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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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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齐衡如坐针毡。
他仿佛吞了一千根针似的，腹中绞痛，喉咙堵塞，连呼吸都变得迟钝。所幸冬日的衣裳厚，否则他后背的冷汗便要浸透出来了。
方泽派人去搜他的寝屋，但朱厚照正正就躺在里面！
佛祖保佑，他一定要按捺不住跑出去了，一定一定不要被锦衣卫发现！
但怎么可能呢！他之前怕这人的身份暴露，千叮万嘱，让他只能在房间里等着他，不准出门。
是他亲手把他关进去的，是他亲口告诉他不准跨出门槛，是他亲口让他听话。
又一次，他要亲手害死他吗......
“爱卿，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
方泽气定神闲地吃着菜肴，端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当然不是怀疑朱厚照死而复生。
他是疑心齐衡，觉得这人想对他的帝位图谋不轨，暗中勾结一些势力，结党营私。指不定，那个什么乞丐就是传信的线人，暗中负责几股势力的来往。
齐衡绷着嘴唇，道：“面见王爷，微臣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
方泽耸肩，故作无辜，“这话说的，好像本王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一般。”
“王爷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齐衡自然也清楚。你放心，他日你若真的登基称帝，我齐衡，便是第一个辞官的。”
“齐衡，你可知，得罪一个未来的皇帝，并非明智之举。”
齐衡动了动唇，“那也得你真的坐上去再说。”
方泽愠怒：“你以为我现在就不敢动你么？”
闻言，齐衡莞尔一笑，只是往日温和的笑容，如今却如刀锋一般锋利。
“王爷，你虽有爵位在身，但齐衡也并非出自无名之家。真要论起关系，你还要叫我父亲一声‘小叔’。我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您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怕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呵呵......不惧不屈，文人风骨，不错。”方泽盯着他的眼睛一虚，胜券在握道：“不过齐衡啊，等锦衣卫捉那乞丐回来之后，你最好还有这样的风骨......到时候，就算你是齐国公的独子，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齐衡的呼吸一滞，道：“王爷请便。”
殿门朝外大开着，炽热的阳光铺洒进来，照到齐衡身上，他只觉得滚烫，周身都要烧起来了。
没过多久，那锦衣卫的统领便回来复命。他踏进殿门的那一刻，齐衡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被腿上断头台的死囚，贪婪地呼吸最后一丝空气。
“砰！”
杯盏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齐衡微微一震，掀开眼帘。
方泽已从龙椅上跳起，积压的怒火倏地涌出，勃然大吼：“怎么可能！”
齐衡虚了虚眸子——怎么回事？
那锦衣卫的小首领闻言，慌忙跪下，“启禀王爷，属下带人把国公府都搜遍了，委实没有见到半个可疑之人。”
方泽指着人质问：“齐衡的寝屋搜了没有？偏院搜了吗！”
“搜了，都搜了。属下因此还触怒了国公爷和平宁郡主，他们本来对您登基持中立态度，现在，现在恐怕要与李丞相他们为伍了！”
方泽一脚将那锦衣卫踹倒，“不中用！那么大个人进了齐府，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可能......是那线人的密报有误？否则属下搜了这么久，不可能一无所获。”
这话倒是点醒了方泽，他细细一想，深觉这个可能性很大，于是吩咐了那小首领两句，让他即刻去将线人杀了。
而这厢，齐衡已几乎没了思考的能力。方泽放他走后，他跌跌撞撞走出皇宫，在冗长幽暗的宫道里几近窒息。
朱厚照肯定在他的寝屋，但看方泽那生气的样子，又不像是假的。他一面松气，一面又高悬着一颗心——既然没在府中，那他去哪儿了？！
还是说，除了方泽，还有另一路人马想置他于死地！
他这样想着，整个人都慌了，不由提着袍子快跑，跑至宫门口，不为已驾着马车在等了。
“公子————”
不为遥遥看着他，高声呼唤。
一想到朱厚照去向不明，很有可能再遭杀身之祸，齐衡的后背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在爬。他顾不得不为的热情，只一把扣住他的肩。
“齐府是不是出事了？那个人有没有事！”
“那个人”，即朱厚照。毕竟他们现在要掩人耳目，不能直接唤大名，更不能直接喊“皇上”。
“哇——————”
他不问还好，一问不为就放声大哭。
这委实把齐衡哭急了，他下意识跺了一脚，“他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不为委屈巴巴地哭出了鼻涕泡，控诉道：
“他打我————”
齐衡愣了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不为嫉恶如仇地大喊：“他打我！那个人打我！”
打？也就说说......朱厚照不但没有被人劫走，没有受伤，反而还生龙活虎，可以打人吗？
他一时不敢相信，直勾勾盯着不为，“真的吗？你说真的吗！”
不为狠狠点头，“公子你也不敢相信是不是？他看着斯斯文文的，揍起人来可狠了！我好心带他出来，这才走多远呐就对我动手！呜——————”
“他打你，他居然可以打你......他没事是不是？你们都没事吗！”
“他能有什么事！我才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啊！我是顾着他的安危才不让他出来的，那也是听您的话是不是？但是他二话不说就揍我！完全不带手下留情的！公子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飘荡在海浪里的扁舟终于找到港口，濒死飞行的海鸟终于寻到木船，晨曦穿过层层黑夜，照亮清晨的雾。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喜极而泣。
不为望着自家主子开心的模样，十分怀疑自己的眼睛，哭声戛然而止，“............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