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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海尖儿 ...

  •   那时候空闲日子多,没事干的时候我就常去港口的海产市场逛。一方面挑点便宜的货解决温饱问题,一方面还有个奇特的爱好。
      那会儿很多渔民经常零卖一些打捞上来的海里的生物,这些生物不叫海获,因为一般长相奇特个头较小,按肉价卖不如按观赏物卖来的赚钱。遇到肯出手的买家,有时候一条能顶一箱海获。渔民们叫这种玩意叫“海尖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写的,反正都这样叫。
      其中有两个头的小鱼儿,长彩色鳞片的螃蟹,还有一种会叫的贝壳,反正各种各样,有趣得很。这种海尖儿不多,有时候能遇到,大多时候很难见。我也学过一些生物学,估摸大概就是一些生物的变种,这种物种一般没法繁育,有一只是一只,养死了就没了,好玩是好玩,但价格也不便宜,我一般只看不买。
      看得多了,对这些海尖儿也越来越熟悉,哪些值钱,哪些难见,哪些怎么养,哪些是极品,全都了然于心。于是一个念头浮上心来,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做点这种玩意儿?凭借我学的一些东西,拿常见的海获来作假,伪造些小海尖儿来卖卖,兴许是不错的生意。
      于是我尝试着造了几条海尖儿,什么纹了图案的小鱼儿啊,涂上丙烯的贝壳啊,手法算不上熟练,但竟然试着摆了几摊,都还卖了个不错的价。
      于是我索性辞了工作,租了个房子,楼下是个门脸,楼上住房,然后凭借三脚猫的生物知识,搞整起这种作假的海尖儿来。
      开始自己卖,门脸买收购来的真货,倒卖正经海尖儿,私下摆外摊卖假货,开始还不错,很赚了一小笔钱。但越到后来脸混得越熟了,就难卖了。不过因为技术越来越好,好些个二手贩子成了我的熟客,他们人多道广,摆外摊也好出手,我这里只管批发给他们,利润也还可以。就这样生意还勉强做得走。

      有回我照例吃了午饭就到市场上闲逛,想淘点真货来倒腾,顺便收点卖相好的作原料。还没进到海产市场里面,就见一拨人围着一个市场外的散摊子。
      摆摊的摊主是个老渔民,老得掉牙那种,穿得也破烂,手里支着一杆烟,烟头早就灭了,嘴还时不时砸吧几下过过干瘾。
      顺着人群的视线,我往摊子上一瞧,乖乖,吓了一跳。老头面前一只玻璃大缸子,里面竟然趴着一条怪物。这怪物上身像脱了毛的猴子,下身竟然是条蟒蛇样子的蟒尾。
      老人提起烟杆,使劲敲了敲缸子,那怪物竟腾地一下串起来,用上肢趴在缸子沿口,呲呀呲呀地怪叫起来,眼珠子空得很,尖牙血口,叫声急促又嘶哑,看上去很痛苦,样子十分瘆人。
      人群一阵阵地惊呼,蛇尾猴身的怪物,大伙虽说是偶有耳闻,但谁也没实实在在地见过,况且这还是一头活生生的。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着,有人说这是海伢子,就是深海里的海怪,也有人说这玩意不吉利得赶紧放生。
      话是这么说,却有好几个买家想买,相互竞起价来,说着说着还吵了起来。我看到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脸上,眼神狡黠得很。我心里一犯嘀咕,又仔细看了看那怪物,凭我这行对生物的了解,这样的怪物应该是不会有的,估计是作假做的。比如找只猴子,剃了毛锯了下半身,然后接了条死蛇尾巴,再喂点消炎药,给打一针激素,看起来活生生的,怕是等不了几小时就得死。
      这时人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戴着黑框眼镜,手里夹着两本书,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模样的小哥。他径直走到怪物旁,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然后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点了点头。然后他从包里摸出三打票子,往老头面前一扔,老头赶紧欣喜地捡起来,舔了舔手指数起来。人群发出一阵小声的惊呼,前面那些几千几千喊价的人也不声张了,显然是被这位小哥的阔绰震住了。
      大伙还没回过神来,只见这小哥一把摸起摊子旁的剖鱼刀,一只手掐起怪物的脖子提了起来,还没等怪物叫唤,拿刀的一只手顺着怪物肚子一剌,一刀到底,刷地一下把怪物从肚子到尾剖开了。
      哗地一下,怪物的肠子顺着口子流出来,怪物被掐住的喉管扯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血一下从口里冒出来。当时人群里就有人发出一声尖叫,说这是实打实的海伢子。
      小哥随即伸手把怪物肚子一掰,里面五脏六腑翻了出来,那时我看得一清二楚,怪物首尾相连,有一根完整的脊椎骨。我当即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之前还以为是假的东西,现在怎么看都看不出作假的痕迹了。
      小哥又伸手插进怪物的胸腔里,表情淡定地摸索起来。取出手来后,只见手里捏着个拳头大的东西。是这怪物的心脏,血淋淋地被小哥抓在手上,仿佛还在扑腾扑腾地跳着。
      他找了隔壁摊贩要了个塑料袋子,在水池边洗了洗,提起袋子就走了。人群里七嘴八舌议论开,有人说这小哥杀了海伢子,也不怕遭报应,也有人嘀咕说什么小哥是伢子猎人,专门做这生意的,那心可以治百病,值钱得很。
      我回过神来,心里一琢磨,才发现好奇心痒得不行,转头想找刚才那个小哥,却发现他已没了人影。
      回到自家店里,我心里一直挂着这事儿,一是想不通那怪物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作假,凭我这阵子倒腾假货的经验,居然看不出破绽,二来那个小哥,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为什么有人说他是伢子猎人?
