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吞爱》Breyan

9、第 9 章

　　“林远在哪里，我想林远了！”我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出门迎见芮，笑嘻嘻的说。
　　由于小Q的房子还没到期，收拾起来也麻烦，我就率先搬来了，偌大的别墅，有好几个房间还是空的，略显得有点空荡荡。
　　时芮穿着素色的修身打底，灰色宽松垂感睡裤抱胸倚靠在门口，难得的见她翻了个白眼:“见林远前，您得先见见她。”
　　说着，她带我下楼，我的房间在三楼，时芮带我走到一楼落地书架旁边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记得这个房间，以前我们经常进去一起看书，虽然在一楼，但是采光很好，推开落地窗就是个小花园，是真正意义上的花园，时芮喜欢园艺，每一寸土地都被静心打理。
　　时芮冲我抿嘴笑了下，向后挽了下头发，敲门。

　　“奶奶，我们进来了哦！～”
　　没有动静。
　　我瞪大眼睛盯着芮，嘴巴微张:
　　什么情况？奶奶？
　　她现在倒是不看我了，扭开门进去，转身摆摆手让我也跟上。

　　房间明显经过了重新修整，充满古色古香的气息，书柜衣柜和桌子都是红木家具，茶壶还在“咕噜噜”冒着热气，房间的落地窗外有个门廊，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坐在门廊的摇椅上看书，背对我们面向花园。

　　时芮带我悄声走过去，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中指在门廊框敲了敲:“奶奶～”
　　奶奶转头看了看我们，目光带着些许戒备。
　　“奶奶，我们来了哦，这是刘谨言，我的朋友，以后我们就都住在一起了！”时芮声音软软的说。
　　我在一旁哈腰笑笑，准备打招呼。

　　“也是来给我打胰岛素的？”老太太用C城方言说，别过头去，放下书看着眼前的花草。
　　我噤声，时芮笑笑:“哎呀奶奶～不是啦！～”
　　“我说过了，胰岛素我可以自己打，如果需要帮忙，我会主动讲，不用你们来伺候。”奶奶不理会时芮的娇滴滴，站起身来。
　　她的个子挺高，应该有一米七，身上穿的黑色夹克衫上有只手工刺绣的凤凰，精神上一点都不像个年迈的老人。
　　我们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芮轻轻咬了下嘴唇，还是笑着。
　　我也讪讪的笑着，半晌，我小心的踱步向前快速弓了下身:“……刘谨言。”
　　“哦，刘谨言你好，我叫林红玉。”奶奶说着伸出手，要跟我握手。
　　我忙不迭的去握手，她的手温热而湿润。
　　我心想:林红玉？……《红楼梦》里的小红活到现在了？

　　随后我们就要“退下”了，和林奶奶打招呼让她好好休息，她走到花园回头瞪我们一眼:“休息休息，老人就是只知道整天休息吗？我休息的还不够多？”
　　我们赶紧笑嘻嘻的说没有没有。
　　“哦对了，”我们走到房间的时候奶奶叫住我俩，举起手里拿着的铁铲说:“你们也别想控制我吃甜食！”
　　芮哭笑不得的瞪眼皱了下眉头，撒娇一样的叫道:“奶奶～”

　　“这林奶奶有点……凶？”我出门忙不迭的问:“不介绍一下吗？”
　　“她才不凶。”芮笑笑，我们坐在落地书柜旁，她给我递上水。
　　林红玉是林远的奶奶，很凑巧的是也姓林，从小和林远最亲的人，但一直没什么机会见面。
　　林奶奶在林远爸爸小时候就和他爷爷离婚了，后来林远爷爷再娶，她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倒是也逍遥自在，但是林远爸爸看不上她，也没让林远和她有过多接触。
　　听说，在林远最低谷的时候，这个奶奶才横空出世，上来就一顿臭骂让林少爷活了过来。

　　时芮说:“一开始不告诉你是因为担心你们觉得要照顾老人，心里不爽。见到她你就会知道，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啦！”
　　我点头。
　　最近几个月，林奶奶的糖尿病越来越厉害，林远执意把她接来，由我们几个人轮番照顾她，房租什么的就不用付了。
　　不用付房租了！我查着附近的房价，忽然想跑过去拉起林奶奶跳圆圈舞。

