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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解谜 ...

  •   随后几天,谨奚也再没出现。明胤害怕他“爹”心脏不好,见到他躺过去了,也就没出过他的小院。给他送东西的小厮像是已经习惯了,没有了之前的畏惧,有时甚至会跟他讲讲外面的趣事。渐渐,与他熟识了,得知了他叫颜渊。
      初听这个名字,明胤着实吃了一惊。颜渊是他在现代社会的心腹,怎么会……难道真的存在前世今生这一说法
      明胤打算按兵不动,有条不紊慢慢来。比如说,先让颜渊成为他的人。
      到底怎么说,他还是将军府的长子,继父没有不关心他的道理。隔三差五的差人送些金银美玉,锦衣华服什么的,虽不面见他,一点儿表示挂念的心意还是有的。
      借此,明胤常会给颜渊些小物件。未几,颜渊就成了整个府上与他最亲近的人。不仅常待在他身边,还把知道的大事小事都与他说,更者时不时就在老将军面前提起他。明胤这日子倒也是愈过愈滋润,愈过愈丰富。
      转眼间,到了年关。里里外外热闹得很,就连他这平日素的出水的院儿里,也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就连皇上也格外开恩,将一年连轴转的朝臣们诏到一起,一道恩旨赐下,赏了十五天的休沐。
      这天,颜渊笑眯眯的来寻明胤。颜渊最近愈发爱找明胤躲清静,虽然说自明胤诈死后变得大不相同,嘴里也时常冒出几句叫人听不懂的词,却一点架子也没有,同他称兄道弟,不用他行礼,低声下气地侍他左右,提心吊胆,察言观色,他真是越来越喜欢现在这个主子了。这一见面就是:“胤兄!好消息!”
      明胤正专心溜前些日子颜渊带给他的鸟,冷不丁的一声,吓得她一颤:“怎么了这是,何事这么激动”
      “皇上龙颜大悦,开恩让群臣休沐十五日,老将军决定去一趟塞北草原!”
      明胤还以为怎么了,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颜渊看他这副死沉沉的样子,有些着急:“这怎么不是好消息了你这一天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当自己是深阁闺秀了不觉得闷得慌吗塞北草原那多开眼界啊!说不定还能听闻到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不得了的事……能帮他解开这一重重的迷吗或许有一线希望。
      内心虽风云涌动,但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那什么时候出发?”
      见终于有点儿反应,颜渊就藏不住眼里的星星:“明日启程,我来帮你收拾收拾!”
      翌日,沐辰将军就带了几个平日里的贴身下人,谨奚、明胤各带了几个人。连营帐里的侍卫都没带,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因为随行的人都是男子,在将军府粗糙惯了,多少会一点骑马御剑之术,就都没有备马车,一行人皆是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这还是明胤自上次借书过后第一次见到谨奚,他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裹上了一件锦纹狐裘。那一次见面的惊艳只是一时惊喜,并没有在明胤心中掷下什么石头,毕竟他只是变了个身份,又不是连喜好都变了。
      这一次,他们便自如多了。谨奚依旧沉默寡言,明胤费劲巴拉找的几个话题都被他几句言语就终结了。明胤看他这般也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夹了下马肚,跑远了些。
      谨奚望着明胤一点点柔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的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欢喜。
      明胤一直生活在勾心斗角的黑暗里,少有能透气的时间,第一次有这样轻松呼吸的机会,也亲眼见证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并不是瞎写的景色。
      正醉心于这样的粗犷于温柔,却猛然被凄厉地喊叫扯了回来“有暗伏!”
      明胤惊诧,心中暗暗叫苦:不会这么狗血吧?!却已然看到前方灰尘扬了满天,厮杀的昏天黑地。
      明胤慌忙扭头看跟在后面的颜渊,又透过颜渊看到了后面原本慢慢溜达现在疯狂奔来的谨奚。
      明胤转念一想:不好,整个队伍只有老将军一人佩剑,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在搏斗,尤其看着谨奚就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要让他冲进去那还了得。便当机立断,对颜渊吼:“拦住谨奚!”
      转身一挥鞭子,向混乱冲去。
      颜渊被突然抛来的这么一个大包袱砸的有点儿头疼,心想:这么大个男人,我怎么拦的住!只能无奈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埃模糊了明胤的背影以及谨奚越来越清晰的驾马声。
      明胤冲进混乱,被猛吸入口鼻的尘灰呛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看清前方老将军一人在中间奋力劈砍,身上有几处负伤。
      这些人都以黑布覆面,一身黑衣,善用短匕,目的性明确,就是冲着老将军来的。家丁毕竟武艺不精,又手无寸铁,还能正常站立的已寥寥可数,更不必提可以与之搏斗的。
      明胤来不及清点人数就被迫加入这昏天黑地的厮打,虽换了个身体,又修养了几个月,好在一身功夫还没丢,还可以应付得来四面八方的“黑乌鸦”。
      明胤夺下了一把短刀。专心厮杀之时,忽听见颜渊大喊:“胤兄!我拦不住了!”
