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玩笑吗》路角下

9、初来乍到—两两相望

　　果然是才华尽显，那场面不光是扣人心弦，还有种能叫人触动心灵深处的魅力。
　　也许是被电影深深牵制着，似乎已经忘掉了太多，取而代之，是一片放声大笑，又接过一片低沉唏嘘…
　　灯光亮了起来，跟着抬眼望了望，周围徐徐起立。
　　打了个哈欠，再相视一笑，便跟着人潮挤了出来。
　　“啥时候我们也能拍出这种电影来。”
　　浮想联翩，我情不自禁就说道。
　　陈华“忽”的冒出头来。
　　“敬请期待。”
　　说完又收回头去，继续朝前走着。
　　“那不是琴姐吗。”
　　不一会，他指着大厅边上那沙发，说道。
　　我搓了搓眼睛，一脸疑惑地跟上去。
　　“琴姐琴姐，…”
　　他一边喊，一边不停摇晃。
　　晃了好一阵，她却翻个身又转了过去，屁股上的手机露出半截。
　　陈华瞅准眼，上去就一把拽了出来。
　　“干什么。”
　　说着话，“啪”，重重一记落到陈华手背。
　　接着，琴姐才扭过头来，抬起两条眼缝，对着他打量了个来回，说了句，“你们总算出来了”。
　　就完，就扑了出来。
　　“干什么。”陈华一把接住她说道。
　　“唔，你这是喝了多少。”紧接着，陈华又急忙收回一只手，捏着鼻子说道。
　　“你们倒好，这下看舒服了吧。”
　　琴姐说着就一把推开他站起来，没站稳就又倒了回去。
　　“是舒服，那还不得谢谢你啊。”
　　陈华连忙上前扶住了说道。
　　“呜…”
　　“呜…”
　　没有半点征兆，琴姐稍一坐稳，便两手捂脸，断断续续就哭出声来。

　　“怎么了，不至于小气成这样吧。”
　　这一说，反而惹她哭得更凶。
　　无可奈何，陈华只得朝四下看看，接着，又低下头去说道：“大不了，我明天还你两张。”
　　“谁要你的票，谁要你的票。”
　　琴姐说着就伸出手去又将他推开，没几下就又捂住脸。
　　“那到底怎么了。”
　　陈华倒是耐心，仍旧笑着迎了回来。
　　“你们走，让我呆会。”
　　过了好一会，琴姐才稍稍安静了些，透过指缝说道。
　　迟疑片刻，陈华便凑上去说道：“那我们送你回家。”
　　说着就伸过手臂去搀。
　　可却又被她一把甩了回来。
　　“乌漆嘛黑的回什么家，我不回家。”
　　“我不回去。”
　　“我不回去。”…
　　就这么你来我往，好一阵热情。
　　实在拗不过，陈华只得安顿她坐好，自己也贴着坐了下去。
　　但还没坐稳，琴姐便又嗅过去，追问道：“大英雄，你今天是不是特痛快？”
　　陈华依旧正脸对着她，只是没了表情。
　　“被鲜花簇拥着，这人上人的感觉还不够痛快吗？”
　　他已不说话，可琴姐依旧锲而不舍。
　　“什么鲜花簇拥，什么狗屁人上人。”
　　突然间，陈华就蹦出来这一句。
　　紧接着，就一阵目光对峙。
　　过了良久，陈华才又开起口。
　　“是说成天对着那谁，却得一个劲的点头哈腰，还是说见了什么人，你就得换着什么法子说话，还是说被一帮子人赶着骂着，却要嘻皮笑脸地赔不是。”
　　他接着说道：“如果说是那些，倒真是说不出的痛快，至少以前在家时，没有那些人等着你去讨好，也没有哪些人要你言不由衷，更不会有人愿意指着你鼻子骂，顶多，实在不行还可以躲在被窝里，安安静静流淌会，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惊到你。”
　　说完，他停了下来，伸过手去，拍拍后脑勺，拍着拍着头便埋了下去，接着，就是一阵细微的“呲呲”声传上来。
　　琴姐依旧扭着头，费了老大劲才渐渐挪正。
　　“记得上学的时候，偷偷谈恋爱，大人是百般阻挠，读书时候不好好学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后来也是，遇人不淑，结果自己连书都没念完。”
　　凝视着眼前的空气，她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但又转瞬即逝。
　　“我是书读得不多，也确实任性，但千里迢迢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想堂堂正正走自己的路，我就是想告诉他们，我就是可以过得好。”
　　说完，她停了一会，再开口时，却没了先前的气昂昂，而多了几分沮丧。
　　“可没想到，来了这么久，却整天都过得心惊肉跳。”
　　说着说着，索性她也埋下脸去，跟着，那头长发凌乱散落下来。
　　“起得比他们早，吃得比他们少，甚至在他们呼呼大睡的时候，都没日没夜的跑，更是在他们无理取闹的时候，还得没皮没脸的笑。本来滴酒不沾，却硬是喝成酒桶子，本来五音不全，却生生唱成‘智享一姐’，…”
　　“就快歌坛一姐了，知足吧。”
　　忽然，陈华咧起嘴就打断了说道。
　　接着，她抬起头，又是一阵对峙。
　　“噗呲”。
　　可是，却这么就笑开了。
　　随即，那长发跟着翻起了层层波浪。
　　“那还不是承蒙你们抬举。”紧接着，琴姐说道。
　　“得了得了，都这么熟了，还客套什么。”
　　说着话，陈华一个抖擞站了起来，已然笑容可掬。
　　“也是。”
　　没了哭腔，琴姐说话也干脆，接着，便整理起额前落下的散发。
　　“那好受些了没。”望着琴姐，陈华又说道。
　　“好受了。”
　　顾着自己整理，她脱口而出。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回家。”陈华再说道。
　　“别急啊，大英雄。”
　　抬眼望向陈华，她又顾自己拨弄起脸颊。
　　“还来。”陈华说完便张大了嘴。
　　“行行行，快走快走。”
　　漫不经心说着，继而她一个起身，走到了前头。