　　林远工作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要听他讲故事大概真的需要预约，我不禁感慨他去把我接出酒店那天还真是挺闲的。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了个晚上在林远工作间堵住了他，端茶倒水的说:“可以开始啦，林少！”

　　林远无奈的笑笑:“你这样锲而不舍的让我讲前任的故事是不是很不厚道。”
　　“嗯……好像是有点。”我挠挠头:“但是在我的记忆中，你和顾子寒是关系很僵的啊，大家也有各种关于你们势不两立的传言。”
　　所以那时候对你没什么好印象……我在心里悄悄说。
　　林远叹口气，合上电脑。

　　……

　　C中的同学们发现林亦瑭上了高三真的学习刻苦了很多。
　　其实大家不知道，林少爷一直有个梦想大学就是UCL，伦敦大学学院在他第一次去英国游学的时候就看上了，并且一直在做准备。好在他英语很不错，夏令营项目和之前参加过各种义工工作对申请也有帮助，目前就是要搞定学习，应该还是有希望。

　　503宿舍里除了他和顾子寒，其他人都做不到五点起床，尤其是天气越来越冷，允子每次看到两个人摸摸索索的起床去自习，就不禁哀嚎:“你们是魔鬼吗！——”

　　但是林亦瑭发现顾子寒好像并不是直接去自习，他每天早上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去哪里待一阵才再出现，林壮壮高三学习紧张，每一次遇见顾子寒的时候，都努力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要分心。
　　不过到了晚上林亦瑭会加入顾子寒的夜跑队伍，他发现晚自习中间跑步一会儿比较神清气爽，有助于学习效率。
　　那段夜跑时间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每次跑完回到教室，林壮壮都会看一眼高二楼那个熟悉的教室。

　　月末，月考过后是大家回家休息一天半的时间。
　　林壮壮远远看着停在学校门口的车，竟然是爸爸来接他的。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是。”林亦瑭踢踢石子，走过去打开车门上车了。

　　路上，林亦瑭爸爸问起月考成绩。
　　“还不错，上C大应该没问题了。”林爸爸边开车边说。
　　“哦……老爸我其实是想申请UCL……”
　　中年男人皱皱眉头，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别过去:“什么破名字，是国外的大学？”
　　“嗯，在英国。”
　　“你去英国读商科？”
　　“是的。”
　　“干嘛跑那么远？国内很多学校商科都不错，C大校长和商学院院长跟我都熟，到时候你也轻松，还能经常回来看看你妈。”林爸爸慢悠悠的说。
　　“我不想去C大。”
　　突然刹车，父子二人在车里凝固的空气里僵持。
　　“你现在已经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年龄了，我们平时也不多干预你的生活，但是上大学的这件事，我建议你再好好想想。”
　　说完，车门“咯噔”一声开了。
　　“公司临时有事，你打车回家吧。”

　　林亦瑭站在路边，仰天笑了下，手又插进裤兜，装作无所事事的晃着向前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地铁站附近，突然他看到几个穿着有点类似队服的人走进地铁口，其中夹杂着的一个人，皮肤白净的亮眼，林亦瑭定睛仔细一看，竟是顾子寒。
　　三两步，林亦瑭和他们挤进同一班地铁。

　　到站下车，一行人越走越远。
　　林亦瑭拿出健身的劲头撒腿使劲儿跟着，地方越来越荒僻，让人心里不禁发毛。
　　顾子寒，来这里干什么？……

　　最后他们进了一个老旧建筑，林亦瑭进去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油桶咣里咣啷发出偶尔的碰撞声。
　　“这什么情况？”林亦瑭扶着门四下看看，有点想往外走。
　　忽然听见地下室有声音，他往那右边边看看，看到一个隐蔽的楼梯通道，然后他走过去，一步一步，小心的往下面走，那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却像是欢呼声。
　　林亦瑭慢慢的继续向下，探身看到一个黑色牌子，脚步顿在那里。

　　“拳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