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从攻略开始[快穿]》乌之可依

32、阴影降临5

　　事实证明，面对支配性的力量，弱者的反抗无济于事。
　　尽管使魔心中有万般不情愿，莫名还是轻轻松松勾勒出了最后一笔咒文，从此，他们不再具有书面上不可违抗的主仆关系了。枷锁解除之后，使魔却双目无光，沉寂下来，仿佛彻底丧失了生气。
　　“白痴！我要想扔掉你，还得等到这个时候？你现在对我还有那么点用处。”莫名骂道，积攒在他体内的黑暗力量让他脾气变得有些暴躁。
　　这句话成功重新点亮了魔物眼中的光。
　　对此他感激涕零，诚心实意地请求他的主人下达新指令。
　　莫名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它塞进了魔物的嘴里。“一滴都不许浪费。”他面无表情地说。
　　魔物怀着感恩的心舔舐、吮吸掉那香甜的液体。很快，他的身体和精神就如那只禁不住诱惑的猫一样，产生了一些反应。那种扭曲而诡异的力量让他如同置身于极致的欢愉中，效果只会比世界上最强力的致幻剂更强烈。随着它扩散到全身，魔物的体型变得愈加魁梧，表皮生长出黑色鳞甲，头上冒出邪恶的山羊角，指甲也变得尖而锋锐。
　　在他的气息逐渐由盛转衰的时候，莫名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免得过多的力量让魔物无法承受。
　　眼前这般情景让他感到满意，魔物过去作为他影子的化身，也拥有和他相似的体质，在契约解除后，那邪神之力无法通过这道联系重回自己的身体，只能困在魔物体内。这是一个十分合适的容器，有他替自己分担邪神之卵的侵蚀，莫名就能得到更多时间，足够他琢磨出活命的办法了。
　　“我忽然想到，我是不是从没给你起名？”莫名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变化很大的魔物，“你本来有自己的名字么？”
　　“没有，主人。”魔物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期待地说。
　　莫名思考了一下，说道:“那我就叫你阿布好了。”这是他随便想出的一个名字，在这个世界的语言中意为“不灭”。
　　阿布低头应是。
　　我正因你而完整，他心中默默地想。
　　此后，莫名没有再浪费时间，开始心无旁骛地调整自己的状态，使身体能够适应邪神之卵。
　　作为这东西的宿主，莫名当然难免被它改造，但体现出来却是内在的。他发现自己的外形没有变化，魔力和灵性得到了一次爆炸式的增长，原本只相当于湖泊，如今几乎可以媲美汪洋。还有他慢慢熟悉邪神之力后，逐渐便可以使用这股力量了，并且感到如臂使指。
　　体外的邪神之力也能被感知到。比如阿布，他的位置，一举一动，甚至所思所想皆在莫名的视野范围内。这种无孔不入，将一个个体全然掌控的程度，让人细思之下不由寒毛直竖。
　　“我会不会也被某个存在注视着，每一个动作，每一道思绪都无所遁形？”
　　其实系统就是这样的存在，想到这儿，莫名对它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系统:[……我什么也没干好不好！]
　　莫名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望向窗户外。
　　“怎么回事？感觉最近家里飞来了许多乌鸦，一到傍晚便吵闹不休。”
　　“它们，在吃猫的尸体。”阿布答道。
　　莫名来到窗边往自家花园里看，发现丢出去的猫尸只剩下一些大块的吞不下的骨头了，此外还有不少鸟类的尸体落在旁边。随后，他注意到有几只乌鸦比同类更大，或是毛色更黑亮。
　　他来到花园，在其余乌鸦都四散飞离的时候，那些有异常的鸟儿却主动来到他身边，亲昵地靠近来。他心里的感觉也得到了确认，这些乌鸦体内确实存在着微弱的邪神之力，似乎在不断地稀释后，那种邪恶的力量终于能被小动物容纳了。
　　也许他可以养一群乌鸦，但仆从都被遣散了，阿布现在的模样又不方便让人看到，他去哪弄养这些小家伙的食物？
　　莫名认为自己有必要补充人手了。

　　魔术师通常是世代传承的，魔术师之间的结合也的确更容易诞出具备天赋的后代，但事无绝对，平民中这样的人也不少。然而因为没有引路人，这些孩子往往终身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身怀通往神秘世界的钥匙。有鉴于此，某些亲王派的魔术师建立了一个魔法学院来浇灌这样的平民种子，教授他们通用流派的魔术。
　　那座学院说是为“平民”而建，实际上10金币的鉴定费足以使包括中产阶级的家庭望而却步，遗落在民间的好苗子肯定有不少。魔术世家一是看不起“泥巴种”，二是资源有限，与其浪费给他们，不如专心培养自家子弟，都没想过打他们的主意。
　　莫名这边，所在的阿提图斯家族有些特殊。他这代在家主斗争后就不剩什么人了，顶用的就他一个，下一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生呢。
　　于是急着用人的他在夜色的掩护下，拿着鉴定道具就出门了。他来到贫民区，让乌鸦悄悄取走孩子们的血液，挨个鉴定，不可能一个有资质的都没有的。
　　正如他所想，才第二夜他就找到了一个资质很不错的孩子，后面又发现了好些个。

