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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月 ...

  •   “吱呀——”

      望阑闻声看向门口,见着扶唤手间之物,问她:“又是给咱姑娘的赔礼?”
      扶唤反身掩上门,边往屋内走边回:“可不是。”
      “一个人来的?”
      扶唤将礼盒放到桌上,道:“那倒没有,今日他家主子一同过来的。”

      望阑不由冲白衣挑了挑眉。
      瞧,您家恩客。
      白衣倒着酒,轻嗤了声,她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望阑笑笑:“这小哥可真客气,一日不落地上门赔礼,就是不知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他家主子的意思?”
      扶唤看了白衣一眼,“都不用想,定然是他自己的主意,他家主子可不像是个这么周全之人。”
      闻言,望阑转了转眸子,唤:“姑娘。”
      “嗯?”
      “这人都给您送了几日礼,您就没点什么想法?”
      白衣抬眸,看着身前明显看好戏的两人,一怔:“都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人送的。何况,我也没收人任何东西,别说得我好像真和他有什么似的。”

      白衣磕下酒杯,目光浅浅掠向扶唤。
      扶唤连摆手:“别,姑娘,我可不敢染指您的恩客。”
      白衣:“……”
      也是被这两人气笑了。

      “行,赔礼是吧?姑娘我收了。”白衣没好气地对着两人摆手,“你们俩,赶紧从哪来回哪去。一个两个闲得呢,整日里盯着这事。”
      简直是眼不见为净。
      望阑一脸笑吟吟:“姑娘,不是我们闲,是姑娘您的风月事委实罕见。”
      白衣:“……”

      白衣拿起酒杯,想到什么,一顿。她叩了下案角,唇边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道:“唤唤。”
      扶唤偏了下头。
      白衣朝她勾了勾手:“你过来。”
      扶唤凑过去,白衣对她低语几句,扶唤的眼尾颤了颤,“姑娘,您确定?”
      白衣退离开来,悠悠道:“去办吧。”

      扶唤在心里天人交战,一时迟疑着没动。

      望阑好奇:“姑娘,您想让唤唤去做什么?”
      白衣转了下酒杯,浅浅勾唇:“没什么,就想试探一下,看看你那正人君子的褚公子是不是真的坐怀不乱。”

      *

      三楼,厢房。

      “如何?”
      “和往常一样,不是在酒楼花天酒地,便是在青楼醉生梦死。今日倒是没出门,与他后院那几房美妾在府内温存了整日,没什么异常。”

      “爷,咱们的人早就摸清了。这卢邕啊,处事平平,生性一般。不过,虽然人没什么大作为,但徐州城倒是被他治理得不错,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前些年京上有遣过到这边巡访的钦差,也硬是没抓着人半点不为。”
      “不过,就有一点,这人及其好色。这不,上个月又娶了第十七房美妾。府中不知养了多少莺莺燕燕,可依然没满足这人的色心,反正日日青楼楚馆是一处不落。不出意外,他今晚上又会留宿青楼。”

      “爷,这卢邕就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好色不谈,又窝囊又没本事,会是咱们辛辛苦苦要找的人吗?”
      闻言,男子叩了叩窗台,微微沉思,没有说话。
      半晌,他轻嗤了声:“他要真是个能人,爷也就不查了,这人又窝囊又无能,都能在徐州做了这么多年知府。不说上头没撤了他的官职,且说这徐州城内也没几人说他这官做得有不德之处。贪官污吏爷见过不少,可这人除了好色这点毛病其他一律不贪,即便如此,也没听闻他有强掳女子之事。你说他是真废物还是假废物?呵,爷瞧着他倒是挺聪明的。”
      “爷说得是,是奴才眼光狭隘了。”

      褚胤看着楼下的大厅,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须臾,他沉声道:“这头的事查得如何了?”
      卓六道:“面上看,这霜飞晚是徐州城内最大的一间青楼,除了里边的姑娘比其他地方好看些,环境更为幽雅些,其他和寻常青楼也没什么不同。但若真要往里深究,就是这幕后之人有些神秘。据说这幕后之人和卢邕有些私交,不知是真是假。”
      “传言虽不能尽信,但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确实,反正卢邕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听说他和楼里的望阑姑娘也有些交情,而且他还特地关照过不许这里闹事,要说真没什么也有点说不过去,两边的关系还有待深究。”
      褚胤淡淡颔首。

      良久,褚胤没等到他的下一句话,从楼下收回目光,看向卓六,皱眉:“没了?”
      卓六嘿嘿笑了两声。
      褚胤一脸“有病吧”的神情看着他,踢他一脚,道:“好好说话。”

