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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   回更衣室整理好物品,柳逐溪走出练舞房,她跟在顾呈礼右手边,犹豫着,还是忍不住提及刚才那事:“二哥,我不拿那录音当闹钟。”
      她声音不大,“可不可以?”

      又是这种小心翼翼的请求。
      顾呈礼眸色微敛,脚步稍顿,一手抄兜,故意道:“不行。”
      “……”

      柳逐溪竟无语凝噎,他难道分不清什么是客套话吗?!
      她心里实在抵触,嘀咕了句:“拿她的当闹铃,还不如用你的。”
      “……”
      柳逐溪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

      顾呈礼忽略掉她将他和曲灵放一起作类比的事情,拖腔拿调地哦了声,像是恍然大悟。
      “原来是稀罕我的。”

      “我没有……”柳逐溪反驳。
      顾呈礼并不在意,随意地嗯了声,仿佛刚才的促狭只是错觉,“这种小事还需要问我?”
      柳逐溪摇头。

      与此同时,陈叔远远看见他们出来,迎了上来,拉开车门。
      陈月澜在车后座,隔着车窗,冲顾呈礼微颔首。
      车子朝着远星小区行驶。

      没过多久,在小区门口停下。
      陈月澜客客气气地说:“上去吃个晚饭?小溪这段时间多亏你们照顾。”
      她真的只是随口客气而已,甚至准备好下一句“真遗憾”。不曾想,顾呈礼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

      陈月澜只好暗示道:“不知阿姨做好饭没。”明显是逐客令,对方却无动于衷。
      “不着急。”
      陈月澜不好再说什么,讪讪地说:“不着急就好。”

      柳逐溪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事情的走向,她预料到顾呈礼应该是要跟陈月澜提生病这件事。
      思及此,心里惴惴不安,有些分神。

      陈月澜进了厕所。
      柳逐溪找机会和顾呈礼说:“二哥,你把报告给我吧。我自己跟她说。”

      顾呈礼无声地打量她,她此时眼中是少见的坚定,半响,他嗯了声。
      在柳逐溪藏报告的间隙里,顾呈礼在她身后,忽然道:“记得我是你船友吧。”
      她的身形僵硬片刻,能理解顾呈礼这句话里的分量。她回过头,抿了抿唇问:“坐飞机行吗,我晕船。”
      “……”
      空气静止了一瞬。
      顾呈礼莞尔,他接茬:“机友?这不合适吧。”
      “……”
      柳逐溪挠挠头,笑了下:“好像是。”

      既然柳逐溪打算自己跟陈月澜挑明,他就没有留在这的必要,待陈月澜出来后,他找了个理由下楼。
      陈月澜坐在客厅沙发,瞥见柳逐溪傻站在原地,命令她:“没事做?再去练一个小时。”

      “妈妈,”柳逐溪咽了咽口水,将报告递给她:“你看一下。”

      陈月澜警惕地接过,从头至尾扫视,视线落在最后一段。
      她对心理病略微了解,将报告猛地拍在桌上:“怎么回事?”
      “我生病了。医生说需要做心理辅导。所以……”

      “心理辅导?”陈月澜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柳逐溪默数一二三。
      果然,陈月澜接下来的话,跟她的预想相差无几。

      “不就是个小小的心理症状,做什么心理辅导,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多练几小时舞。再说了,医生给的药都是有后遗症的,吃了能不影响比赛吗?!”
      柳逐溪垂眸,表情很淡,不反对也不应声。

      陈月澜放软了话:“小溪,这心理病太常见了,不算什么的。跳芭蕾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挫折就失去机会呢。”

      她见柳逐溪不为所动,脸瞬间拉下来,语气阴恻恻:“心理病都是吓唬人的玩意,以后自己就能好。你要懂得孰轻孰重。”
      正当陈月澜还想继续数落,柳逐溪忽然反问她:“那你好了吗,这么多年。”她声音渐低。
      “……”

