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心》赵羡

4、旧友相见

　　格斯终于走到跟前，怔住了。
　　贺尔跳上跳下的说：“大叔你说得对，寂静之森真的好危险，还好沃伦救了我，你说过沃伦的故事，你认不认识他，他就是沃伦哦，是我……”
　　“闭嘴。”格斯终于动了，他肩上扛的重剑滑落，直插在地，不可置信道，“沃伦？”
　　沃伦下意识点点头，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

　　格斯上前几步探手捞住沃伦的衣领，却扑了个空，沃伦一闪，躲到一边，疑道：“格斯？”
　　格斯跪倒在地，沉声道：“是啊，是我啊，你这小子……”说着忍不住颤抖，拳头几下重击地面，出现一个明显的凹陷。

　　沃伦忍不住走上前，道：“格斯？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其他人呢，我死了？发生了什么？我……”
　　格斯站起来，与沃伦相对，握拳前伸，做了个击拳的姿势。沃伦会意，两人拳头轻轻一触，相互叠在一起。格斯笑了，道：“是我忘了。”

　　贺尔在一旁围观，头顶着爱丽丝，两人一同看着，片刻后贺尔恍然大悟：“你们认识对不对！”
　　两人相视一笑，沃伦道：“不仅认识，还是战友呢，英雄团副团长？”
　　格斯嘲道：“现在是前副团长了。”

　　三人一猫重新围坐一圈，贺尔满脑袋的问号，想问好多好多问题，沃伦先道：“格斯你跟他说，我不是他爸爸，也没有儿子。”
　　贺尔：“……”
　　格斯：“……”

　　格斯道：“怎么回事？”
　　于是沃伦描述了一番他是如何被召唤出来，又如何被这小子缠着“爸爸爸爸”的叫。
　　格斯看看贺尔开始泛红的眼眶，又瞅瞅义愤填膺的昔日队友，咳了一声，道：“我也……不太清楚。”
　　沃伦抬脚就踢，腿从格斯身体中穿过，踢了个空。
　　沃伦：“……”
　　格斯道：“我真的不清楚啊，虽然平时咱们都在一起，但是休假的时候……对吧？再说你都死了，就当捡了个便宜儿子，有什么不好……”
　　沃伦捡了块石头朝格斯丢过去，被格斯挡开，沃伦又去抓格斯的重剑，两人一个真人一个灵体打得不亦乐乎。

　　贺尔红着眼眶看了一会，抽抽鼻子，小声道：“不管你是不是，但是我从小就把你当做爸爸。”
　　沃伦一怔，坐下，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格斯在一旁道：“就哄哄他，好歹是把你召唤出来的，给个面子。”
　　沃伦破罐破摔道：“好吧好吧，不过别人面前不能这么叫我。”
　　“嗯嗯！”贺尔小鸡啄米般点头。

　　格斯严肃道：“沃伦，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沃伦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天你们都出任务去了，一个研究员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塞临城大火，我就过去救人，救着救着就被召唤过来了……”
　　格斯：“……”
　　沃伦看着贺尔，贺尔一脸茫然。格斯不可思议道：“这都过去十年了，你就……没有感觉？”
　　沃伦：“……”
　　沃伦：“十年？”
　　格斯点点头，朝贺尔道：“告诉他，这里叫什么。”
　　贺尔抓住又想去捞沃伦衣角的爱丽丝，茫然道：“寂静之森。”

　　“什么？”沃伦抬头，环视四周巨大的古木，难以置信道，“你说这里是十年前的塞临城？城呢？！”
　　格斯道：“冷静点，听我说。”

　　“十年前塞临城大火烧毁一空，你拼尽全力将百姓救出却身丧火海。我们一番搜寻却什么都没找到，团长说可能是你连英雄之心也被烧化了。我不认同，就一直住在林边，想着或许有天能找到你，却没想到等来的都是贪图英雄之心的宵小之辈。”
　　格斯直视沃伦道：“塞临城火灭后这里就成为寂静之森，我一直以为与你有关系，直到看见林中的怪物……”

