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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镜花水月时(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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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悠悠的转醒,突地感到后颈一阵钻心疼痛,我“嗷”的叫了一声,丫的,是谁下的狠手,扶着脖子坐起身来,却在下一瞬间呆怔掉,我这是在哪?
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光线太暗,无法看清布局,但从入鼻的霉烂气味可以判定这是间柴房,摸了摸身下垫的,果然是茅草,我怎么到这的?仔细想了想昨天的经过,好象是我喝了杯茶,然后头就开始晕乎,然后发生了什么?貌似我还看见了相里云柘?他说什么来着?就在我极力思索之时,只听得“吱呀”一声,眼前一片光亮,我抬头看去,只见三人站在门外,一个中年妇女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
中年妇人轻蔑的瞥了我一眼,道:“可算是醒了!”然后对身后两个年轻侍卫悠悠的说道:“老夫人要见她,你们带她去前厅!”
说是带,可是两个侍卫进来后,很不客气的一人捞起我一支胳膊就走,只有我还怔怔的,这是唱哪一出?
我被他们连拖带拉的弄进了绿芜院的正厅,抬眼看去,只见正厅的主位上一左一右的坐着两人,正是相里云柘和他娘,两侍卫毫不怜香惜玉把我扔在了地上,转身出去了。
我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面前坐着的那两个人,姚夫人表情比较容易看出情绪,满脸怒容,不带掩饰仇视着我,可是相里云柘的表情就不好说了,你说他表情漠然吧,可是他的眼眸中又明明白白的写着你得罪我了,但你要说他生气了,可是他明明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你那是啥米表情?我想要是能在相里云柘的脸上读出什么,除非活见鬼。
于是又把头转向姚夫人,可这一瞧出问题了,那姚夫人暴怒的拍桌而起,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上前,“啪”的甩了我一记耳光,声音清脆但决不悦耳,我想我被打蒙了,捂着脸半趴在地上愣怔着。
“我原想你若安分守己,我便留你一命,让你在相里家安度余生就是,可你竟把主意打到我相里家的子嗣头上,就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劲文,劲武,把她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她的声音盛满怒气,听的我心惊肉跳的,再顾不得脸上疼痛,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刚醒来就死啊活的?
“慢着,你说打就打?要打死我也总得给个理由吧!”我喝住了上前准备抓我的劲文、劲武。生命已经面对威胁,我也再顾不得装什么闺秀了。
我扫视了四周,姚夫人站在我附近怒看着我,而相里云柘依旧重复着他的招牌动作慢条斯理的喝茶,我仔细思索了一遍姚夫人刚刚说的话,她说子嗣?子嗣……难不成白怜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了,我心里一阵凉意,联系了一下那天的情形,还有那场莫名其妙的晕倒,越想越心凉,难道我……被人下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药。
正在我思考之际,姚夫人又开口道:“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劲文、劲武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拖出去!”声音威严肃穆。
情势不容我多想,现在只有先把那哇哇乱叫的姚夫人给绑架起来,不然就真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刚从头上拔下簪子想付诸行动,相里云柘开口道:“慢着!母亲,此事还存在太多疑点,我们且听听她的辩解,也让她死个明白!”
我心下一惊,看向相里云柘,他亦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警告与……安抚?他想帮我?还是缓兵之计?他不会想通过这次事件就这样整死我,这样他的秘密就不可能泄露出去了,我一时心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相里云柘眼中难得的渗出丝怒气,没由来的我就跪到了他的面前,嚎哭道:“还请夫君给妾身做主啊!”
他嫌恶的一脚踢开我,道:“你现在知道求我了,那天你在这里踢怜儿肚子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啊!现在怜儿的孩儿没有了,你可高兴了?”
我哭声一顿,我踢白怜肚子?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丫的,是谁下的这么变态的药啊。“妾身不知夫君在说什么?白怜姐姐的孩儿没了?你是说妾身把白怜姐姐的孩儿给踢没了?这又从何说起?白怜姐姐与我无怨无仇的,我又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相里云柘怒地拍案而起道:“事到如今你还抵赖,那日在场的人都看着你踢白怜的,这还能有假?”
“夫君,冤枉啊!莫说妾身与白怜姐姐无怨无仇,就算是有什么积怨又怎么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下手呢,那岂非自掘坟墓,那日的事妾身根本就毫无印象,只记得妾身喝了杯茶后,头就开始晕晕乎乎的,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抽泣的说道。
“你那日的形态确是很癫狂,”姚夫人突然开口道。说到这却又顿了顿,转头看了眼相里云柘,我癫狂你看他做什么?还有你们说‘那日那日’的,我到底晕了几天?只听姚夫人接着道:“可是我也让人去检查了你用过的那只杯子,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呃……怎么会这样?可是转念一想,要栽赃陷害你怎么可能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于是说道:“查不到不代表没有,妾身对那日发生的事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还请夫君和老夫人明察。”说着还重重的磕了头。
相里云柘开口道:“母亲,孩儿听说江湖上有个叫‘千羽宫’的门派,有一种密制的药物叫‘千神散’,据说此药有让人癫狂后而不自知的功效,你看……”
话未说完,只听一个轻柔而让人无法忽略的声音打断了相里云柘的话:“夫君……”
一个摇摇欲坠的病西施被人搀扶着从帘后走了出来,相里云柘伸出手来扶住了她,我也看向白怜,这才几天,怎地瘦成这样了?相里云柘的声音不咸不淡的道:“刚流产,不在里面躺着,出来做什么?”
