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祭天，法力无边GL》阿梅喵

8、第 8 章

　　第8章梦里揭露的真相可以相信的吗

　　这个世界堪称多灾多难。

　　根据可以考据证实的切实发生过的、波及全世界的各种灾难，人类存活至今的原因，实力甚至要退居侥幸之后。

　　历史书上所言“现在是第十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和平休养期”，来源于史料推断。此前的九次世界大战发生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参与国家与后续影响，都没有完善的记载。

　　乃至于几乎可以这样讲，现在的这一季文明，基本上是从藏身于地壳深处的安全洞的幸存者们重归地表以后，在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基础上，从零开始，胼手胝足，重新建立起来的。

　　古代文明留下的遗产，微乎其微。古代文明留下的资源，同样微乎其微。古代文明留下来的垃圾和环境污染，倒是不那么微乎其微。

　　幸好自然有着神奇的自我修复能力，时间的伟力，平等地将一切痕迹碾压过去。

　　人类在地表销声匿迹不知道多少年之后，重返人间的第一批敢死队，发现前人的遗迹几乎消失殆尽。

　　接近从零开始，到底不是从零开始。

　　梦中的渚蕨以神奇的上帝视角，看到“初中时代的自己”在会考考场上闷头大睡，然后她的视角越飘越高，很快从教室飘到了教学楼的上空。

　　那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空中堆满了金刚怒目似的糙面云。

　　新的市区高楼林立，与旧的荒废区尚未来得及爆破清除的旧的高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荒废区出产的一种新型宠物在年轻人之间非常流行，它们的学名渚蕨没记住，只记住了外号。

　　那是一些名为“猫”的古代生物在高楼荒废区之间，由于漫长的生存竞争，而变异出的新品种，同侧上肢与下肢之间有着可以折叠的张力很强的又轻又薄的滑翔翼。

　　它们是天空的精灵，在颓圮的废楼之间翱翔，寻找食物和照顾幼崽。

　　它们是天生的猎手，无论是飞鸟、小型哺乳动物还是大型昆虫，凡是看起来可以食用，吃起来又不会对变异过的消化系统造成沉重的负担，那么就都会成为它们的口粮。

　　它们的外号叫“负猫”，据说这是根据一种早已灭绝的古代物种“负鼠”捏他出来的名字，在年轻人之间的认可度很高。

　　渚蕨的视线追随着一只负猫，从名牌早已随着时光流逝而侵蚀殆尽的不知名高楼的顶层，滑翔到相邻的高楼生满她不认识的藤本植物覆盖满的窗洞之中。

　　那只负猫停下来，尖耳抖了抖，似乎听到了什么人耳听不到的波段的声响。

　　它的外貌十分美丽，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猫变异而来的，有着光滑亮丽、同时抗寒抗打击性能良好的洁白被毛，眼周、耳朵与蓬松的大尾巴却是烟灰色。

　　一双澄如秋水的湛蓝猫眼，仿佛晴朗天空的缩影，天空之下所有的一切，都被其收纳其中，事靡巨细。

　　渚蕨甚至可以从暗光下放大呈双凸透镜形状的猫瞳中，看到楼外盘圆着的藤本植物，其中一片鲜嫩到还没经历过阳光的照射而发黄的新叶，叶脉里滚动流淌的养分、水分子与奇怪的不明物。

　　她一开始以为那个小小的东西是叶绿体，转念一想，新生的嫩叶有叶绿体吗？而且叶绿体会是十分恶心的腐血似的黑红色吗？

　　和绝大多数毕业后从事了不对口的专业的社畜一样，渚蕨早就把日常生活中用不到的知识，还给了天国的各位老师。

　　她思维发散，绝大多数老师的年纪不足以飞往天国，但是丧尸瘟疫大爆发以后就不一定了。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那些黑红色的小球，没发现的时候还好，发现以后再转移视线，她震惊地看见，全世界都是这种东西。

　　说全世界好像也不太对，不过就以她现在的上帝视角来看，所有植物、动物、建筑物，乃至于扬尘与水洼里面，全都广泛存在着这些黑红色的小球。

　　心念电转，视野随着变化。

　　阳光之下，地表上的空气和水源、更深的地面、地下水、内陆的江河湖海、广袤的海洋，直到海洋深处那些随便长长的深海生物体内，都有这些奇怪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相当不妙的预感。

　　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随着这个念头的产生，渚蕨的意识像是突然撒了气的气球，猛烈地抽了一下似的，视角从同时注视着大陆与海洋，迅速放大再放大，回到她的城市、她的学校、她的考场、她的座位。

