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元若[朱厚照VS知否齐衡]》青茶木

2、第 2 章

　　车轮辘辘，多日未有出门的齐衡于车内坐着，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轰隆阵阵，爆竹一般。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他却不敢叫马车停下。

　　他要赶紧通知父母双亲，赶紧逃离这外表光鲜内里却脏污的伪善之地。世人都道，京城繁华，车水马龙，殊不知这里才是人间炼狱。

　　朱厚照若是死了，那便没有什么，万一要是活过来了，他这下凭空消失，断然又要惹怒于他，到那时，国公府必然遭来灭顶之灾。未免到时被禁军捉拿回去，不如现在未雨绸缪，早早逃出京城。

　　从宫门到国公府的路程只有三炷香，他却觉着从临海跑到了大漠，封闭的车厢让他想起了不怎么好的回忆。那人曾带他出宫，明面上是去避暑山庄游耍，实则，却在路上就对他做了那事。

　　起先他只是端正坐着，靠着离朱厚照最远的那一侧，两眼盯着车壁上的祥云雕花，眼神呆滞。

　　“坐过来。”

　　彼时，那人敲了敲身侧的位子，语气慵懒。

　　齐衡自是不动的。

　　朱厚照没有动怒，只是盯着他笑，笑容也不是春风和煦那种，而是把猎物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散漫。

　　“你过来，或者，朕过去。”

　　齐衡的脊梁一寒，等到他过来，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于是他就算再不情愿，也还是过去了。像臣子面见君王一样跪坐在他身侧，两手放于腿上，规规矩矩，板板正正。

　　朱厚照是没有君王坐态的，卧躺着靠着车壁，一条腿曲着支起来，手臂搭在上头。

　　尽管齐衡目不斜视，他也知道，此时这个没有坐态的人，正用一种野兽的目光盯着自己，恨不得穿破自己身上的衣服，把眼珠子贴到他皮肤上。

　　“你觉不觉得，你把衣领穿得严丝合缝的样子，更勾人。”

　　齐衡的呼吸滞了一下，将衣领微微松了松。

　　他想避开任何能勾起朱厚照那肮脏欲/望的因素，但这一松，却刚好露出一个指尖大小的红痕。那是昨晚朱厚照不小心留下的，亦或是故意“不小心”。

　　一见到这个已经变暗的痕迹，某人眼底立即窜了一撮火苗，沉默了半晌，他对车外喊：

　　“停车。”

　　刘瑾当即吩咐了车队，走到车窗底下询问何事。

　　朱厚照一动不动盯着某个不知危险的兔子，“都退下，于百步外候着。”

　　话及这里，齐衡才陡然慌了，他当然知道这人让人退下的意思。也当然知道，刘瑾一句不问就张罗着退后的意思。于是再不敢顿留，推开马车的门就跳了下去。

　　朱厚照当然不会立即下来追他。

　　他喜欢追逐猎物的感觉，从前在皇宫里是，现在出来了也是，会让他先跑一段路，再玩游戏似的追上来。

　　他要享受亲手捉到猎物的快感。

　　因为他知道，齐衡的性子倔，就算没有希望，他也每次都会跑的。

　　齐衡总是想着，万一这一次就成功了呢。

　　是了，他这一次就成功了。

　　尽管当日他被捉回马车，最后下来骨头都要散了，但起码现在，他成功了。

　　只是马车给他的回忆太过黑暗，乃至抵达国公府时，他几乎是摔下来的。

　　他抬眼一看，确定是后院的门没错，抬手去敲了敲门，眼前却蓦然一黑。

　　他用力甩了几下脑袋，待能瞧见物体的轮廓时，又继续敲门。

　　“小，小公爷？小公爷！小公爷回来了！”

　　小厮欢喜着涌上来，他却几乎站立不住。

　　“快，快通知父亲和母亲......”

　　他跌跌撞撞往里走，呼吸越发困难，待齐国公夫妇双双赶来时，他眼前已经黑尽了。

　　“父亲，快，快......跑......”

　　语罢，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