      这事就这么搁在我心里,老是挥之不去。
      又过了半把月,有一天晚上快打烊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客人。
      这人看上去学生模样,穿着文化衫,年纪不大,个子也挺矮,我开始还以为是一小学生。他进门就问老板有没有螺贝。
      他口里的螺贝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海尖儿,拇指个头,外形像海螺,但圆锥形的螺壳可以像贝壳一样从中间打开,既像小海螺,又像海贝壳。这种海尖儿虽然少,但不是什么极品玩意儿,市场上价格也就2、300一对。
      我看他年纪不大,估摸也就一学生喜欢新奇玩意儿,于是心里一盘算,到店里面给捞了几对做假的螺贝给他。
      我一般不会在门脸儿上卖假货,一来容易被人识破后找回来,另一方面来门脸儿上的人都不是普通外行,多少都懂点,不好蒙。可眼前这小弟一看就什么都不懂,况且我最近也几天没出货了,心里也是有点急。
      没想到小弟看了看,价也没还,掏了钱就走了。搞得我还后悔没把价再喊高一点,没准是个富二代,钱多人傻。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开门,就被嗙嗙的拍卷帘门的声音吵醒。我一边骂骂咧咧地起来,一边拉开了卷帘。
      来的人正是昨晚的小屁孩,他指了指我,对身后的人影说,就是他,昨晚就这人卖给我的假货,第二天就全死光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想,靠,找上门来了,正准备拉卷帘,结果这小孩灵活得很,一眨眼就从的胳肢窝下面钻了进来,顺势用手肘一推,我一个失力,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椅子上了。
      这时他身后那人弯着腰进来了,我心想完了,这下被人按窝子里了,轻则赔钱,重则可能得蹲几天班子。
      那人走到我面前,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我定睛一看,巧了,这不上次市场上买海伢子的小哥吗。我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正想上去和他握个手,打个招呼,但话还没出口,我心里又一想,人家又不认识你,你卖了假货给人家,你还好意思给人家打招呼。随即又一屁股坐了下来,等着认栽赔钱。
      “这海螺贝是你做的?”小哥上来就问,我只能老实地点了点头。
      “做得不错啊,乍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怎么做的。”
      “唉,这位小哥,你也是明白人,要赔多少你说,别这么踏削人。”我懒得奉陪他,只想快点了事。
      “赔钱?赔什么钱?”
      我一下子摸不着头:“你不是觉得你小弟被骗了,要我陪买卖儿钱吗?”
      “你误会了,我是看你手艺不错,想找你做点生意。”
      小哥这么一说,我更蒙了,我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小子,结果他回瞪了我一眼。
      “他是我学生,不好意思。”小哥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店里面,“我们能进去说吗?”
