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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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将近一个多礼拜，再回到录音棚里时，乔湾发现，控制室里的脸，有些面生。
“乔老师？”录音师看到她，立刻站起来。略长的汉服裙摆拖到了地上。
“你好，”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周老师呢？”
“周老师老婆生孩子了，这个月我暂时过来帮忙。您有什么需要的，喊我就行。我叫游游。”
乔湾没再说什么，冲她微微点头。准备好了之后，很快进了录音间。
身后，女孩子的眼神却有些微妙。
内地有三大女声之说，前两位都是配音多年的前辈，资格很老，这位“乔湾”，却是近五年才出现的新秀。
靠着几步大爆流量剧，一跃成为三女声之一。业内质疑声很多。
今天见到真人之后，她猜测，大约是这张脸，增加了很多筹码，否则这么年轻的后辈，凭什么呢？
很快，玻璃隔间里的美人，拿着剧本开始念台词。
游游一边百无聊赖地盯着屏幕，一边听耳边传来的声音。
电脑里的游戏宣传片，有个女孩子低声道：“重明，你去哪里了？”
“我都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游游微微一愣。
这女声没有任何修饰，纯粹的干音，带着细细密密的温柔，和隐藏在温柔底下的委屈……
只有一句话，却把情绪完全传达出来，甚至让人脑补出了背后无数故事。
游游望着屏幕里，一身红衣的小姑娘，甚至有种冲动，想陪在她身边。
……
再从录音间出来，已经夜深。乔湾披上外套，抬眼一看，小姑娘眼睛居然红了。
她有些惊讶：“……怎么了吗？”
游游：“……呜呜呜。”
她以为是小姑娘出了什么事，忙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擦眼泪。
眼泪晕开，眼妆都花了一大片。乔湾耐心地一点点替她擦干净。
距离太近。
游游望着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四个大字：国色天香。
尤其是美人专注的模样。
她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被她这么盯着，估计都很难把持得住……
游游呆住了，等乔湾离远了一些，抽抽鼻子，很委屈。
“乔老师，这游戏怎么是个悲剧啊？”
啊？她原来是因为这个哭？
乔湾：“……我配过的游戏，大部分都是悲剧。”
“但是，你台词念的真好。”小姑娘流过泪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感情特别特别饱满……很容易让人投入。”
往常遇到的老师，都是合作了很久的。
乔湾已经很久没被这么夸过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抿了抿唇，轻轻地笑，“谢谢，也辛苦你陪我录到这么晚。我请你吃宵夜吧？”
小姑娘极力忍耐，一脸明明很想去，但“我要控制我自己”的表情。
“乔老师，这怎么好意思？”
乔湾被她的可爱逗笑：“没事的，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正好一起走。”
***
女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菜上来以后，她先拍了张照片，紧接着便开始玩手机。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乔湾猜，她在跟男朋友聊天。
年轻真好。
她微微感叹了句，想不起自己能跟谁分享生活。
同样拍了麻小的照片，加上滤镜，她分享到朋友圈里。
很快，纪临初问她：在吃宵夜？
乔湾：嗯。刚工作完，需要补充能量！
纪临初：我也刚出实验室。
乔湾：加班加到现在吗？
纪临初：嗯。
几分钟后。
纪临初：在哪吃？方便多加一个人吗？
乔湾微愣：你要来吗？我们在鲁班路这边的龙虾店
纪临初：好，大约需要二十分钟。不必等我，你先吃。
而后，他没再说话，她猜，大概是在开车。纪科学家非常严谨，开车时很少交谈，绝不玩手机。
游游发完信息，一抬眼，对面的乔美人脸上带笑。
她眼神一亮，八卦兮兮地：“乔老师，跟男朋友聊天呢？”
男朋友？
乔湾摇头：“不是的。我有个朋友，要一起来吃宵夜，你介意吗？”
“不介意完全不介意。”游游摆手，请客的人是老大。
何况她也很期待，半夜跑出来吃夜宵的朋友，是谁？
十几分钟后。
乔湾才剥了几颗龙虾，门口门铃响了声。两人抬头望过去，高高大大的男人推开门，走进来。
游游半张着嘴，看见男子走到桌边。冲对面的美人微微垂眼，轻轻一笑。
明明还没说话，她却莫名觉得，这副画面，格外有感觉……
“好快。”乔湾仰起头，对他弯了弯眼睛，“不知道你要吃什么，我们只先点了两个人的菜。”
纪临初点点头，坐下来。她轻声跟他介绍，对面的女孩子的身份。
他视线微微流转，落在游游身上，礼貌地点头，很快又低下头去看菜单。