　　“你也遇见怪物了？！”贺尔惊道。
　　格斯点点头，道：“色黑，速疾，尖牙，赤目，昼伏夜出，单独猎食，有时会群体围攻。”
　　沃伦摸着下巴回忆，道：“好像很弱，没什么攻击性。”
　　贺尔：“……”
　　贺尔摸摸爱丽丝耳朵不说话，爱丽丝喵呜叫着。

　　沃伦道：“不过这会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格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三人沉默相对，沃伦想了半天想不明白，道：“算了算了，反正我都死了，死了还要自己找原因这也太惨了吧……”
　　格斯：“……”
　　格斯想了想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沃伦瞥瞥贺尔，贺尔攥着爱丽丝的毛紧张的看着他。沃伦无所谓道：“问他。”
　　两人一同看向贺尔，贺尔咽了口口水，小声道：“我要当英雄。”
　　沃伦两手向后撑在地上，双腿张开，朝格斯一歪脑袋，道：“喏，当英雄。”
　　格斯：“……”

　　“好吧好吧，当英雄。”格斯算是败给这俩活宝了，道，“等我回去收拾下东西，咱们一起去卡格拉。”
　　贺尔惊讶道：“大叔你也要去吗！”
　　格斯随口道：“你都帮我找到沃伦了，我当然得跟着你了。”

　　“太好啦！”贺尔跳起来，将爱丽丝抛到半空又接住，兴奋地转圈圈。爱丽丝放弃挣扎，一脸恹恹被贺尔抛来抛去。

　　贺尔在前面领路，带着爱丽丝疯跑。格斯一手拎着贺尔的行李，一边朝沃伦小声道：“咱俩把他送到卡格拉就溜吧？”
　　沃伦：“……”
　　沃伦站到树后，朝格斯招手，道：“来，我给你做个实验。”说毕，倾身抱住大树。
　　格斯等了半天，没有动静，道：“你在表演报数吗？”
　　沃伦不说话，从树后窥探与贺尔之间的距离。
　　三秒后，巨树拦腰断开，跟沃伦一起向前平移。
　　格斯：“……”

　　沃伦随手将树扔在一边，面无表情道：“懂？”
　　格斯恍然道：“对，英雄之心还在你儿子那里。”
　　沃伦：“你儿子！”

　　重新回到酒馆前，贺尔怀着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又一次推开了酒馆大门，还未到中午，里面没人。
　　贺尔扒着门框张望，朝拖后腿的两个大人招手：“快点啊大叔。”

　　格斯道：“我收拾东西，你着什么急？”
　　贺尔兴奋道：“我迫不及待要到卡格拉去了！对了，怎么样才能成为英雄呢？”
　　格斯埋头整理东西，随口道：“问你爸去。”
　　贺尔兴奋的摇着尾巴，绕着沃伦打转。
　　沃伦：“……”

　　沃伦抽了张椅子坐下，格斯上了酒和烤肉，道：“尝尝？”
　　沃伦倒了杯艾维酒，晃了晃酒杯，爱丽丝好奇的在杯口闻闻。沃伦道：“相信自己。”
　　贺尔费劲的扛一张椅子到沃伦身边，爬上去，道：“然后呢？”
　　爱丽丝伸出舌头，小心翼翼舔了一下，喵呜叫着连连后退。沃伦看得有趣，笑道：“没有了，相信自己，就可以成为英雄。”
　　贺尔：“……”
　　贺尔道：“我相信哦，那为什么还没有成为英雄。”

　　沃伦瞥他一眼道：“你这叫想要成为英雄，而不是相信自己绝对是英雄，信念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贺尔又问：“那怎么样才能做到呢？”
　　爱丽丝舔了几下嘴角，又跑过来舔酒，沃伦瞧着，道：“相信自己。”
　　贺尔：“……”

