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珈索斯》阿米巴

3、Neo

　　Bruce醒来时觉得身上又冷又湿，接着他发现自己的确是湿漉漉的。他被人扔在浴缸里，而冷水的水龙头大开着。他骂了句粗话站起身来时又因为刚睡醒的关系滑了一下，几乎摔倒。这他妈的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使用能力烘干自己之后，他走出了浴室，马上听见外面的电视的声音，还看到有一个陌生男子正站在他的地毯上，一个男孩偎在他的沙发里，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他差一点就要质问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了但是他马上想起来了。
　　“Nathan？”
　　他迟疑着叫——这个名字始终让他觉得怪怪的。那男子立刻回头，笑了一笑。
　　“你总算醒了，Walken先生。”Nathan朝他走过来，一起来的还有Cerberus，大狗在他身边快乐地摇着尾巴，“很抱歉我们不得不用这种法子把您弄醒……”
　　“我睡了多久？”Bruce一边问一边朝沙发走去，“那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十三个小时不到，我想这应该不是您的最高纪录，”Nathan跟上他，“哦，那是……”
　　“叫我Neo，”黑色头发的瘦削男孩懒洋洋地瞟了这边一眼，乱发把眼睛都挡住了，他不像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性格都像个专门给别人找麻烦的小孩，“我那天跟Nate这个傻瓜一起来的，没有我他简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Petrelli先生。”
　　Bruce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嘿，Neo！”直到Nathan发出一声责怪的叫嚷，Bruce，不，是Peter才意识到一些事情，他们知道他是谁，他们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想起之前听到过的那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心声，那个男孩，那只猫，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
　　没有任何犹豫，他突然发动了念力，Nathan的整个身体飞向了墙壁，而沙发上的Neo尖叫一声朝他扑过来，男孩的身体不受他的念力的控制，而且，当他扑得足够近时他的身体开始变形，那是一只咆哮的黑豹，每个爪子都像刀片一样锋利。Cerberus吠叫了一声，从正面向这猛兽迎上去，两只动物厮打在一起。而大狗显然处于下风，这种局面在Peter发出一道电光后就彻底改观，压倒性胜利，黑豹躺在地上呻吟起来。Peter朝它走过去。
　　“别伤害我兄弟！”Nathan叫起来，“我们真的不是你所担心的那一帮人！”
　　Peter抬起头望着他：“你们是兄弟？”
　　“我们当然是！”Nathan像是在发表一种什么声明，他的眼神在Peter和黑豹间转来转去，充满焦虑，不安，紧张，担忧，“我们的确是来帮助你的！”
　　Peter发誓他真的没见过比他们更不像兄弟的两个家伙了——或许如果不把他自己包括进去的话的确是。不管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这话的确使得他把Nathan放开了，对方的脚一着地就奔向了黑豹，他跪在地上托着那猫科动物的脑袋放在膝盖上摇晃，看样子难过得都要哭出来了。
　　“你们……”Peter几乎无法找到合适的用词，“你们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半兽人？”Neo恢复成男孩的形状，用金黄的猫眼瞪着Peter，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而变得没有任何威胁效果，“你个见鬼的Gay！”
　　“Neo,”Nathan苦笑起来，“够了。”
　　“我没有你那么好心，Nate，”Neo靠在他兄弟身上坐起来，伸手一指Peter，“我才不会为了保护这个刀疤脸的Gay佬那一点傻乎乎的自尊心就撒谎！”
　　“我说你应该闭嘴了，伙计，就为你那张柴郡猫的嘴巴你吃的亏还少么？”Nathan拍了下Neo（“我不是柴郡猫，见鬼！我从不玩消失的小把戏！”），站起身来，面对着Peter。
　　“对不起，Petrelli先生，我本来不想惊扰到您的，所以没有告诉您我知道您的名字。”Nathan局促不安地搓着手，Peter望着他，猛然发觉Nathan的眼睛在阳光下其实也是黄色的，金黄色的，不像人，更像猫，“我们……也可以说是和您一样的人，我们兄弟都有各自的能力，就好像……嗯，您一样。”
　　“得了吧，我知道你其实想说的是‘像你们兄弟一样’！”Neo尖刻地跟上一句。Peter又把注意力转向他，男孩勇敢地迎向他的目光，就在Peter想要读取他的心思的时候，Nathan挡在了他眼前。
　　“我说了，您这么做是不明智的。”Nathan望着他的眼睛，“我宁可麻烦一点，您张嘴来问我们。”
　　Peter只觉得一阵晕眩，这一切和那些灾难发生之前的状况一样，混乱，各种各样难以相信的事实。如果再来一次，让他也死去吧，那不算坏，不算坏。
　　他紧盯着兄弟俩坐了下来。
　　“你们在寻找谁？”这是Peter第一个问题，紧接着是第二个，“他的能力是什么?”
　　Nathan看上去有点为难，似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两秒钟后Neo那个刻薄的声音代替他给出了回答：“我们在找帕珈索斯，你听这名字觉得他的能力会是什么？”
　　帕珈索斯？
　　Peter依稀觉得这名字有一点耳熟，他花了一小会儿的功夫想起了那个故事——帕珈索斯，从蛇发女妖的鲜血中诞生的天马，希腊神话，小的时候他听他的兄……好了，够了。
　　Peter迟疑着，他并不想说出猜测中的那个能力，就好像他不喜欢这对兄弟中大一点的那一个的名字一样。幸好Nathan在他前面开了口:
　　“你不应该误导他，那小子改名叫帕珈索斯只因为他幻想自己可以飞，这跟他的能力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只是想试试他有多蠢！”Neo晃着脑袋，开始往沙发那里挪动，“不过，Petrelli先生，我们也不能确定帕珈索斯的能力，但是毫无疑问他对你产生了影响。”
　　“就像上次对Gray先生那样——可惜的是上一次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Nathan叹了口气，“而且还让帕珈索斯找到了您。”
　　Peter无法掩饰自己对这件事的震惊，但是令他自己都很吃惊的是他竟然不为那个人伤心。他觉得自己在大部分时间都已经麻木了，然而出于某种想法他还是问：“他怎么了？”
　　“他没死，”Neo用一种满不在乎的令人厌恶的无情语气说，“不过是把自己的背摔断了，疼痛是他所想到的唯一能让他不陷于沉睡的方法，可惜的是完全无效。现在他是完全瘫痪而且无意识的状态——这就是你们想要逃避现实的结果！”
　　“Neo！”
　　“我又怎么了？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帕珈索斯没做错什么，他做的不正是你们这一帮子想要的吗？你们知道后悔，只知道后悔！事情发生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想着挽回，你们活该下地狱……”
　　“Neo——”Peter看见Nathan大步走过去抬起手似乎想要教训他的兄弟，Neo却像猫一样灵巧地一跳躲开了。
　　“他说得对。”Peter低下头，把脸埋在双手之间，感到温热的泪水流过自己的手掌，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说出来，或者是喊出来了这句话，“他说得对，我们是活该下地狱……”
　　是的，我们把最爱的人亲手推向死路，我们活该下地狱，我们活该。
　　他想着这个，然后重重倒下去，他并不觉得疼，他的身体没有力气，他的呼吸放慢，他依稀看见Nathan和Neo还有Cerberus跑过来，摇晃着他，试图不让他再次睡去，然而他根本就不想醒着，他累，他孤独，他太想见他，想的都快要疯了。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