      俩人无声对峙。
      陈月澜瞬间脾气就上来了,冷声问:“你到底要不要去比赛?”
      柳逐溪木着脸,不看她。
      在陈月澜又要出声威胁她之际,柳逐溪说:“我答应过你,会好好比赛。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再自作主张停药,妈妈,你去看医生吧。”
      陈月澜无声低张了张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之后会封闭式训练,你也不必每天跟着我去培训。可我希望你能去医院。”柳逐溪缓缓说道:“行吗?”
      良久,陈月澜才点头说好。

      得到承诺后,柳逐溪不在驻留,她起身准备继续练舞。
      在她转动门把手之际,陈月澜苍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溪,你要是有觉得难受的地方就跟妈妈说。”
      “我……嗯。”她没回头走了进去。
      我一直都很难受。

      -
      两天后,柳逐溪进入封闭式训练。
      陈月澜则被送去元淮市中心的一所疗养院。
      在封闭式训练期间,陈月澜中途去看望她,实质上只是为了检验她是否有认真在训练。王老师对她的评价很高,并坦言,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选拔没有问题。

      陈月澜喜上眉梢,甚至拉着王老师的手讨论起今后往哪一条路发展更好。
      柳逐溪坐在她们旁边,一直在神游,最后是陈月澜那句“以后小溪去哪个国家演出,我就去哪”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心里一个咯噔,苍白地扯了下嘴角。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到了选拔当天。
      选拔赛是开方式,台下布置了几百张椅子。幕后,有人掀起帘子的一角,悄悄探头往外看,场内乌压压一片,座无虚席。除去参赛者的亲友团,团内还通知附中的学生前来观赏。

      陈月澜跟着她在幕后,化妆室里人头攒动,有维持秩序的老师在扯着嗓子喊:“家长止步!!全都到台下位置上观看。”
      柳逐溪抬脚往里走,被陈月澜扯住了手臂,“小溪,妈妈看好你哦。”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柳逐溪反应平淡,她低着头嗯了声。

      她独自走进去,在茫茫的人海当中,每个参赛者脸上要么挂着笑容,要么愁眉苦脸,紧张兮兮。
      仅有她,脸色很淡,没有表情。

      在这聒噪的情景下,柳逐溪思绪转得很快。
      陈月澜的笑容在她看来,着实讽刺。她心底蠢蠢欲动,前不久压抑着的想法有一次萦绕在心头。她此前甚至做了最差的打算,故意错失比赛。
      可想法过于偏激,也特别容易被陈月澜觉察端倪。

      柳逐溪回到更衣室,王老师还在强调注意事项,瞥见柳逐溪还在神游,皱眉喊道:“其他人都换好衣服了,你怎么还在这?还比不比赛了?”
      柳逐溪倏地抬头,打起精神去换衣服。

      培训团的东西都放在一起,更衣室内吵吵囔囔,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小角落。她找到了自己的物品。拿出服装时,芭蕾舞鞋不小心被蹭出来,掉在地上。柳逐溪蹲下去捡,恍惚间,有个小小的亮片闪烁。
      再仔细端详,芭蕾舞鞋的内里被夹着一块刀片。
      柳逐溪呼吸一窒,舔了舔唇,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她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心里已经猜到了大半。

      柳逐溪将芭蕾舞鞋塞回去,抱着东西去换衣服。
      逼仄的空间,柳逐溪蹲在角落,两手抱膝,盯着面前的芭蕾舞鞋发愣。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木板将室外的喧闹隔绝,柳逐溪眨了眨眼,又伸手轻轻从那刀片上抚过,一下,两下。
      放刀片的人一定是想必是铁了心要让她失利。刀面光洁,棱角犀利,她只要稍一用力,便会有血珠冒出来。

      “砰砰砰”有人在砸门。
      “柳逐溪,换个衣服磨磨蹭蹭的,你好了没?!”
      柳逐溪瑟缩回手指,“马上好。”

      她抱着东西推门出去。
      拎着芭蕾舞鞋坐回更衣室中央的软垫,察觉到有股灼热的视线紧跟着她,她忽然侧头,将曲灵窥探的视线抓个正着。
      果然是她。

      柳逐溪熟视无睹地收回视线,她咬了咬唇,伸脚缓慢地靠近舞鞋。
      “啊——!”
      不大不小的惊呼,刹那间更衣室忽然沉寂。
      所有人都往停下手上的动作,视线循着声源。

      王老师表情不耐烦,拔脚走向她:“怎么回事你——”
      她话没说完,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惊骇地说:“快拿纸来!”