　　昏暗脏乱的街巷内，正上演着日常的一幕。
　　克里斯重重地摔倒在垃圾堆上，各种秽物沾了一身，让他本就灰扑扑的样子更显狼狈。这孩子年纪不大，瘦骨嶙峋，看样子都快散架了。但贫民区的子民自有其韧性，因此他还能自己爬起来。
　　另一个孩子一脚踢下去，他就又摔了下去。
　　“懒骨头，我让你偷我的东西！”
　　那人骂道，接着就骑在克里斯身上，挥起拳头作势要打，然而奇怪的是怎么也挥不下去。这当然不是那孩子同情心作祟，他惊恐地回头，看到一个穿斗篷的人踏着阴影走来。
　　他身上似乎有种让人沉迷的吸引力，单是那件斗篷的料子和做工，都不是这片窝棚里的人能奢想的，更别提这人疑是拥有神秘力量的魔术师。(多余的邪神之力被转移出去，加上他已经能操控这种力量，别人不会看到就想吃了他。)
　　那孩子立刻站起来，乖巧地立在一旁，弓着腰讨好地说:“很抱歉，尊贵的大人，我挡到您的路了。”
　　莫名停下，低头看他，“你叫什么？”
　　“我叫伊万，大人。”
　　“你有什么愿望？”
　　伊万搓着手，道:“每天能吃饱就是我的愿望。”
　　“跟我走，我会给你更多。”
　　伊万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然后连连道谢。他不明白这样一位贵人要自己这样肮脏的小乞丐做什么，但管他呢！反正在这里的生活看不到希望，跟着这位大人，只要能吃上一顿饱饭这一生都算值了。
　　“等等，等等，大人！”克里斯非常迅速麻溜地爬起来，目光炯炯地望着莫名，“伊万能做的事我都能做到，我打不过他只是因为年龄小，我从修道院偷学了一些字，还懂得看星星认路……您要是在寻找根底干净的帮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
　　这该死的贼小子！伊万暗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正想说明克里斯有偷窃的恶习，却听见莫名的声音说:“嗯，你也跟过来。”
　　伊万不想因为擅自反对已经做出的决定，而引得对方不快，只得沉默不语。
　　他们被带到阿提图斯的宅邸，住了下来。在这里，他们洗了平生第一次澡，穿上了想都不敢想的贵族衣装，还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又香又软的白面包。当烤肠的汁水混合着黑胡椒的辛香在口腔里炸开，他们幸福得都几乎要流泪了。
　　这些食物都是由家务能力MAX的阿布用心准备的，莫名好吃好喝地养了他们一些时日，感觉都长胖了，就带他们来到地下禁地。
　　魔法阵的绘制需要两个条件，一是阿提图斯的血脉，二是未开发神性者纯净的血液。莫名满足第一个，但要是想成功召唤出新使魔，还是需要那两个小孩的帮助。可惜的是孩子们都不是家族里的人，莫名用了他们的血，却无法使他们也缔结使魔，不过想来他们也不会有太多怨言。
　　仪式启动，魔物现身。
　　“嗷嗷——吾乃混沌深渊领主，黑暗之子，欲望化身，邪恶与纷争的执掌者，勘破真理假面的雾隐者，厄运的……”
　　莫名直接一本书砸在那坨触手身上。
　　“好歹是上等魔物，你可以变成人形吧？”
　　“宣告，吾之御主哟，吾乃厄运之王，虚空魔主，万军辟易的大恶魔阿蒙！”触手怪紧接上文，念完了这一长串名头，才说道，“我可以变成人形。”
　　“很好，我要你变成一个正常人，出去买来这本书上列出的东西。”
　　“什么？吾堂堂混乱深渊领主，黑暗……”
　　“说人话！”
　　“你要我一个大恶魔去跑腿，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你不想干？”莫名笑着凝聚出一根长鞭。
　　“我大恶魔是有尊严的，不干！”
　　这天，凄厉的喊声穿透地面，惊飞了睡得正香的乌鸦，久久不能消散。
　　最后，莫名还是得到了一名勤快好用的奴隶，啊不，大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