游游：……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你有忌口吗？”翻完了菜单，纪临初问她。
“香菜、香菇、茄子。”乔湾说，“不过你可以随意点，不用管我。”
想了想，她转过去问游游：“游游，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游游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可是四川人。”
除了广东人，四川人的食谱应该算第二丰富了！
语气十分之骄傲得意。
一句话，把两人彻底逗笑。
纪临初摇了摇头，将外套脱下来。
乔湾指着她旁边的竹篓：“放这里吧，不容易溅到衣服上。”
他点头。
于是，很自然地把衣服递过来，她伸手。
没料到，不小心握住了他的手腕。
微凉的触感。
两人不约而同都是一愣。
乔湾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但这种情景，怎么有点，借机占人便宜的错觉……
“不好意思。”她低声说了句，替他把衣服放好。
他倒是没作声。
对面坐着的游游，一直默默观察。
越看越不对。
这两个人……怎么一副不熟的样子？
她眼神滴溜溜转了转。
可是，如果要说不熟，怎么男生一直盯着乔湾看？
该不会是暗恋已久？
游游脑补了一出狗血小言剧情，乐呵呵地回微博编辑脑洞。
结果拿起手机没两秒，她突然大喊了声：“我去！”
乔湾正剥小龙虾，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辣汁“呲——”溅出来，喷了游游一脸。
游游浑不在意，抹了把脸，“乔老师，大上海的女一号，于岚，在微博上骂你呢！”
乔湾正替她抽纸巾，闻言一愣。
“……什么？”
自己好像，咖位没有大到，和一线小花撕逼的地步吧？
游游叹了口气，把微博热搜给她看：“其实她也没有骂你，只是手滑，点赞了一条骂你的微博。”
微博界面。
#于岚点赞#稳稳爬上了热搜榜第十五位，明显还在上升。
截图中，是某位粉丝发的微博。
岚岚世界第一美：大上海后期没钱了？找的配音什么玩意，疯狂出戏也就算了，连嘴型都对不上！！！乔湾是哪里来的野鸡配音演员？？？
视频片段锤“很硬”。
于岚在镜头前，深情款款地掉眼泪，嘴里念着一二三四数字循环。
配音……是乔湾哽咽的声音……
乔湾觉得这画面十分辣眼睛，刚点开就看不下去了。
她记得很清楚，接到这部剧时，导演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前期没拍好，希望后期配音多费心，帮他们担待一下。”
甲方爸爸的要求，她们哪里能反抗，自然尽心尽力地配。
出来的效果嘛……有目共睹了……
游游心绪难平，气愤道：“什么手滑，根本就是故意炒作！于小花旦这都手滑第几次了！真是不要脸！”
乔湾抿了抿唇，还没说话，旁边的人忽然伸手。
“我看看视频。”
视频足足一分半，纪临初眼睛都没眨，认真看完了。
末了，有些不解地望着她：“放这个视频的，是她黑粉？”
就这对嘴型的演技，还好意思剪辑出来？
不怕被人锤死？
她默默地：“……我也觉得是。”
可惜，粉丝心里没有比数。依旧在顶这条微博，热搜窜了火箭，从十五一路飞上前三。
评论前排被粉丝牢牢把控，全都在骂乔湾。
偶有路人嘲讽于岚的演技，统统被博主拉黑了。
……
宵夜匆匆结束，乔湾困得不行，直接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发现纪先生，居然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我采集了于岚出道以来，做访谈的声音。”
“在服务器上跑了几个小时，模型出来了。”
她微微一怔，看了眼信息的时间。
当时，是凌晨六点。
她问：“你还没睡吗？”
这条信息刚发过去，对方很快拨电话过来。
“喂？”
因为刚醒来，她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和平时的清冷很不一样。
纪临初沉默了会，声音很低：“刚起床？”
“嗯。”乔湾闭上眼，轻哼了声。
还是很困。
他似乎笑了笑，声音很柔和，擦着耳朵。
“时间仓促，生成的模型，效果可能不大好。不过用来作素材，够用了。”
她其实，压根就不懂他在说什么……
“嗯？”
尾音微微上翘，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他再度笑了笑，耐心解释：“简单来说，就是我重新生成了于岚的声音。对照着她的嘴型，把视频重新剪辑了。发给你。”
没两秒，手机上收到他发来的视频。依旧是那一分半钟的画面。
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动作。
配音是……于岚尖细的嗓音……
“一二三四四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
为了让观众看清，他特地放慢速度。
嘴型，完全匹配。
配音，百分百贴脸。
乔湾……喷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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