      明胤心一沉,余光微微瞟见谨奚羸弱的身躯向这边奔来,分了神。一只“黑乌鸦”见机,短刀在手上一旋转了个圈,向明胤的脖颈横划了去。
      刀光一闪,闪的明胤回了神。腰肢向后一弯,躲过了近在咫尺的锋芒。右腿又迅速一扫,扼住了“黑乌鸦”握着短刀的手腕。自己手中抢来的短刀一抛,换了个方向,向那“黑乌鸦”的胸口横砍了去。整个短刀从左侧身全部没入,从右侧身挥出。砍断了一半那人的身体,另一半还连着,心脏直接被劈成两瓣。
      痛苦的不似人发出的叫声,像带着数万只细小的银针传入谨奚的耳朵,让他瞬间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明胤见他不动了,又看见几个“黑乌鸦”比出了要灭掉谨奚的手势,着了急。心想:这孩子莫不是吓傻了?
      他看了看远处还能勉强支撑的老将军,又看了看愣在原地但是浑然不觉危险已经悄然逼近的谨奚。一狠心,翻身上了马背,向谨奚疾驰了去。
      谨奚宛若一个木桩子,丝毫没有听觉明胤的驾马声越来越近。明胤见他这般,俯身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将他拖拽上马。明胤正惊讶于轻得不似正常男子的体重时,谨奚突然开始猛烈挣扎。
      明胤被怀中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跳,只得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紧紧缚住他,任由他在怀中肆意扭动。可谨奚哪能扳得动明胤,最后精疲力竭,沙哑地嘶吼:“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一遍又一遍,叫的明胤有些心疼,差点松开了手。
      这时,老将军发出了声嘶力竭地吼:“奚儿!别胡闹了!你救不了我,你走!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谨奚瞬间泄了气,安静了。老将军顿了顿,又气壮山河地说道:“奚儿,你要……要死死的替爹守住这个位置,守住这个江山……胤儿你一定要帮奚儿站稳了……将军府啊……就靠你们了……”最后一声被堙没在“黑乌鸦”的嘶喊和兵刃相接地磕碰中,愈散愈远……
      明胤不敢回头,只得对旁边的颜渊轻轻道:“走吧……”然后紧紧抱着怀中的谨奚,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没了导向,谁也不知道何去何从,残阳如血,勾勒着前不久明胤还认为心旷神怡的大漠景色,而此时明胤只觉得眼前是那么单调凄凉。怀中的人像是睡着了般,一行人沉默不语,向着日落的方向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是夜,草原风吹得刺骨,颜渊突然哆哆嗦嗦地开口:“胤兄,你知道草原狼吗?听说……”
      明胤打断他:“别瞎说,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话音落,却听见一声遥远的狼嚎。他们坐下的马匹感受到了天敌的压迫,开始有些焦虑不安。
      明胤绷直了身体。他清楚,如果有一声狼嚎,必定会有此起彼伏的第二声,第三声……
      果不其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狼群的回应。明胤轻轻叹了口气,打打杀杀的场面见惯了,可是与野生动物搏斗还是头一遭啊。
      明胤刚打算翻身下马,却被疑似昏睡过去了的那位轻轻摁住。明胤疑惑,刚想开口询问,但又被谨奚的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
      广袤的大漠,因为天气的原因,只剩下一地枯黄,越发衬托出沉寂。起初明胤什么也没感觉到,但过了一会儿,便发觉大地微微颤动,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轰轰声。顷刻,几个驾马的模糊人影出现在地平线的边缘。明胤屏住了呼吸。
      那队人马很快到达了他们面前。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野兽皮袍,身形彪悍,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们。明胤心惊:这就是传说中的与汉人斗争了许久的蛮荒民族吧。
      那人一开口,低沉的就嗓音如同闷雷在耳边炸开:“来者何人!”
      话音刚落,那蛮人队伍中有几个人面露慌张之色,其中有一个人哆哆嗦嗦地说:“是……是……”还没道出个所以然,却已被纵身跃下马的谨奚截口打断:“吾乃神女,沐辰侯将军府之子。”
      明胤:“……”
      没眼看,好他妈中二!