      我站起身来,揉了揉肚子,这才觉得刚才那小子出手挺重,看样子有几下身手。我放他们进来,不动武赔钱都好说,正好也想问问那小哥上次在市场摊子上买海伢子的事儿。
      我请他们俩进到里屋,给伺候了点茶水,一边说起市场摊子上看见的事儿。
      “海伢子?”刚开始我问起的时候,小哥显然有点不明白。
      “就是你买的那个猴头蛇身的海怪,那东西是真的么?”我问他。
      小哥喝了口茶,扶了下镜框,说道:“小兄弟你好奇心挺重啊,这海伢子嘛,确有其事,大海嘛,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一些渔民见识少又迷信,就称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长得像怪物的东西叫海伢子,有些也把它们当做海神,这玩意儿是真有,就像你搞的这些海尖儿,都是大海里的怪物,不过海伢子不同于海尖儿,个头大,带有一定的攻击性,而且大都有一定智慧,一般见不着,只有深海里有。”
      不到片刻,我就被小哥几句话勾得魂儿都丢了,对这海底世界充满兴趣,便不加掩饰地问他:“恕我冒昧问一句,他们说你是什么伢子猎人,那伢子猎人是指专门捕猎海伢子的人吗?”
      小哥轻笑了一声:“没错,是有人专门从事捕猎海伢子的行当,不过嘛,我不是什么伢子猎人,我只是做猎人的生意,他们要什么,我给倒腾什么。”
      小哥说完示意旁边的小弟,小弟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子,放在茶几上:“就像我想说的这生意,你看看这种海尖儿,能不能做,有伢子猎人要这种货。”
      我仔细理了理他的话,按说他既然是给猎人办事,那应该算中介这种角色。我提起塑料袋看了看,就普通的海虾,个头不大,长相也不奇特,就问:“伢子猎人要这些海尖儿干嘛用?”
      “我也不太懂,大概就是做饵吧,钓海伢子用一般的饵不行,基本都得用海尖儿来钓。”
      “那这虾子也不是什么奇特的海尖儿啊。”我又提起袋子看了看,还是没看出名堂。
      “你把灯关上。”小哥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我半信半疑地起身关了灯,再回到桌子上一看,这整个袋子居然渐渐亮了起来,发出一种淡淡的白光。我提起袋子仔细一瞧,原来这种海虾的壳儿,可以发出一种白色的荧光。
      小哥见我明白了,当即就说了要求:“就这种荧光虾,你先试试,看能不能做,关键是不能隔天就死,至少能活个个把月的。”
      我虽有兴趣,却还是谦虚起来,再者也好提高点价钱,便和他说:“这要求也太高了,不知道行不行。”
      “你先试试,不怕花钱。”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一叠票子,相当明白事理地放在桌上,“研发成本,不算货钱,不够给我打电话。”
      果然一如既往地阔绰,我心里一念叨,敢情这小哥就是一活生生的贵人,实实在在的财神爷送上门啊。等小哥和小跟班走后,我立马拉了卷帘门,数了数票子,整整一万块,眉开眼笑准备安心做这单生意。
      之后事情进展得不错,小哥一万块的研发成本,我紧用省用,也才花了几千,不过我还是谎称不够用,又报了一次费用,小哥二话没说,又让小跟班送了五千来。
      成果很好,我的手法不是简单地在虾子壳上涂荧光粉,这种容易脱落,效果不好,我是将荧光液用小针管注入虾子壳的背面,活儿很细,不伤内脏,且效果极佳,一个月后,小哥来验货,十分满意。
      自那以后,小哥常来找我,每次都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我大都完成得不错,一来二去,就熟识起来。不过小哥的身份我一直不太清楚,只知道他30出头,单身,有钱,还有一个小跟班。
      可是即便熟识了,但我每次问起伢子猎人的事儿,或者出海钓海伢子之类的话题,他总不愿意透露太多,他老说一句话,别和这些人走太近,老实做做生意赚赚钱就挺好。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的草种得就越深,痒得不行。我也从别的路子打听过,但基本上很难得到靠谱的消息,看来这些伢子猎人的圈子很深,一般人涉猎不进去。

      直到有一天,小哥带来个客,这人精瘦得很,皮肤黑黝黝的,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混的。小哥叫他乌鸦,这个名字还挺适合他。他来找我要之前那种荧光的虾子,开口就要了十斤,还特意要求加入一种蟹粉,我估计这种做出来的虾子肯定有一股浓郁的腥味。
      既然是小哥介绍的客,我自然不敢怠慢,只是这活儿细,一下子搞十斤确实困难,不过对方要得急,我只好雇了几个靠谱的人,紧赶慢赶总算是交了货。
