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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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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吗?”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有半个时辰,但好似又只是半刻钟,总归,是朱厚照逐渐镇静下来,乖顺得像个睡着的婴儿之时,齐衡才渐渐松开他的唇。
朱厚照直勾勾盯着他,眼神炽热,几乎能将他烧穿一个洞。
这样的眼神让他发慌,又动了动唇,问:“头还疼不疼啊?”
朱厚照眨了一下眼睛,道:“疼。”
语罢,还噘了噘自家单薄却灼热的嘴。
齐衡汗颜——这人哪是还疼?分明是要索吻!
于是找了个借口:“你突然头疼的不正常,我去找钟太医问问——哎!”
他转身欲走,却被猛然起身的人拉了回去。
“我的病,太医治不了,元若才能治。”
那瞬间,齐衡恍惚瞧见了昔日高坐龙椅的君王,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子,透着凛凛霸气,单凭一个眼神便可刺穿他的骨头。
“你,你瞎说什——唔!”
事实证明,齐衡的眼神总是不错。他看出这人陡然霸气,就真的一下子散发出席卷风云的气势,将他腾然吞没。
他疯狂地咬弄着他的嘴唇,舌头探进他的口腔,在黏湿的内壁上不断扫动,在刮到敏感的上颚时尤其用力,让他周身一抖,腿上立即就软了几分。
“照嗯——”
齐衡受不住这突然而至的强烈的攻击,想用力推开这人,却在无意间碰到他的伤口。
“呃!”
朱厚照闷哼一声,却未松口。反而将有力的手臂扣在他腰后,猛然朝自己身上摁。
齐衡瞥到他左肩溢出的血迹,再不敢挣扎,只顺着这人的意思,将身子放松。
待到重获空气时,他的双唇已经红肿,甚至有点子腥味——可恶,这人居然将他的唇咬破了!
“元若,你生气了么?”
某个罪魁祸首正乖巧地跪坐在席上,一动不动地瞧着他,仿佛学堂里等着抽戒尺的学生。
齐衡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没有。”
朱厚照理直气壮道:“你生气了,你在气我。”
齐衡没有说话,只去又将窗户合上了。
朱厚照又道:“元若,你气我吻你吗?但是明明是你先吻的我,我以为你喜欢这样。”
“那不然,你如若不喜欢,我下次轻些如何?”
“元若,你怎么不说话?你的嘴唇像是肿了,人家说口水能消肿,要不要我帮你?”
他每说一句话,齐衡的脸色就会青一茬——这人真是,受伤了都不消停,一到这种事就格外兴奋,精力好到恨不得从京城跑到苍州。
“元若,你关门干什么,是要继续方才的事吗?你放心,这回我铁定轻些。”
在崩溃边缘的齐衡抱着箱子停于他跟前,努力平息怒火,道:“衣裳脱了。”
朱厚照瞬间花枝乱颤,“好嘞!”
他三两下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一双眼睛似闪烁着星辰,蠢蠢欲动地盯着齐衡的腰带,“元若要不我帮你也脱了罢~”
齐衡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咬着腮帮子道:“我让你脱衣裳,谁让你脱裤子了!”
“那,不脱裤子,怎,怎么往下做啊?”
齐衡气的直喘气,“谁要跟你做那事?!我是看你伤口裂开了,给你换药的!”
“啊......”朱厚照委屈巴巴地看了眼地上的裤子,全然没察觉到伤口的疼痛,“真的啊?不,不往后了啊......”
齐衡瞥了眼他腿间某个正抬头的物件,又气又羞,“再不穿上我就把你剪了!”
朱厚照见他语气颇为凶狠,想来是动了怒,便只好乖顺照办,慢慢将裤子提起来。
“元若,你别气。”他坐在木凳上,眼睛不动不动地瞧着齐衡,见他气红的耳朵始终不消,便再也不乱说了,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气的话就骂我,别自己闷着。”
齐衡上药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满腔的情绪都化作一声叹息——这人是号令天下的君王,如今却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自己,这样如同幼犬的眼巴巴的神态,委实让他动不了怒了。
“我不气了,没事。”
朱厚照半信半疑,“可你的耳朵还是很红。”
齐衡慌乱了一瞬,赶紧把注意力调到包扎上去,“约莫是热的。”
废话!刚刚看了某人一柱擎天的某物,不红才有鬼!
还好屋里的碳火很足,为了避免朱厚照染上风寒,碳火的用量足足是他平日的两倍,他的借口才听上去没有那么蹩脚。
朱厚照没有再询问,应是信了他的话。也是,这人说过,只要是他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不会怀疑。
“元若,我可否摸一下你的耳朵?”
待药上完了,准备包扎时,朱厚照蓦然提出了这个请求——现在元若的耳朵正透着淡淡的红,宛如枝头丰沛的蜜桃,手感应该很软~
齐衡看了眼他紧紧攥住的左手,想了想,道:“不行。”
朱厚照失落,“为何?”
齐衡言辞凿凿:“就跟我想让你松开拳头,帮你清洗一下掌心的污垢,你也不答应一样。”
朱厚照为难,“可,可这手心里是我的命,不能放开,放开就跑了。”
跟朱厚照相处两年多,齐衡学得最会的便是耍赖,“那我的耳朵也是我的命啊,不可给别人摸的。”
朱厚照有些着急,“可,可......”
齐衡见他失了方寸,意识到这手心里的东西真的对他很重要,于是软下声音,道:
“不如这样,我让你摸耳朵,并且不限时间,今后随时随地都可以摸。但你也要把手松开,让我帮你洗一下。这么多天没清洗,你指甲抠出来的伤口都要烂透了。”
朱厚照沉思半晌,问:“万一它跑了呢?”
齐衡怀疑他是不是攥了一只跳蚤在手里,但想想一国之君口口念叨的命根子居然是跳蚤,心里一阵恶寒,果断否决了这个猜测。
“它若要跑,我便帮你捉回来如何?”他指向关好的门窗,“何况现在门窗都关着呢,它跑不出去的。”
朱厚照似乎被他说动,看看拳头,又看看他的泛红的双耳,最后还是抵不住诱惑,煞有介事地叮嘱:“你不能告诉旁人。”
“好。就算是父母问起来,我也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朱厚照微微抿唇,“你说话算话。”
齐衡道:“我几时骗过你?”
朱厚照将身体前倾,凝眸,“元若,那我只给你一个人看,你可一定要珍重啊。”
齐衡见他无比郑重的模样,心里不禁好奇,这人视如生命的东西,还是个能攥在手心的小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然则,当这人的手掌慢慢展开,那东西与泥泞的坑洼的伤口一同显现出来,齐衡却生生愣住了。
那躺在血污里的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两个笔迹清晰的雕青字符——
慕衡。
慕,爱慕,思慕。
衡,除了他,还有谁呢?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每日朱厚照问他是谁,只要他说自己是齐衡,是元若,对方的眼睛就会闪过光一般明亮,大喊:
“元若,我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