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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发现克苏加德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给我留了个条子,大概意思是说他的身体大有改观,不能总在一处,他要去继续调查云云。
好吧,我觉得他应该有什么办法混在士兵或者仆人里不被认出来,而我就从上层人群调查好了。
我再次去找男爵,问起了那个白哈斯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摸着无须的下巴想了半天,然后说道:“倒是有个奇怪的地方,这家伙一直随身带着本书,装在皮套里,挂在身上。然而他死的时候好像没这玩意儿。”
嗯嗯,不错,确实是有人偷走了书啊。那么,这个家伙会是哪个想要学会魔法的蠢货?还是一个早就知道内情的狂徒?但不管怎样,最终这个家伙已经学会了黑魔法,并堕落到上帝的对立面去了。
我边走边想着,按照克苏加德的说法,我觉得他所说的那些邪神一定是撒旦或者他的乌合之众,地狱里的魔王。他们把邪恶魔法的知识撒布人间,以此来迷惑世人。一定就是这样,他们从那个传说里的诗人开始,像瘟疫一样,利用那本邪术书来引诱一个接一个的不坚贞者,基督啊基督啊,请您赐我慧眼,让我赶紧找出那个敌人吧。
胡思乱想间,迎面的楼梯上,亚历山大走了下来。他看见我,略有些不自然地行了个礼。我突然想,问问他知不知道白哈斯的事情。
他听完我的讲述,马上急切地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个白哈斯可能是个巫师?然后他的巫术书可能被什么人拿去了,而这个人就是罪恶的源头么?”
我表示确实如此。亚历山大的怒火变得炙热起来,“那么您有线索么?没有?该死!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家伙!”他愤怒地砸着墙壁,显然还在记恨他老父死后被辱之耻。
“那么您应该不知道这个白哈斯吧?”我问他。
“不,我去年来访时,恰恰就是这家伙试图投靠伯爵的时候,我见过他。”
“我记得那天晚宴时,管家把他引进餐厅。这家伙不像那些阿拉伯人或者突厥人包着缠头,而是披散着长长的头发——我记得这个白哈斯是黑发黑眼黑胡子,鼻子上有道伤疤。然后老比利让他表演个戏法儿。他就演了。”
“他当时拿了一个水晶或者玻璃的瓶子,里面满是金色的砂砾——真的金灿灿如同黄金。然后他把金沙撒在地面上铺平,手在上面一抓,沙子一下就变成一条金色的纱巾,看得我们都高呼神奇。”
“然后他拿了一个藤条筐,在它面前坐下,用他随身的一种异国乐器——很像笛子——吹了起来。”
“那筐子里有一根粗绳子,如同蛇一样扭动着升了起来,最后笔直如棍。我们看得目瞪口呆,而那家伙居然沿着绳子爬了上去,在上面盘桓半天,然后才下来。”
“他刚一落地,绳子就软软地掉了下来。这时候威廉突然发火了,让侍卫把他抓起来,还高声指责这家伙是巫师。”
“那家伙吓得连连叩首,一再辨白自己不过是个耍把戏的,刚才那些都有机关。”
“威廉这才饶他一回,允许他住下来并以魔术愉宾。然后我第三天就离开了,不知道后续发生了啥。”
他能知道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我于是和他道别,改去找其他人询问。其他仆从和侍卫也没有太多线索,其中有个小仆人说白哈斯和雷蒙德很不对付,弄臣嫉妒他威胁了自己的地位,而白哈斯似乎看不起小丑。这也许是弄臣盗窃他书籍的原因?
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雷蒙德死的时候,手里是阿萨辛的徽记!该死的,我这几天怎么忘记这个了呢?是不是克苏加德向我撒谎了呢?是不是他拿走了那本邪术书?!
一想到这个我立刻坐立不安,该死,这家伙去了哪里?
我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期望那家伙能回来,这回,我在手边准备好了我的剑。
时间一点点过去,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我听见其他人走向楼下,应该是去用餐,我依然等待着。
四处寂静,只能听见窗外的蛩鸣风声,间或有微弱的人语笑闹,我不禁觉得眼皮在慢慢沉重。可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悉悉窣窣的细碎声音——有人正在用什么打开我的门锁。
我拿起剑悄悄地走到墙角看门看不见的地方,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人轻轻地走了进来,又把门悄悄关上。当他走过我旁边时,没错,正是那位克苏加德。
我把剑轻轻指向他的后颈,他随之停下了脚步。
“把手举起来!”我说道。他举起双手,叹了口气,问道:“修士先生,您怎么又开始针对我了呢?”
“傻子雷蒙德的死,怎么回事儿?”
他听闻反而放松下来,随意地转过身,往椅子里重重地坐了进去,“不是我干的。我那时在搜赫恩泰的房间。而且,没有那个阿萨辛会把标志随随便便亮给人看呢。”
说完他一脸坦然地看着我,我有点迷惘了。“那杀死他的会是谁?”
“我不知道,朋友。”他摊开手沮丧地说,“今天我去把白哈斯的坟挖了。他的尸体还没完全腐朽,倒是蛮难得。没错,他的确是一名邪恶巫师,我在他胸口,发现了这个。”
他把一张布一样的东西扔在桌子上,“这里的盐碱倒是帮了大忙。”
我看见这是一张灰黄的皮质,上面画着奇怪的图形,“这是?”
克苏加德又叹了口气,“是他胸口的皮——纹着某个魔法阵图。”
我吓了一跳,问他:“干嘛不毁了它?”
他摇摇头,“我得拿这个回去交差。而且,这东西不是普通人摧毁得了的。”说完他又把那张皮塞回口袋里。
“既然不是你干的,”我收起了剑,“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