　　车轱辘话又说回来了，贺尔将小脑袋贴在凉凉的木桌上，喃喃道：“你这跟没说一样……”还没说完脑袋上咕咚一沉，一个温热的物体压了过来。贺尔抬头，惊讶道：“爱丽丝你怎么了？”
　　沃伦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道：“喝醉了。”
　　醉了的爱丽丝走路七扭八歪，还脚软，直接就撞在贺尔的脑袋上了。贺尔摸摸爱丽丝的肚皮，爱丽丝喵呜一声，将肚皮翻过来，仰躺在桌面上求抚摸。

　　格斯拖了一堆东西从后面出来，道：“我酿的酒怎么样？”
　　沃伦没说话，端起酒杯将残酒一饮而尽，叫了声好。

　　贺尔抚摸着爱丽丝，朝在他对面坐下的格斯问：“大叔你也是英雄吗？”
　　格斯点点头，道：“沃伦没有教你吗？”
　　贺尔丧气道：“他只说了四个字——相信自己。”
　　格斯叉了一块肉，吞掉，道：“对啊，相信自己就好了。”
　　贺尔一脸不明白，问：“怎么样相信？”

　　格斯想了想道：“比如说，现在你一个人遇到了昨天那样的怪物，你相信自己能把它杀掉吗？”
　　贺尔思考了一会儿，扒拉爱丽丝肚皮的手停下，缓缓摇头道：“我能甩掉它，但没办法杀死它。”
　　格斯道：“这就是了，如果你坚信自己能做到，就一定能够做到。”
　　贺尔：“……”
　　贺尔道：“那我要是死了呢？”
　　格斯耸耸肩，道：“那就是你的信念不够坚定。”

　　贺尔哑然，半晌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在忽悠我……”
　　格斯和沃伦齐齐笑了，沃伦道：“相信我吗？”
　　贺尔使劲点头，高声道：“相信！”

　　沃伦手指点着贺尔额心，道：“看。”说毕手指划了个符号，指尖引出一道微弱的红光。沃伦斯打了个响指，那束红光霎时加强，继而他手轻弹，红光跃起，在桌面弹跳几下，滚到爱丽丝面前，爱丽丝半睁着的眼顿时瞪圆，一翻身跃起，追着红色光球跑。

　　沃伦倏地一挥手，那红光猛然穿透墙壁，撞出屋外，化作一道红色光刃横扫而去，瞬息过后，屋外林木割草般齐刷刷的倒下。
　　贺尔看着远处多米诺骨牌般倒下的树木，以及倒下后露出湛蓝的天空，一脸震惊：“这，这……”
　　格斯道：“召唤它。”
　　贺尔迷茫的回头，道：“什么？”
　　沃伦道：“召回它，它是你的，你能感觉的到。”

　　贺尔磕磕巴巴问：“我……我的？我该怎么做？”
　　沃伦又道：“相信自己，闭上眼睛，召唤它。”

　　贺尔闭上眼，想着召唤它召唤它召唤它，它在哪儿，它在林中，怎么召唤，不知道，但是沃伦说，相信自己，我可以！贺尔心中一动，猛地睁开双眼，红色光球仿佛燃烧的火焰般，在眼前跳动。继而一闪，重新没入贺尔眉间。
　　贺尔怔住，继而大喊：“我……我做到了！”

　　贺尔抓住爱丽丝一阵狂摇，激动道：“啊啊啊，我做到了！”爱丽丝抓狂，挠了贺尔一爪，逃过一劫。贺尔又到外面疯跑，一边激动的大叫。
　　格斯与沃伦相视一笑，仿佛想起以前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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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尔：怎么才能成为英雄。
沃伦：相信自己。
贺尔：我要先做到才能相信自己！
沃伦：只要相信自己就能做到。
贺尔：我都说了需要先做到！
沃伦：相信自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