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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咬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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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汀两手空空,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甚至连拖鞋都没有换。
贺源赶到waiting的时候,夏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他很早就知道夏汀有个很可爱的习惯,他喝醉的时候总喜欢看着别人傻笑,自己跟个蜜糖似的冲人眨眼睛卖萌装可爱。
贺源老远就看到酒保比哭还难堪的笑容,刚走进酒保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拉着他袖子诉苦:“可算来了,这小兄弟一直冲我乐,我笑的脸都僵了。”
贺源手指描绘着夏汀的轮廓,笑着跟酒保说道:“多可爱啊!”
酒保眉头皱出一个川字给出来下班前的最后一个宽容的微笑。
贺源跨坐在高脚凳上,转着夏汀的凳子将人晃来晃去。凳子上的人乐在其中,贺源瞧着他的模样,随意的倚着吧台手指划过夏汀面前摆着的一排口杯:“行啊,还能记着我号码~不错。”
夏汀眼神涣散着将视线对焦于眼前人,不断凑近确认着来人,贺源伸手护住险些摔倒的人将椅子移近些。
夏汀傻笑着手指点着他鼻尖命令他不要乱晃,不然他眼晕。
贺源握住他柔软的指腹,让他靠着自己:“闭上眼,睡着就不晕了。”
夏汀听话的靠在他身上,他眼帘低垂就能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还有微微扬起的嘴角。
至少在这一刻,夏汀是在他怀里笑着的。
贺源忍不住抬手想要去触碰无比美好的人,手掌碰触到细软的发丝,他在心里第无数次重复着想对夏汀说的话。
他能给他全世界最好的爱,只要夏汀愿意把视线从唐以州身上移开。
手心传递着热量,夏汀微微后仰,手指滑落到脸颊,贺源掐了下他脸,恢复贴心大哥哥角色疼惜的问他:“说说吧,又怎么了?”
夏汀右手手指反复扣弄着左手掌心,他心里忐忑极了脸上却还笑着问贺源:“如果有人跟你说我坏话你会信吗?”
贺源告诉他,他会。
纵使这个答案让他失望,但他却不由窃喜一番,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夏汀一如既往的替唐以州找到了足够开脱的理由。
他拿贺源的话搪塞自己,大家都是这样,所以不能怪唐以州,他不是不相信他,他只是...毕竟所有人都这样。
贺源看着夏汀眼里忽明忽暗的情绪,
挑眉玩笑道:“难得有人跟我告你状,我不得抓着你的把柄让你以后乖乖听话。”
夏汀苦笑着仰头看他,眼神中混沌更甚,声音明明柔柔软软却佯装生气的告诫贺源:“我可是你老板!”
贺源被他突然的老板架子逗笑,他极力配合道:“是~我的老板!”
贺源看着他眼睛认真的叮嘱他不要乱动,自己转身去款台买单。
夏汀软若无骨的爬在吧台上,下巴尖抵着桌面眼睛盯着明晃晃的酒杯,看着荡漾着涟漪的液体。
手指在一排被子前点来点去,最后落到一旁的手机上。
他怏怏的趴在桌子上拿着贺源的手机按下了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唐以州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夏汀听着唐以州在电话那边问他不动声色的问他哪位。
他对一个陌生人讲话都比跟他温和,被误解的委屈咕噜咕噜冒着酸水,夏汀破罐子破摔把想说的气话负气喊出:“唐以州你说的没错,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所以的坏事都是我做的。”
电话那头沉默着,酒精给他的那点勇气早就耗尽,他瞬间泄了气难过的哽咽着低声喃喃道:“是,我最坏了,所以你才不会喜欢我。”
唐以州语气不善的问他在哪。
夏汀知道他又生气了,嘴唇颤抖着始终一言不发,沉默间他听到唐以州怒意更甚再次问他:“别在让我重复,你到底在哪!”