而那个姚夫人却是理也不理她,只冷冷的看着我。
“我听下人说夫君回来了,就让依萤扶我出来了,夫君,怜儿没用,孩子没了,怜儿没保住我们的孩儿!”说完,掩面欲泣,却在低头的瞬间看到跪在地上的我。
她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我,晃晃悠悠的奔过来,抓住我的双肩摇晃道:“妹妹,我与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儿,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我孩儿,还我孩儿……”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晕厥了过去,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相里云柘的目光幽幽的与我碰了个正着,我不语,低下头去……
只听 “嘤咛” 一声,白怜悠悠的转醒,看到正抱着她的相里云柘已是泣不成声了,“夫君,就是她害死我们的孩子,你可要为我和死去孩儿主持公道啊。”
相里云柘不语,我听得白怜呜咽的哭声,心里已是一团凌乱,到底是谁要害我?目的又是什么?我现在就是钉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可笑的是却连谁是刽子手都不知道。
如果说要害我的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记得这13年来我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会和什么人结仇,若排除仇家报复,那定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令人可图的,可我一穷二白的他们图什么呢?唯一比较金贵的就是柘夫人这个身份,若是图这个,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白怜,“妾想转正”已是千古不变的恶俗桥段,可是她拿自己的孩子作为代价是不是太过了,我看了看在相里云柘怀中哭的抽搐的白怜,她的丧子之痛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相里云柘不知哪里惹的花花草草看我们碍眼,施的一石二鸟之计,若是这样,那这人定是相里云柘亲近之人,且对相里府里的一切动向了如指掌,要满足以上两种条件的恐怕困难。
那如果要害我的人是冲着孩子去的呢?那害人的动机范围就广了,像相里云柘仇家的报复,家族错综复杂的纠葛,爱慕者的嫉妒等等都有可能,而唯一不变的就是我这只替罪羔羊……
我七荤八素的思索着,只听相里云柘开口道:“怜儿,害你孩儿的人不是吟阁,她也是被人下药控制的,至于是谁下的药,怜儿,你放心,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孩儿一个公道!”
我惊讶的抬头看着相里云柘,没想到他竟会如此明确的表明立场。
白怜怯怯的看了相里云柘一眼,说道:“可是……”
相里云柘冷然的打断她的话,“依萤,送你家夫人下去休息吧!”
依萤从帘后走了出来,上前扶住了柔弱的白怜,白怜双眼含泪的看了眼相里云柘,心有不甘的转身下去了,却在这时,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跪在地上,哭道:“老夫人,姑爷,我家小姐是冤枉的,你们莫要听信了谗言,冤枉了我家小姐啊!”
弋晴?她怎么来了,我看了看她身上凌乱的衣裳,还有脸上的淤青,想是硬闯进来的,这傻孩子,我还在心疼中,不经意瞥见相里云柘略带讥讽的笑望着我,我心中一惊,转眼看向弋晴,只见她把头磕的砰砰响,边哭边说道:“我家小姐平日里虽然时常对我说她嫉恨白怜夫人,说她夺走了姑爷,可是真正伤害别人的事她是不会做,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平时也会打骂我,但她绝对不是个坏人啊!”
我如遭电击,怔怔的站在大厅中央,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弋晴,而她却未抬头看我,只是依旧磕着头,流着泪,额头上已经见血了,她不疼吗?
可是……我疼,如耳的话全变成了尖刀一刀一刀的在心上凌迟,我想起一个画面,那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同样有个女孩用她的头将地磕的邦邦响,哭着求着大夫,救救她家小姐,她说她家小姐是好人……呵,而今,同样是那个额头,上演着同样的动作,却是将一波又一波的脏水往她家小姐身上泼,真是讽刺!这个世界真够荒唐的,可是尽管迷茫着,我却没有勇气上前去问她一句为什么,只是愣愣的站着,如同看一出闹剧一般的看着这一屋子人的表演。
“你家小姐是不是还说过,她看我老太婆的孙子不顺眼啊!”姚夫人气愤的拍着桌子,怒瞪着我,而我却全无了感觉。
弋晴惊恐的摇着头道:“小姐虽不喜欢白怜夫人,但她绝对不敢打小公子的主意!”
