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从攻略开始[快穿]》乌之可依

28、阴影降临1

　　夜色如墨，如重重铁锁封闭住人的感官，天地间唯有层叠的雨幕充斥着，匕首一样狠厉地刺下，冰冷，无情，徒留一地千疮百孔。
　　轰隆——
　　低沉，凝重，仿佛诸神怒吼的雷声在惨白的电光后姗姗来迟。承受不住这份震怒，蜷在软垫上的黑猫弓起身子，万分惊恐地瞪着幽绿的猫眼，发出凄厉的尖叫。
　　雨打在玻璃上，就像冤死的厉鬼伸出血手拍打窗棂，疯狂地觊觎着活人的世界。房间的阴暗却更胜窗外，还弥漫着一种长久浸泡在压迫与阴谋的毒液中，才能酿造出的糜烂气息。那是熟透的苹果，与百合花调合而成的迷香，略微让人心绪不宁。
　　奢华至极的大床上，熟睡的孩童突然睁眼，片刻之后，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有人来将他带走，送入幽闭的地下室。
　　“卡修斯，”一名老者对他说，“你将要继承影之流派，恢复阿提图斯往昔的荣耀。”
　　莫名心知这是无法回避的事件，便温驯地低头应是。
　　于是在老人的授意下，侍从用铁链将他的四肢捆缚住，让他只能直着上身跪在平整的岩地上。一人用荆条抽打他的后背，另外几人环绕着他，嘴里念出咒语，令他的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渗出。
　　这具身体十岁不到，至多八岁，一点婴儿肥都没有，有的只是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倒塌的瘦弱。在这可怖的刑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鬼魂般的冷酷，荆条抽下，肆意地刮掉那娇嫩的肉沫，他却能忍着一声不吭。流下来的鲜血仿若活物，蠕动着在地面形成诡异的纹路，却是残缺的。
　　幼童稚嫩的身体不足以一次性提供充足的血液，仪式便在他将要失血晕厥的时候暂停了。等他背上的伤结痂，再继续鞭笞，如此反复，直到血色的魔法阵绘制完毕。但这个法阵却不是给他用的，而是拿他的血，绘了一幅又一幅供主家的少爷小姐们举行完仪式，最后才轮到身为旁支的他。
　　后背都烂得不成样了，又是这种会被虐待的角色，莫名极度怀疑系统是故意的。
　　系统坦荡荡地承认了他的怀疑。
　　[因为你对痛苦的忍耐力非常高啊。这种衍生世界只有资历低的人会来，难度又大，员工的素质又没培养上去，分配世界的时候还得考虑不要让员工发疯，很苦恼的！所以你就能者多劳吧。]
　　“呵呵。”
　　冷笑过后，莫名就懒得与它争了。就如系统所说，这几番抽打放血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阿提图斯家族丰富的藏书，以及即将要接触的“影之流派”完全能治愈这些伤痛。
　　从星球提奈拉那里得到的，仅仅是对神秘侧模糊的领悟，而这个世界已有完整的魔法体系了，让莫名不由得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终于，到他举行仪式的时候，老家主教诲道:
　　“听着，孩子。每个人体内都有神性，将神性开发出来化归为灵性，我们便能用自身的灵撬动神秘。为使灵稳定，增强它的力量，必须让其主动去贴合某条道路，否则就会因驳杂招致疯狂。
　　“我们阿提图斯家流传下的阴影流派，乃魔术师史上最古老的流派之一，是暗之流与光之流的结合，发展至今已十分全面……感受阴影，接近阴影，成为阴影，这就是你需要做的事。
　　“在此之前，得益于祖先研究出的秘术，身上流淌着阿提图斯家血脉，且还未开发神性的人能绘制魔法阵，召唤出深渊中的魔物，将其与自己的影子融合，供我等驱使。卡修斯，你血液中的灵性在同辈中是最浓郁的，能做出品质最优的法阵，我们都很看好你。
　　“来，站在魔法阵中间，闭上眼睛，尝试与深渊沟通……”
　　莫名闭着眼，只感到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除了“自我”，剩下的只有空无。
　　通过事先的了解，他知道这就是深渊。没有光，亦没有黑暗，时间与空间在此不过虚无。它超越了事物存在的边界，人类的认知无法想象存在之外是为何物，只能将其定义为非存在，乌有，便是所谓的深渊。
　　在这一片死寂的空无中，临近边界的地方，还飘散着一些事物的碎片。它们是物质与灵的混沌体，长得奇形怪状，完全不合逻辑，充斥着无序、扭曲和失常。人们将这些诡异的东西称为魔物。
　　莫名的意识刚触及这片领域，就好像往铁粉中扔了块磁石一般，所有魔物都瞬间被扰动、吸引了。根本不需要他念出召唤的咒文，感知到他的魔物就争先恐后地向那边涌去。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否正常，只清楚自己若再多停留片刻，怕是立马会被这数不清的魔物撕碎。莫名当机立断地选择了与离他最近的一只，开始仪式，然后就回归现实，借助魔法阵的力量将那只魔物融合进自己的影子里。
