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珈索斯》阿米巴

5、番外之一Cerberus

　　Cerberus看见自己的主人很早就起床了——几乎是天刚刚亮的时候，他便搬了把躺椅坐到外面，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Cerberus于是一溜小跑出去偎在他脚边，主人看着他，笑了。
　　“你这家伙，总是粘着我！”
　　Cerberus用傻笑和欢快的吠叫回应他，接着翻过身体来让主人挠他的肚皮，直到有人把这打断。Cerberus感到一个影子压在他身上，而他的主人抬起了头。
　　“Gabriel，”他的主人平静地说，“好久不见，”
　　“我们进去谈。”被称作Gabriel的男人看上去有一点邋遢，他没有刮胡子，肩也驼着，他好像非常疲倦。Cerberus谨慎地嗅着他的气味，然后咆哮起来——这个人身上有很多很多很可怕的画面，他会伤害别人，他会伤害他的主人！
　　“安静，Cerberus，”主人大声说，“没事的。”
　　Cerberus耷拉着尾巴，不再叫了，不安地看着主人和那男人一起进了屋子，他低着头紧张地跟着他们。
　　“你叫这条狗——Cerberus？”男人坐下后，有一点吃惊地望着盘在主人脚边的Cerberus，Cerberus则朝他眦起牙齿。
　　“是的，因为我就住在地狱，所以我的狗叫这个名字再贴切不过了不是吗？”主人轻描淡写地说，“要来点喝的吗？咖啡？你看上去精神不好。”
　　“不不，不了，我要赶快回去，我只能在短暂时间内维持清醒，”男人痛苦地用手罩住自己的额头，“Peter，我甚至不敢开车来，我怕自己会突然睡着……”
　　“那不是没事吗，别忘了你已经有了自愈能力了。”主人看上去丝毫不关心这件事。
　　“Peter……可是车祸不只会导致我一个人受伤，”男人用痛苦的带着哀求和惊讶的口气说，“你变了，Pete，……”
　　一把餐刀架在了他的喉咙口。
　　“别这么叫我，”主人冷冷地说，“除了他以外，没人能这么叫我，我不允许！”
　　男人以微小的动作点着头，餐刀又飞回了厨房。
　　“好吧，我只说我的事情，Peter，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男人摇着头，“我想要停留在那个梦里但是我又害怕我醒不来，可最可怕的是我发现我越来越无法抗拒那种梦境的诱惑，我无法拒绝，虽然我也怕得要死！”
　　主人静静地听着，甚至有一点心不在焉，接着他说：“你认为我可以解决？”
　　“不，”男人绝望地回答，“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找一个知道这一切，不会把我当做疯子的人说说……”
　　“我们都疯了，在我们杀死……我们失去之后，”主人偏了一下头，“我们都疯了，我不同情你，如果这些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不会请求原谅或者饶恕，我们是不可饶恕的。”
　　“我们是……不可饶恕的。”男人好像一下子瘫软下来，他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站起身来，“我该走了，谢谢你听我说这些，Peter。”
　　“不谢。”主人没有动，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出房子，连“再见”也没有说。
　　Cerberus呜咽了一声，然后感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鼻尖上。
　　“但是我依然想请求你的饶恕，Nathan。”
　　他听见主人轻轻地，用祈祷一样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