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牛奶》墨雪千寻

33、欣慰地感激（2）

　　这次舞会最与众不同的，是其本身不同的设定。
　　没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和游戏，没有尴尬的开场白，（当然这也多亏了某位），只有一个小设定，就是在进场之后，除了情侣以外，必须和同伴分开，走向一左一右两个区域，中间用红毯隔开。
　　这是学生会的策划中最大胆的一次了，毕竟是四校联合，和同伴分开之后，基本很难再找到认识的人。但他们这样策划，要的就是这种陌生感，就是需要主动去认识，无论是结交姐妹还是真的“情缘起风”。
　　实在尴尬了，这不是还有几个“热门话题”在上面站着嘛，到时候让他们谁下来“搅合搅合”。
　　而很明显，学生会这次的策划成功了。学生们早就不同于前几个时代，交往早已越来越开放，再加上来的都是四大名校的学生，谁还不会点玲珑。
　　于是，整个舞会，不一会儿便热闹非凡。虽然是不认识的人，但是都憧憬台上三位，也都玩游戏和追星，与此同时，还都过着生无可恋的大学生活，很快就融成了一片，再加上学生会又安排了舞者，虽然是象征性地跳了一段华尔兹，但是整个舞会的气氛就此再无可挑剔了。
　　好像完全不需要台上的吉祥物下来走一圈。
　　“我好像……有点多余。”羽翩站在台上愣是站了5分钟没听到学生会指示。子七和林颂演奏着也没空搭理她。
　　就在羽翩第三次怀疑自己时，学生会总算是有动作了。
　　感觉到自己垂下的手被人轻轻地托起来，下意识地收回时又被他紧握了一下。
　　羽翩愣愣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舞台边上的天乐也是，两个人都下意识地靠近着彼此。
　　“下来吧，你确实挺多余的。”嘴里是这么嫌弃，但是手倒是很诚实地一直托着不放。幸好有小提琴声盖着，不然子七的笑声绝对会把这好不容易微风轻拂的情缘改成暴雨。
　　缓缓走下，羽翩的笑不减反而慢慢加深，好像从来没有见到她笑得这么轻松快乐，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往这里看了一眼。
　　于是那位扶着她慢慢下来的男生也被大众看在了眼里。
　　这不是A大外联部副部长吗？！任天乐！
　　许多别的学校的女生们都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移动过来，等着羽翩安全地走下舞台之后，几个积极的女生早已走上前轻声打起招呼，天乐抬眼看了一眼，边颔首微笑边放开了羽翩的手。
　　可惜清凉柔软就没有打算放过他，稳稳地拉住他的胳膊，在他惊讶着转头的一瞬间，她已完成挽住他的胳膊的全套动作，抬头微笑，“我没有舞伴。”
　　一瞬间，视线里的任何人都已被冲洗干净，脑子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心的女孩放大的脸，还有她简简单单五个字背后的意义。
　　心下情软，泛起的阵阵涟漪冲破天乐的屏障。
　　“这、这个舞会不需要舞伴，本来就是让你去多认识人的。”天乐不着痕迹地往后仰头拉开视线相连的距离，反而让羽翩看到了他慢慢红起来的耳垂。
　　“嗯……”羽翩看起来有点委屈的样子，“我怕生。”
　　天乐：“……”
　　“再说我本来就没打算来参加，是你请我来帮忙的好吗？”嘴角理直气壮地提着，“你不觉得你应该负责到底吗？”
　　“嘶……”天乐看着羽翩，按理说这女孩真是强词夺理，说谎也是一溜一溜的，但是自己就是看不见在她身上存在的任何贬义。
　　眯着眼看她，她一脸理所应当，再皱了点眉，她还是理直气壮。
　　天乐最后还是软了下来，轻笑出声，无奈地摇摇头，“那我带你四处转转？”
　　“嗯！”顺了她的意，果然答应得很爽快。
　　天乐和羽翩同时把挽着手的动作做得更标准了一点，选了左边。临走时，羽翩还不忘满含歉意地看了看几位尬着的女生，可爱地笑起来，“sorry啦。”
　　搞得几位女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最后摆摆手，悻悻而收，继续看向弹钢琴的。
　　“嘶……你说白羽翩是和任天乐在一起了吗？”
　　“不知道啊，我一直以为她是和林颂在一起了呢。”
　　“嗯嗯，我也是，我也是。”
　　“不过看她那么主动地勾着他，估计是和任天乐在一起。”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今天这样的白羽翩。”
　　“唉……真好，我也想要这么好的男朋友和搭档。”
　　女生们很快开始沉浸在羽翩和两位男同学之间的关系梳理中。气氛好像无意中更火爆了一点。