姚夫人听后更是怒气冲天:“她不敢?我看她敢的很,如此善妒成性阴险毒辣的女子怎配当我相里家儿媳,妇德败坏,今天我就要整顿整顿我相里家门风,劲文,劲武……”
“慢着,母亲,此事疑点甚多,容孩儿审问这奴婢几句!”相里云柘向前迈出一步,跪在了姚夫人面前。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当初我就不该让你把她娶进门,真是悔煞了我……”
“母亲,孩儿不孝,让你操心了!”说着,相里云柘重重的磕了个头。
姚夫人惊讶的看着相里云柘,终是无力的坐回檀木椅,挥手道:“罢罢罢,终归是你的家务事,儿大不由娘,要审你就审吧!”
相里云柘又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走到弋晴面前,问道:“平日里可是你伺候你家小姐的饮食起居?”
弋晴抬头看了相里云柘一眼,只见相里云柘面目闲适的看着她,可是浑身流露出的凛冽的气息还是让弋晴生生打了个抖,惊惧的答道:“是!”
“你可知你家小姐平日最爱喝什么茶?”
“是……雨前龙井!”弋晴的话已开始颤抖,脸色苍白了几分。
而我听到这已是苦笑出声,双手紧握着,指甲已是深深的嵌进肉里,相里云柘仍是不紧慢的说道:“我曾听说‘千羽宫’的‘千神散’……”
我松开手掌,身子脱力般的跪倒在地,而后重重向姚夫人磕了个头,打断了相里云柘的话:“媳妇犯了七宗罪之‘妒’出,有辱门风,还请老夫人依据家法责罚!”
相里云柘惊怒的回头看我,弋晴更是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我,而我只是把头垂的低低的,我知道我是懦弱的,尽管到了这一刻,我依旧是看不得受伤。
“好,好,好,你当有柘儿护着,我就不敢责打你是吧?”姚夫人气极反笑,又道:“连容,告诉她,犯‘妒’出的媳妇相里家法如何惩戒?”
“板子五十,禁闭一个月!”姚夫人身旁站着的丫鬟低声答道。
“你可听到了,劲文、劲武把她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姚夫人森然的看着我。
我面目平静的任由劲文、劲武拖了下去,弋晴已是满脸惊痛的跪爬到姚夫人腿边哭求道:“老夫人,我家小姐身体不好,经不住几次打啊,你打弋晴吧,弋晴愿意替小姐受打!”
我被架到了长板凳上,沉痛的板子疾速的落到了身上,比想象中的要疼的多,可是再疼又怎疼得过心里,我闷哼了一声,咬牙挺着,感受着皮开肉绽的疼楚,一下接着一下,永无止境一般,相里云柘没有再开口,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我逼迫自己坚定不退缩的回视他,虽然疼痛让注意力变的有些涣散,但我想我还是明确的用眼神告诉了他我不后悔,因为,我也有我的坚持!
弋晴终于不再抱着姚夫人的腿哭求了,她冲了出来,扑到了我身上替我挡了几板子,脸上惊悔交加,我突然觉得很悲哀,我想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样的表现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呢?我还想说琼瑶奶奶看到你的表现一定会大呼她的苦情戏在你身上得到了发扬光大,可是我最想说的是你在我身边蛰伏这么些年不就为的今天这个结果吗?却又为何……叫人情何以堪?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这几年的相伴照顾之恩我今天一并还给你,从此便两清了,我不会为你难过了,真的不会,可是一低头,眼角的泪瞬间滴落,沉甸甸的再没有断过,泪眼朦胧间看见相里云柘决然的转身离开。
“把那俾女给我拉下来,既然她这么讨打,就一起打!”姚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身上一轻,弋晴已被拉了下来,另一根棍子立马招呼了过去,耳边是弋晴的痛呼,可我依旧不敢看她,板子落在身子渐渐麻木了疼痛,突听有个俾女惊呼道:“啊!流血了……血……”
我一惊,低头一看,板凳下积了一滩的鲜血,还有些从我的下身顺着板凳滴落到地面,前几天就已经感到肚子有些疼痛了,不想我这一世的初潮就这么被打出来了。
耳边的声音变的模糊,在肚子一阵巨痛的抽搐中,我两眼一翻,终于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有小厮惊恐的大声说道:“老夫人,怎么办?柘夫人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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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
十天没更了,真是对不起大家啊!
这十天雁某人和妈妈去了趟厦门,我表姐嫁到了厦门,呵呵,我和我妈就顺便做了趟免费旅行
去看大海了。。。虽然以前也看过,但是每次去看海都有不同的感受啊
我前天刚回来,就急着赶稿了,我没有存稿啊,所以有时没灵感就不知道写什么
所以更新会比较慢,呃,原谅我吧!!!
这几天写的都在这里了,明天可能不更了,后天会来更新。。。我写,我写,我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