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一，Nath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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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ce被敲门声惊醒时花了一阵工夫才想起自己在哪，他穿着拖鞋去开门的时候听见自己那条养了三年的罗威纳犬Cerberus正在狂吠，好像门外的是个怪物或者别的什么的。他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开了门——他不认为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威胁到他，或许除了一个已经被人们忘记了名字的杀人犯以外。
结果门外站着的只是一个青年，有颜色极淡的黄色头发还有颜色极其古怪的或者说是绿色或者说是黄色的眼睛，Bruce拿不准那眼睛是否是人的眼睛。他站在门口望着这个不速之客，接着发现Cerberus吠叫的原因——那青年怀里抱着一只猫，又小又黑，还闭着眼睛睡着，他差点以为那只是一团像猫的影子。
“你好，我是路过的，”那个青年说，伸手指着门外，“我的车出了点问题，可以……”
“我这里不是旅馆。”Bruce说，毫不客气地关上门，但是对方把一只手伸过来，冒着被夹住手指的危险挡住了门板。
“天已经黑了，这附近没有其他人家，抱歉打扰了您，但是请您听我说，我没有恶意，”青年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着急，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事情，他看上去也很平静，“我是社区大学的学生，正在写一篇关于该洲的动物种群分布的论文，我叫Nathan……”
Bruce抖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他还是开了门。
“进来吧。”
他用一种绝对不欢迎对方的口气说。
“谢谢。”Nathan点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进去，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但是那只猫必须留在外面。”Bruce头也不回地补充，“如果你不希望Cerberus把它撕碎。”他低头望着自己的狗，Cerberus看上去对那只猫很有兴趣，或许，Bruce坏心眼地想，这能把这个不速之客赶走。
“不用担心，先生，我对和他们相处很有经验。”Nathan温和地说，俯下身来拍拍大狗的头——见鬼的是Cerberus竟然没有拒绝，它平静地享受着一个陌生人的爱抚，甚至还是一个抱着猫的陌生人。Bruce困惑地望着他，接着这困惑消失，他听到了。
“你是谁？”他问。
Nathan没看他，他专心地挠着Cerberus的耳朵后面，让大狗舒服得直呜咽。Bruce突然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侵犯了的感觉，很多年前类似的感觉会让他伤心或者失落，然而现在他确定他有资本愤怒。
“Cerberus！”他狂怒地把大狗叫回来，自己怒视着那个微微有些愣怔的青年，用低压着声音质问，“你的车没坏，伙计，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先生？”Nathan站直身子，他怀里那只猫被Bruce的声音惊得睁开了眼，但依然只是眯着，金黄色的眼睛好像两弯新月，又好像日食时太阳露出的金边，“您心情不好，先生，冷静点，你让他很担心。”
“我让他——它担心？”Bruce停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他在说谁，“你和我的狗说话？你能够和它们说话？！”
“事实上每个人都可以和他的狗说话。”Nathan耸耸肩，“比起您的能力，恐怕我这算不了什么。您不属于这里，是吗，至少听口音原先不是这里的人。”
Bruce稍稍感到放松，这一句不是谎言。Nathan的确不像是“他们”派来的人。但是他依然不喜欢这个青年，哪怕单纯的只是因为那个名字。他扭过头，拍了下自己的狗，大狗伸出舌头舔着主人的手掌，当它这样做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幅幅没有色彩的画面——动物用图像思考多于语言思考，他意识到这是Nathan的能力，可是和以前一样，他没法子很快就适应新能力。他依然看不懂自己的狗在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感到它很不安。
“我是四年前搬过来的。”Bruce回答，这是实话——既然这个青年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以告诉他一些实话，没人愿意永远活在无穷无尽的谎言里。顿了顿，他又补充：“我是Bruce.Walken.”然而一些防备是必要的，现在再没有人会拦在灾难面前保护他了。
“这不是你的名字。这不是。”
Nathan还没有回答，Bruce已经听见一个想法，来自Nathan的方向，却更像个男孩的声音。他微微偏了下头，试图听得更加仔细，他望着Nathan，青年绿色的眼睛看上去很诚恳，这不是这个人的想法，那么它来自哪里？
“对不起，Walken先生，”Nathan谨慎地说，“我希望您不要再试图解读我的想法，我不会未经允许就做侵犯您的隐私或者生活的尝试，也请您在使用自己的能力前给我留一点余地。”
“我的能力……”Bruce再次看了看Cerberus，已经有些厌烦了，“它告诉你的？”
“他比您想象的聪明，”Nathan点头，“他知道自己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主人，但是他没法子向我具体描述您的能力。”
Bruce感到自己松了口气，但是他仍然要怀疑一些东西，至少为这个不速之客曾经给出过的那个谎言找到一个答案：“你到底为什么而来？”
Nathan望着他，轻轻笑了笑：
“事实上，先生，我有个兄弟在您这里呆得太久了，因为您，而这对您有害。”
“因为……我?”Bruce觉得这像是一个好笑的借口然而当他悄悄使用自己的能力时他发现至少Nathan自己认为这是真话。一个荒唐的现实，就好像当年他自己的行为看上去的一样疯狂，不过说不定这是真实的。他疲倦地想。
“是的，因为您，”Nathan耸耸肩，那只猫从他的臂弯中醒来了，咕噜了一声，蹿上他的肩膀，摇晃着尾巴，“情况说起来有一点复杂，但请一定要相信我。我需要您的合作，我需要问您一点事情。”
“就像调查？”Bruce冷冷笑了一下子，他的下嘴唇歪斜着，接着伸手一指，“坐下吧。”
“谢谢。”Nathan坐下，黑猫就势弯了下身子团在他的脖子旁边，再次眯缝着眼打起盹儿来。
“我希望你能谨慎地选择你的问题，”Bruce也坐下，毫不在乎地表现自己的不满，他已经开始累了，他想回到床上去，“我最近心情不好。”
“我知道，”Nathan侧过头，那只黑猫亲昵地蹭着他的脸，“困倦，注意力无法集中，医生诊断得出的结论永远只是神经衰弱，还有没有一点作用的咖啡？”
“……你不是头一次处理这个？”Bruce抬起眉毛，鼻梁上一道伤疤随着这个表情一动，仿佛是他的面孔正在被撕裂一般，“你的朋友是谁？”
“唔，他总是四处乱跑，”Nathan看上去相当头疼，然而他马上正色，“但是这也是你们这些人的错。你们总是吸引着他，而他这个年龄又太好奇，太容易好奇。Walken先生，您是不是一直在为什么事情后悔？非常后悔？”
Bruce迟疑了片刻，但是他的精神稍一松弛，困倦已经像浪潮般涌上来。
“我想的确有……”他说，然后忍不住想要睡一觉，他必须得睡一觉，他很累。
在头耷拉到桌子上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章一，Nath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