　　羽翩有些过不去，听着别人的议论纷纷，稍稍有些不自在。不过当她看向旁边，却发现身边的男生倒是满意地听着她们肆无忌惮地讨论自己。
　　“喂，你刚刚好像被一个女生误会了，你知道她说你什么吗？”
　　“什么？说我是你和林颂感情中的第三者吗？”
　　“额……”羽翩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么直白，没想到他倒是很不在乎。
　　“你不在乎吗？”羽翩拉拉他的胳膊。
　　“不在乎。”天乐确实不在乎，因为也许说对了呢。
　　他环顾整个舞会，“其实我现在很开心。”
　　“啊？”羽翩抬头，本来还想说他一点笑脸都没有，居然有脸说自己开心着。
　　但是当他用好久不见的笑看向自己时，那一刻的惊喜大于一切，整个大脑里充盈着期望已久的欣慰感。
　　“那你就像这样多笑一点呀。”羽翩拉拉他的脸皮，那你就像以前一样笑啊。
　　话说她最近还真是“开放”啊，肆无忌惮地靠近自己，不过天乐没办法抵抗，毕竟连潜意识都知道他很欣喜她的触碰。
　　“是有成就感是吗？”
　　羽翩看着整个舞会，是整个A大面积最大的礼堂。从没有什么活动敢随意申请用这个地方，因为确实很难把这里填满。
　　而现在，整个礼堂被装饰得典雅又不失梦幻，从新换的纯白窗帘开始，到装饰的得体，位置恰当的一个个小酒吧台，再到每张桌子上的不同颜色的玫瑰摆设，以及酒台，英式小吃台，最后再是舞台上的音乐布置，再加上服装和红毯，左右两边的设计，以及填满这个场地的每一位带着微笑交流的学生们。
　　从无到有，要说天乐没有成就感，那是不可能的。
　　“嗯，傅易部长曾经就说过，他很想做一次四校联合的活动，其实如果他还呆在外联部，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但是因为我，他做不了了。”
　　“所以现在我替他完成了这个活动，确实是很有成就感，也放下了许多。”
　　天乐自那之后第一次谈起他的愧疚来源，但是已经不再任自己狠狠地砸进去了，也许是因为他守护好了整个外联部，四校联合的活动也办得很成功，也许是，身边女孩的愿意陪伴。
　　不过她的陪伴和微笑……
　　天乐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停了下来，连着羽翩也被迫停下。
　　“嗯？”羽翩转头看他。
　　已经犹豫了那么久，而看着她的这一刻，却都没有了意义，潜意识里，话语已经自己问出来了。
　　“你和林颂，是不是在一起了？”明明想了那么多，怎么问才最合适，怎么问不尴尬。但是后来发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面前，自己任何其余的顾虑都无所谓了，所以最后，当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和她微微抬起的眉毛，他没有懊悔。
　　“啊……”羽翩有点不解也有点惊讶。
　　自己确实总是因为学习会的原因和林颂一起外出活动，也确实有很多人在猜测，甚至直接问过自己他们俩的关系，不过她没想到天乐也会猜测。
　　“你先回答。”天乐明显在因为她没有第一秒就告诉他答案而着急。
　　“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半信半疑，但是他的在意，确实让自己非常满足。“你说呢？”
　　要我说吗？那些评价他们“天造地设”的画面一窜而进，他们相似的眼神和生活习惯，他们相似的安静，还有自己一直以来的认同，这些，全部都是他认为他们在一起的证据。
　　这一刻，他仍然没有勇气，他也没办法推翻以上种种，所以要他说的话——
　　“你们没有在一起。”
　　是一句陈述句，并且其坚定早已比一般的陈述句更为充盈。
　　是的，在理论上，要他说应该是另一句话，但是爱情本身随风起随风落，他选择让心灵做主。
　　对面的羽翩眼里复杂，抿着嘴看他慢慢坚定。
　　“嗯，对。”仿佛已经等了三番风起风落，他终于听到了。
　　那么那张照片和陈良的话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只不过是误会而已，不用去了解原因。
　　“不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啊？”羽翩又突然靠过来，考验他的耳朵。
　　“我就问问而已，”天乐羞红着别过了头，但却没有忘记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拉着。“这都不行吗？”
　　还有什么行不行的，羽翩笑着长呼一口气，像是被打动了又像是安定下来了。
　　“你说什么，”羽翩也握上他的手，“就是什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