　　晦暗的烛光中，他的影子拉长，延伸，膨胀为一团黑雾，最后凝聚成实体。
　　在场的人这才看清，这是个外表为雄性人类的人形魔物。他有豹子般精瘦强健的躯体，黑色长发，血红眼眸，容貌冷峻阴沉，穿着一如夜行杀手风格的布衣轻甲，手持两把弯刀。
　　莫名因他是人形的而迟疑了一阵，在见到那两把弯刀时，才确认这依然是剧本中卡修斯所拥有的魔物。可是根据系统给的资料，这只魔物明明应该是狰狞丑陋的形状。
　　这是怎么回事？
　　[嗯……大概魔物会根据主人的喜好改变外形吧？]系统有些不确定地说。
　　系统的说法让莫名又多打量了这只魔物一会儿，结果发现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是吗？我还以为自己更喜欢比较可爱的类型呢，比如小猫小狗，其他动物也不错，总之不会是人。”
　　另一边，老家主皱起眉头，半是疑惑半是遗憾地说:“这种程度的灵性，这只魔物只有下等水平……不应该啊，卡修斯，你的资质足以打动上等魔物了，运气不错的话，顶级也不是没可能，怎么选了这样普通的？而且还是华而不实的暗杀者……”
　　以使魔最终稳固下来的形态为依据，人们将它们大致地划分为守护骑士、治疗师、恶魔术士等类别。其中手持短刃的暗杀者虽有隐匿能力，输出比其他类型略高，但身板极脆，摸两下就倒，而且隐匿也能被侦破，是很不受召唤者欢迎的使魔种类。
　　“非常抱歉，让您失望了。”
　　莫名有些颓然地耸拉着脑袋，心里想的却是果然有剧情的力量在推动，即使他有可能得到其他魔物，真正拿到手的还是卡修斯这个角色命中注定的那个。
　　老家主安慰道:“你也不需要太沮丧，所谓没有最差的使魔，只有最蹩脚的召唤者，暗杀者培养好了也是能发挥作用的。而且记住，我们魔术师最根本的力量在于自身的灵性，使魔只不过是给我们阿提图斯家族锦上添花的手段罢了……给，我的孩子，这个水晶球里铭刻了完整的影之流派，我设了限制，只有含有家族血脉的人才能阅读。好好修习，愿你通向根源的道路一片坦途。”
　　莫名恭敬地从他手里接过那颗水晶球。
　　“感谢您的祝福，我一定不让家族蒙羞。”
　　走出地下禁地，将他视为竞争对手的阿提图斯家小崽子们了解到他的使魔只是下级，很是嘲笑了一番。最有灵性却召唤出了最弱的使魔，足以让他们幸灾乐祸地拍手鼓掌了。
　　就像一个寻常而早熟的孩子那样，在兄弟姐妹们恶意的耻笑声中，莫名脸上露出了较为克制的自卑、羞恼之色，让那些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莫名回到自己的房间，诸多愤恨便又瞬间消弭一空，他丝毫不受影响地捧起水晶球查看起来。
　　那只魔物站在他不远处，仿佛欲言又止。
　　莫名忽然对他起了兴趣，将水晶球放一边，问道:“你能说话吗？”
　　魔物低头。
　　“是。”
　　声音沙哑，还很生硬，像是许久没说话的病人吐出的第一个字。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对使魔能与人类沟通存有疑问，人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你们这样的魔物，在深渊是从哪里得知人类的语言的？”
　　“不知……有，主人的，联系……能，理解……”
　　“哦，你的意思是，你是通过仪式与我的关系得到理智，进而拥有沟通能力的？”
　　“是。”
　　“这对我有什么影响？”
　　“不知道。”
　　“既然你能从我这边得到理智，那么你能看到我的记忆吗？你能自动拥有我掌握的知识吗？你过去和现在的思维方式有什么区别？”
　　“不，不能……不知道。”
　　“在深渊里你们甚至没有固定的形态，那么是谁教你怎么以暗杀者的方式战斗的？”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就是这样了，莫名有些兴致缺缺地重新拿起水晶球。
　　他不再投放一丝注意力在这只使魔上。剧情中，这只使魔可以说从始至终都是敌方的友军，没办成过一件原主让他做的事——没错，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反派，而这使魔就是锲而不舍、孜孜不倦地给主角方送经验的人形沙包。想到那屡战屡败的悲催情节，内心拒绝走上不归路的莫名已经决定将弱鸡使魔撇开，将来亲自撸袖子上了。
　　见莫名彻底无视自己，红眼睛的魔物仍旧面无表情，只是双手握拳，指甲深深、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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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学习压力大，忙，越发确认自己是不想努力的类型，不然我真的会承受不住的……唉，真想咸鱼到死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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