      我问那人,一次要这么多货,是不是要去钓什么大海伢子,他皱了皱眉,没回答我,付了预款就要走,因为这单价格不菲,他给了我一个船号,说一个月后的晚上到后港船上找他,他把尾款结给我。
      一个月后,我如约到后港去收款。不过我心里有些犯嘀咕,也不知道这人靠不靠谱,啥联系方式也没留,就给了个船号。到了后港,远远看上去,停的船不多,毕竟这边的港口离市场远,港口也破,只是停船费收得少,一般要不是长期停留,出海的渔船不会靠这个港泊船。
      我挨个看了下停靠的船,没找到乌鸦留给我的船号。我从中午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都没见新的船进港,本想扭头走了,但想想回去也没啥事,干脆就找了个烧烤摊坐下,喝起了啤酒。直到老板收摊,港口也没见要等的船。得了,我心想这下是真被忽悠了,回去找小哥赔钱,反正人是他找的,他小子又是个土豪,不差钱。
      还没转身,就听得远远的传来几声鸣笛声,我虚着眼睛望去,海面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薄的海雾。
      好像是有一支船要进港。但雾气笼罩,距离又远天又黑,根本看不清船号,只有船上的探照灯朝这边射着光线。我站在港口又等了一阵,这船影儿一点没变大,好像就地停住了,没有要进港的意思。
      这是搞什么名堂,心里咒骂道,究竟是不是我要等的船,求你快点过来,不是我好回家睡觉了,大半夜的,海风又冷,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又等了一会儿,这船还真停住了没有要进港的意思,鸣笛也不鸣了,啪地一下,探照灯也关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是内行人做买卖的惯用手法?我四下看了看,正好有艘木船靠在旁边,上面还有一支船桨,更气人的是,栓在缆桩上的缆绳松松垮垮的,好像在引诱我划过去一样。
      我咬了咬牙,跳上木船,把缆绳解开,提起桨就划起来。
      靠近那船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下船号,还真是乌鸦留的那个。只是这船也太破了,船身基本上全是铁锈,看上去几乎马上就要散架的一样。
      我把木船栓在船梯上,踩着几乎都快要锈断的栏杆爬上了这艘船,刚踏上甲板就咵嚓一声,差点把木板给踩豁口了。
      这得多老破的船啊,真的怀疑来个浪就得给劈碎了。
      甲板上没个人影,我喊了两声,没人答应,我又走到甲板上的鱼舱旁边,看舱盖敞着,里面躺着几个箱子,箱子周围全是冰块,塞得满满当当的。
      看样子这船出的这趟收获颇丰,我突然好奇心一下涌了上来,之前我就猜想这人肯定是出海钓海伢子去的,这满满当当几箱子货,我十分想知道里面到底是钓来的什么。小哥和这人都神神秘秘的,啥也不告诉我,这回我可要亲眼看看,海伢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蹲了下来之后解开其中一个箱子的扣子,掀开盖子一看,上面满满一层碎冰。我兴奋地用双手几把扒开冰碴子,一箱子黑乎乎的东西露了出来。因为没有灯光,看不太清楚,我毛起胆子伸手抓了一把,一入手,一种黏糊糊的感觉爬了上来,像是鱿鱼一样的玩意儿。
      提起手里来,凑到眼前一看,结果他娘的差点吓趴了,竟然抓了一手的人眼珠子!
      我赶紧一甩手,脚一蹬想起来,却一个踩滑,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立刻感觉腿麻了站不起来了,于是条件反射地就一翻身,用手抓着甲板就要往外爬。
      没等爬出去几步,心里一咯噔,回过神来,那眼珠子好像有点大得不寻常,虽然没见过人眼珠子到底有多大,但感觉有点不像人类的。我又抬起手看了看,手上黏糊糊的东西不是血,而是绿色的粘液。
      我转身坐在甲板上,鱼舱里的箱盖子仍然开着,里面的东西也没要爬出来的感觉,我缓了缓神站了起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果然,不是人眼珠子。
      他奶奶的,吓死老子了,我心底低咒一声,这是什么海伢子,这么恶心。我壮起胆子又抓了一个起来,的确是眼珠子,上面沾着绿色的粘液,好像刚刚从什么生物上面挖出来的一样。这眼球瞳孔大得吓人,让人看得瘆的慌。
      不过这玩儿真的从未见过,我从鱼舱里翻了个塑料袋子,装了几个眼球进去,心想带回去看看,这也算是珍奇玩意儿。
      我站起来又喊了几声,仍旧没人答应,于是我走到船舱旁,推了推舱门,谁知哐当一声,门连同框一起倒了出去。这才看出来,这门已经锈断了。这回我心里一下毛了,背脊上的凉气嗖地串上头皮,冷汗跟着就下来。
      这他妈不会是艘鬼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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