他害怕极了,毕竟这么多年他对于这段关系始终诚惶诚恐。他脑海中甚至已经演绎了一场唐以州跟他算账然后让他滚的戏码。
贺源把外套披他肩上,温声告诉他:“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看了眼黑下去的手机屏把手机归还贺源摇头说他不想回家。
贺源宠着他,让他站好,不要乱晃,深怕他不小心摔着。他装起手机,挂断了正在进行的通话,泰然自若的背着夏汀走出酒吧。
街道两旁昏黄的街灯点缀着夜晚的寂静,安静的街头是他们拉长的身影和夏日的蝉鸣。
“我们要去哪儿”夏汀靠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的问道。
贺源拖着他腿弯把背上的人往上移些,轻快的哄着他说要背他去看星星。
夏汀手指在他眼前瞎晃了几下,嗝隔笑着闹着要下来自己走,贺源怕他摔了,按着他肩膀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步伐晃动。
“我们这样好像企鹅啊~”夏汀偏过头看着贺源一边说一边歪歪斜斜的走着。
“你才是企鹅!”他把夏汀身子转正命令着让他好好走。
夏汀孩子气的故意左右晃的更厉害,贺源听着他的欢笑声手臂骤然收紧,他从身后将夏汀紧紧拥入怀里。
两个心的距离无比贴近,他努力隐藏着心底的喜欢,不着痕迹的威胁道:“别闹,再闹打你了。”
夏汀半个身子的重量靠着他,后脑勺撞撞贺源下巴:“你敢!当心我扣你工...啊~”
贺源冲动的低头暧昧的在他颈间咬了口。
正当他搜肠刮肚努力找借口将刚才的行动合理化时,夏汀望着他眨了两下眼睛栽倒在他怀里。
他松了口气笑容苦涩的抱起怀里的小醉鬼。
贺源在距离最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夏汀没睡几个时辰便难受醒了。听到他醒了的动静,贺源闭着眼问他几点了。
“四点十分。”夏汀看了眼电子钟表,窸窸窣窣起身下床。
贺源打着哈欠坐起来:“你昨天吐了自己一身,我把我衣服给你换上了。”
夏汀攥着衣摆犹豫再三避开贺源的视线说道:“我先回家了,你接着睡吧,时间还早。”
贺源伸了个懒腰起身穿鞋:“我送你吧,送完你回家再睡。”
清晨四点的街道廖无人烟,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中,车子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昨天分明发生了什么,夏汀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夏汀下车时,贺源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以衣服为借口跟夏汀说送他上去。
夏汀拿着钥匙拧开自家大门冲身后人说道:“我还是明天送店里洗好再给你吧。”
贺源催促着:“快点开门吧,我还等着回家补觉呢。”
夏汀没有开灯,但灰色调的晨光足以让他注意到沙发上一身怒气的人。
唐以州身上燃烧着黑色的烈焰,仿佛要吞噬周遭一切。
他迈向夏汀的每一步,在夏汀看来都像踩在心间,一步一坑,他紧张的屏住呼吸。
唐以州视线落在他脖颈,嘴角带上一抹暴虐的笑意半眯着视线很深的望了眼贺源。
不屑一顾的笑声从唇间泄出,唐以州走向他的脚步换了方向径直上了楼。
送走贺源,夏汀直接趴在床上伸手捞过被子随意盖到了自己身上,手指抚在脖颈残留的齿痕上。
睡意刚爬上来,唐以州踢开他的房门把他从床上拎拖进浴室。
淋浴的水很冰,落在皮肤上凉的让人浑身发颤。
夏汀一面躲闪着避开冲在自己身上的冷水,一面推拒着唐以州撕扯自己衣服的动作。
浴室里水声潺潺,唐以州愤怒的将夏汀按在墙上狠声命令道:“别动!”
脸上凝聚的水珠顺着脸颊像眼泪一样一滴一滴的滑落,他贴着冰凉的墙面哑声说着他不想。
他很累了,身体哪儿都难受,他不想跟唐以州发生什么,他已经没有精力负荷一场没有感情的交欢。
唐以州动作粗暴的扒掉他的衣服,语气满是恶意的嘲讽道:“怎么?你们俩做什么了累成这样?你就一刻也缺不了这个!”
他气在心头,哪怕心里知道夏汀不会跟别人那样做却始终窝着火,那股邪火在他看来好像只有一种方式可以纾解。
夏汀喉咙一阵腥甜,他明白说再多也没有用,他的说辞只会徒增唐以州的怒火,他无力的闭上眼任命般的随他发泄:“去洗手台那儿。”
唐以州手指用力的揉搓在夏汀后颈的咬痕上像是要给他扣掉一层皮。
唐以州看着全然没有反应的夏汀愈加不甘,他抱着恶劣的念头将卡着他腰的手一点点向前探去。
夏汀发现他的意图,身体不安的颤抖着,他按住唐以州的手,害怕而急切的说道:“我不用,你直接做就行。”
唐以州认为夏汀是在跟他闹脾气,他向来不舍得为他多想一分。
身体因为紧张愈加难以打开,进去的瞬间唐以州满足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心里的阴霾被驱散不少,他告诫夏汀乖乖听话,他说他还是喜欢干净的。
“唐以州,在你眼里我就是是什么样的人啊?”
夏汀走后他反问了自己无数次始终没有答案。
他曾经是他青梅竹马的朋友,是他珍惜疼爱的弟弟。但他同样是摧毁他爱情的第三者,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
白泽太像季宥了。像到他总会让唐以州想到五年前的事,想到他该恨夏汀的事。
在他看来如今夏汀对白泽所做之事同五年前使在季宥身上的并无区别,他始终只知道伤害别人成全自己的私欲。
往事和今事交织成一张巨网,夏汀离开后,面对狼藉一片的家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以前不是没有吵过。他知道任由他如何羞辱呵责,夏汀从来不会不回家,更不会离开他,所以他有恃无恐。
他等了夏汀整整一夜,漫长的等待积聚着愤怒,他等到了夏汀带着别人回家,穿着别人衣服,留着暧昧不明的痕迹。
他怎么能不生气。
他不应该在乎夏汀有没有跟其他人做。没有喜欢哪里来的独占欲?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最后他把这一切归结为男性的征服欲和尊严——他只是不能忍受背叛。
唐以州离开的脚步声被大力的关门声阻断,夏汀撑着墙壁虚软的跌坐在满是水渍的冰冷地板上。
一扇木门隔绝出两个天地,外面有他爱的男人,而里面只有伤痕累累的他。
淋浴的水珠一滴滴打在地面上,随着夏汀愈加模糊的意思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