”耶克大叫着，比女人尖叫的声音更细更响，“我的帽子！我的红色帽子！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它！”
　　它用粗短的手指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瘦小的身体轻轻的颤抖。
　　这多少能让号称慈悲的骑士难过一下，于是在那只耶克这样哭了半个小时以后，伊莱恩好心的打断了它的哭泣，这种小妖怪哭起来可不管时间，毕竟它们除了哭泣和找东西以外就没有别的活了。
　　而其余三个人可不是这样，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