      但是对那群人似乎很受用,因为刚刚还活塞阎王爷、凶神恶煞的蛮人们皆面露怯色,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分毫不敢觊觎,翁生翁气地说:“恕臣眼拙让神女之子受惊了,望您责罚!”
      谨奚挥了挥衣袖,“罢了,路上遇了些波折,你先寻个安身之所让我们歇息下。”
      灯火幽暗,火苗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照着人脸忽明忽暗。谨奚原本就生的白净,眼下因刚遭遇了劫事,变得毫无血色。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明胤担心他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叫颜渊去给他端茶倒水,他看都不看一眼。这么说来,他一天滴水未进了啊。
      明胤怕他身体受不住,于是搓了搓手,滚了滚喉结,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走到谨奚身边,伸手拿起颜渊沏的那杯粗茶,才发现早就冰凉了。无奈之下,只得自己的一饮而尽,重新又沏了一杯温热的给他。
      递到他面前半晌,也不见他有接的意思,明胤心里又急又累,只好耍赖皮性子,:“怎么要我喂你吗?”说罢,真要掰过谨奚的下巴。
      谨奚没有躲闪,明胤吃了瘪,尴尬地停在了离谨奚下巴几寸处。谨奚一瞬不瞬地盯着明胤,盯的明胤感觉怎么也不是。
      就这样,明胤感觉空气凝结了几秒,谨奚一把拿过他手中的陶土茶杯,一饮而尽。见他好歹是喝了点儿东西,不至于把自己搞得脱水而死了,明胤松了口气,准备拂袖而去。刚打算起身,却被一把抓住了衣袂,紧接着谨奚便躺了上来。
      明胤再度陷入不知所措。提了一口气半天不敢喘,刚有欲动一下身子,却被锦溪从下面传来的闷闷的温热的声音定住:“别动。”
      “……”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呃……”
      “别说话,让我靠一会……”
      明胤心想:要不是你精神受创,这么得寸进尺,我肯定抽的你亲爹认不出!
      心里虽这么想,还是一拂衣袖,把昏暗帐中最后一点明朔不定的烛火熄了。
      明胤在黑暗中思考着,想着今天的事发突然,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想着……
      突然感觉谨慎微微颤抖着,他的腿上的布料也变得湿热,这是……哭了
      明胤轻声唤了唤谨奚,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动静,看起来是睡着了。做噩梦了明胤微微一皱眉,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伸出手覆住了谨奚的肩头。
      瘦弱的肩胛,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但此时明胤只是轻柔的安抚着。似是感受到了黑暗中的一点儿依靠,谨奚又向明胤温暖的怀中拱了拱,不再颤抖。就像受了惊的小孩子,汲汲渴求长辈的关爱,明胤现在深有这种体会。
      翌日,已是晨曦微明,账内仍是不见丝毫光亮。谨奚倏然睁开眼,看见了一手放在他肩胛,一手支着脸颊微微阖着眼的明胤。
      他这是……这样睡了一宿
      明胤不自然的动了动,醒了,正对上谨奚的目光,不由心生一阵尴尬,干咳一声:“咳……你……”
      谨奚直起身来,波澜不惊:“昨夜谨奚冒犯了,还望兄长莫要见怪。”
      明胤一听这些发制人的道歉,也无话可说,只得干笑两声,摆手作罢:“没…没什么,事出有因嘛……”
      谨奚还欲说什么,却被帐外颜渊不合时宜的吼叫打断了“胤兄胤兄!”
      谨奚起身前去拉开帐帘,颜渊一看是小侯爷,连忙后退行礼,出惊一身冷汗。
      谨奚轻轻应了声:“晨光尚熹微,有什么事吗?”
      颜渊心虚,不敢抬头,气若游丝的传来蚊子大的声音:“以胤…胤兄交代我的事有了头绪,我……我来……”
      站在他跟前的谨奚听的一知半解,在帐内的明胤却已然知晓了个大概,惊的他从榻上跳起,也顾不上被谨奚压麻的腿,跛着脚三步并作两步,跃出了毡毛帐,搂着颜渊的肩膀就要走,还不忘嬉皮赖脸地笑着跟谨奚打幌子:“不知这小子吃了什么不消化,我带他去消消食。”
      谨奚望着他们消失的脚步,眼神逐渐阴翳。
      见四下无人了,明胤便一把薅住颜渊,急不可耐地问:“怎么,打听到什么了?”
      颜渊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有你说的那种玄乎玩意儿,叫……叫什么,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解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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