      褚胤踱步走向桌边,卓六跟在他后头,道:“您说的事啊,奴才查过了,当日那姑娘不是霜飞晚的人。”
      褚胤欲取水壶的手一顿,须臾,又若无其事地拎起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奴才打听过,这儿的人都对她不了解,名字不详,年纪不详,根本不知什么来历。”
      褚胤喝下水,问:“和霜飞晚有何牵连?”
      “暂且不知。她在这里出现的次数不多,此次是我们运气好,撞见了人。不过,虽然她不是楼里的姑娘,但和这里头的人也有些牵扯,尤其是这楼内的两大头牌,大多这两位姑娘上台的时候,她都会过来捧场。”

      褚胤摩挲着杯沿,道:“依你所见,你觉着她和霜飞晚会是什么关系?”
      卓六:“即便不是幕后之主,关系也假不了。这儿的人不让人随意打听,奴才也是费了好大工夫才在外头打探到的这些。这位姑娘不是个简单人物,还有这霜飞晚,也很不简单!”
      褚胤眉目微敛,算是轻应了他的话。
      卓六凑上来,贼兮兮道:“爷,您让奴才打听这些,是不是想……”
      褚胤脸色微变,抬手就要敲过去,呵斥:“你整日里净胡想些什么?”
      卓六赶紧捂着脑袋躲开,“奴才可什么都没想。”
      褚胤的面色不大好:“我们此番前来是有正事,你当我们过来是游山玩水的?”
      卓六怂了:“爷说得是,正事为上。”

      “不过,正事和这也不冲突。”卓六放下脑袋上的手,再次凑上前,“爷,您说您也老大不小了,夫人前些日子不还……”
      褚胤果断抬手就是一咯嘣,眉宇间尽是不悦,冷笑:“爷瞧你是舒坦日子过惯了。”
      卓六捂着脑袋抽气:“奴才不过是说了一句……”
      看着褚胤不耐烦的神情,卓六闭嘴:“得,得,奴才不说了。”
      褚胤皱眉看他,“你那么闲?”
      “没。”
      “你有空操心这些,还不如去给爷把卢邕查清楚,还有这霜飞晚,到底什么底细?二者有何关系?这么多事在那放着不做,你还有闲心来关心爷的事,爷平日里太惯着你了是吧?”
      “没没。”卓六忙不迭地摇头。
      “你不说我倒忘了,上回的事我都还没找你算账。”

      当日,褚胤被白衣和望阑两人好一阵调侃,硬是忍着半句话都没说。毕竟,事是他家小厮惹的,也算他管教不严。他哪能和两个姑娘计较,让人说几句也就罢了,是他理亏在先。回客栈后,他更是因其他事而忙得将此事忘了,不提还好,一提褚胤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褚胤拎起卓六的耳朵好一通骂:“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算计到爷的头上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
      卓六深吸口气:“是……是夫人。”
      褚胤简直被他气笑了,“我娘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我娘是你主子?”
      “是您,是您。”
      “我娘让你把我卖了你是不是还得赶着给爷下药?别的不学,阳奉阴违吃里扒外这一招你倒是学得挺好,啊”
      褚胤手下又加了点力。
      卓六痛得半边脸都皱到了一起,赶紧求饶:“爷,奴才错了,再也不敢了,您高抬贵手。”

      半晌,褚胤终于松了手。
      卓六揉着耳朵不停抽气,都不用看,这半边耳朵定然肿了。

      “我娘其他的话你可以听,这种话你少听,她老人家闲着没事做,你又没吃饱了撑着还赶着上?”
      卓六忙点头,哪敢还说不是。
      卓六商量着道:“那爷,下次夫人的来信您自个儿看?自个儿回?”
      褚胤:“……”
      当他方才什么都没说。

      卓六揉了下耳朵,“爷,您这样也不是法子,奴才们拦得了一时又拦不了一世。虽说夫人不会亲自跑过来逮您,可您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去,您即便随意搪塞几句也好,总比您如今想方设法地躲着夫人的来信有用不是?”
      褚胤暗叹了口气。
      他又何曾没想过,只是搪塞得多了,那些个借口便失去了作用。如今除了暂不理会,也别无他法。

      褚胤撑着额,一脸头痛:“你们暂先拦着,等忙完这阵我亲自给她回信。”
      卓六认真道:“爷,依奴才所见,您还不如正经找个……”
      褚胤冷眼扫去,卓六果断抬手认怂:“成成,奴才不说,这是您自己的事,您自个儿开心便成。奴才这就让人去盯着卢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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