      脚掌白皙中透着粉嫩,从伤口上缓慢地滴着血,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柳逐溪留了力道,伤口不深,心底的紧张盖过了痛觉。划痕在脚掌右侧。不知是什么原因,细长的伤口汩汩不停冒着血珠,浸透了好几张白纸。

      王老师从芭蕾舞鞋里找到了刀片,她森冷的视线在面前几人逡巡:“谁干的?!下三滥!”
      四周乱糟糟地议论纷纷。
      “天呐,放刀片的人也太狠了。”
      “我以后穿鞋之前一定好好检查太可怕了。”
      “我之前也被人偷了好几双鞋子,那种人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与此同时,陈月澜闻声赶来。

      她神色慌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这马上就要开始了。”柳逐溪的脚上的血还不停地渗出来,她慌里慌张地按压止血,血液堪堪止住了。
      王老师温声问她:“现在感觉如何?”
      陈月澜插嘴,她揉了揉柳逐溪的头发,语调支支吾吾:“小溪,今天的比赛——”
      她话还未说完,柳逐溪便搭腔:“嗯,我会继续比赛的。”
      陈月澜慌乱的眼神稍定,又说:“妈妈看好你。”
      王老师却是忍不住皱眉,一言不发。

      比赛有序展开。
      柳逐溪贴了绷带,脚上使劲时,会有一丝钝痛。
      她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垂眸看着脚背,不言不语。

      须臾之后,柳逐溪上场。脚伤大抵还是影响发挥。
      她在舞台的表现稀疏平常,比平时还要差劲许多。王老师暗叹,心里有些可惜,她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陈月澜看完柳逐溪的比赛,心下已经有了判断。被人放刀片是意外事件,也怪不得柳逐溪,她愤慨不已,积压着怒火。她盘算好的事情被搅和成一团,怒火中烧。
      这时才想起要着放刀片的人,对王老师恶狠狠地抱怨:“你可得帮小溪找出那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可以抓去坐牢了。”

      柳逐溪回到化妆间。
      不时有人过来关怀她几声,她不怎么搭理人。旁人只当她受伤失利,心里不舒服,也没计较。
      柳逐溪脱下舞鞋,藕粉色的鞋面沾染了大片血块。
      刚才跳舞时,血液又一次渗出来,可能是柳逐溪的体质特殊,伤口很难止住。
      她焉哒哒地望着脚伤,小脸煞白。如她所愿,她比赛失利得到了很好的借口,陈月澜即便在不痛快,也不能过多怪罪。
      可是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柳逐溪弯下腰,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木讷,脑子里彻底放空。
      恰在此时,声音由远及近。
      “柳逐溪就在那里,喏,坐在垫子上的那个。”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纯白色的运动鞋面。
      她视线一点点向上,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黑色运动裤里,身姿挺拔,露在外围的手臂肤色冷白,再往上是熟悉的脸。
      她莫名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呈礼的情形。

      顾呈礼的脸色很臭,像是压抑着情绪,微弯的眼角透着不耐烦和烦躁。
      跟在旁边的林译飞如惊弓之鸟,一惊一乍地说:“小溪,你怎么伤成这样,流这么多血。我来帮你看看。”
      他顺势要蹲下来。
      顾呈礼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他屈膝,右手不客气地推开林译飞的脑袋,林译飞一不留神被挡开,倒在地上,屁股摔成好几瓣。人还有些懵逼,嘴上嚷嚷着:“操!”

      柳逐溪的脚被他捏在手里端详,冰凉的指尖像是要在她的脚上烫出一个洞。她忍不住缩了缩脚,却被牢牢锢住。
      顾呈礼的眸色漆黑深邃,嗓音低沉暗哑:“不是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预收!!TT
    就那个《只对她脸红》
    一个我特别喜欢的男主人设:就会害羞,萌一脸血的男主。
    !!!是甜的甜的!!可爱的可爱的!!
    收藏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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