　　睡着了的女中学生，浅表毛细血管内，红细胞如同珍珠奶茶的吸管里的颗粒般有序涌动。

　　红细胞与红细胞之间，依然有着那些无处不在的黑红色小球。

　　前后左右早忘记名姓的同学体内也有同款。

　　监考老师和校园里的野猫野狗体内也有同款。

　　街边上小轿车里激情热吻的情侣体内也有同款。

　　隔壁城市广场上扫地的清洁工大叔大妈体内也有同款。

　　千里之外的南部沿海城市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的体内也有同款。

　　隔海相望的异地殡仪馆水晶棺里的遗体与向遗体告别的亲属体内也有同款。

　　大洋彼岸时差十二小时的城市正在三五成群地骑马打猎的好友体内也有同款。

　　……

　　视野中所见的所有人。

　　无论性别、年龄、肤色；

　　无论教育水平、收入水平、社会地位；

　　无论饮食结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

　　无论……

　　没有必要再举例了。

　　这种奇怪的、看起来就让人有着“宛如腐血”的糟糕联想、同时会有十分不祥的预感的黑红色小球。

　　就像阳光一样公平，就像水分一样分布广泛，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六块大陆，八片大洋，数以亿计的人类。

　　视野中的时间流速突然加快。

　　同时可以看到中学生的渚蕨体貌飞速变化，从青春早期的小豆丁抽条长高，婴儿肥的下巴褪去圆润的弧度，收为成年女子尖尖的形状。

　　四肢拉长，胸部与臀部脂肪堆积，腰肢抽细，前平后直的齐耳短发齐腰又斩断再留起。

　　黑红色的小球始终存在于她体内。

　　也始终存在于所有人体内。

　　也始终存在于阳光、空气和水之中。

　　旋生旋死，在生物体内的快速复制繁殖，没有合适的寄生条件的则干瘪为更加微小的粒子，静静等待着早晚出现的宿主。

　　普遍到渚蕨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想太多。

　　广泛到大气层和大气层中的一切都与之共舞。

　　却好像没有人看见过它，也没有人去在意它。

　　小学的自然课程、中学的生物学科，大学的微生物大类下所有科目，社会上微生物相关的全部组织、团体、集合等等等等。

　　都没有这种东西存在过的痕迹。

　　梦里的渚蕨的时间已经跳跃进行到昨天。

　　来自他星、从天而降的金钥匙，数微妙之内，就像没有生命的岩石或是金属，表面携带了它的超压缩孢子。

　　第二天的加班开会，与会诸人体内都存在并活动着那些黑红色小球。

　　渚蕨之前以为，她一时间想不起来金钥匙的存在，是因为睡眠严重不足，困到开会过程中数次短暂断片。

　　可是现在的神奇的视角之下，她能看到体内的黑红色小球突然地增殖暴动。

　　所有人体内的黑红色小球在差不多的时间之内都在增殖暴动。

　　一部分人的免疫系统像是早有准备，从沉眠之下骤然复苏，果断对发起暴动的入侵者发动保卫战。

　　另一部分人的免疫系统对其熟视无睹，任凭这些黑红色小球蔓延，占据了周围与中枢神经系统，接管了整个身体。

　　就在此时。

　　渚蕨的boss体温升高，体感寒冷，剧烈发抖，多处肌肉痉挛抽搐，口吐白沫。

　　就在此时。

　　街边数辆私家车无故乱开乱停，全市范围内发生多起交通事故。

　　就在此时。

　　所有时区、所有大陆与岛屿、所有人群聚落之处。

　　全都出现了有人精神失常、咬人抓人甚至吃人的惨剧。

　　发生了变异的那些丧尸体内与体表，腐血似的黑红色小球聚合到一起，就拧出一股同样恶心的腐烂苔藓似的怪异颜色。

　　没发生变异的那些活着的人，免疫细胞与黑红色小球的战争还在持续升温。

　　可是，一旦被发病者咬伤、抓伤，或是破损伤口直接接触发病者的新鲜腐血、体-液与分泌物，都会立刻打破平衡，成为继发发病者。

　　【一切都和丧尸类型的游戏、小说、电影设定那么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这他**的是真实发生的事。】

　　这场梦的最后，不知道哪里传来了自带悲天悯人特效的旁白。

　　渚蕨吓了一跳，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嗷呜一声，抱头醒来。

　　她捂着脑袋，感觉身后很凉。低头看见自己正躺在地上，金钥匙发出莹莹微光飘浮在空中。

　　……睡觉之前，她好像是在床上安静躺好的？

　　睡姿没差到会从上铺滚下来吧？

　　金钥匙极具辨识度的贱格超高的金属合成音在她脑内响起：

　　“没错！你就是从非快速动眼时期到快速动眼时期的过渡阶段，跳起来掉在地上的！”

　　渚蕨：？

　　门口传来暖色的烛光，长长的阴影投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