　　刚走近门口，一阵凉风袭面而来，不由打了个哆嗦。
　　“呀，11点了。”
　　陈华走在前面，低着头说道。
　　闻着声，琴姐扭过头，脸上红扑扑，嘴里含着些气往外吐着。
　　陈华脱下外套，便朝她盖过去。
　　她也不扭捏，两手随势就裹了个紧紧，说道：“衣服明天还你，要不我们分头走。”
　　“可是这满大街的狼。”陈华凑上去说道。
　　“去，天天跟这么大个狼呆一起，还有啥怕的。”
　　说着，朝他丢了个一脸不屑。
　　“行行行，那能不能，赏脸让我俩做回护花使者。”
　　说着话，陈华朝她作了个毕恭毕敬。
　　她便没再说话，只是随意嘟囔了几下嘴。
　　车一到，上去她就打开了副驾驶门，却站着不进，拽住车门说道：“这事以后你们谁也不许提，记住。”
　　吩咐完毕，这才安心钻了进去。
　　一路上，满大街火树银花，过了好大一段路，才渐渐暗淡下来。
　　忽然，琴姐朝着窗外指了两下就说道：“那是方方。”
　　陈华凑了过来，“什么慌慌”。
　　“就你说脸圆圆…”
　　话都不说完，她便摇下窗户，探出头去，“方方，方方”不停喊着。
　　“司机，停车。”
　　一声令下，车没停稳，她早打开了门。
　　“呯”地一声关上，但又立马探进头来，丢了句，“回见”。
　　透过玻璃看出去，有个姑娘正依在一个男孩手臂底下，甚是亲密，正一脸茫然朝车里看来，确实脸圆，也确实眼大，转而又看向活蹦乱跳的琴姐。
　　“能走了吗。”
　　说着话，师傅转过身来，窗外飘进琴姐的声音，“你们怎么还没回去，我钥匙忘带了，回不了家，都把我急的”。
　　我点了点头，师傅转过身去，窗外又飘进方方的声音，“啊，我们更可怜，哦对了，我们商量了下，能不能以后你倒垃圾别这么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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