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同人/非耽]落日余辉》孤月清寒

4、第四章 罪名

　　九月廿日，天气不好，看不见太阳，让人感到压抑和深秋的寒气。
　　九月廿日，兴云庄来了很多人：嵩山派、铁掌帮、锦衣楼、飞云阁这四个江湖上势力日渐庞大的帮派都带了不少人，好像人带的越多就越显得有实力，而帮主掌门之间却是相互恭维奉承的丑态。
　　龙小云穿梭其间，亲自端茶递水，叔叔前辈地叫个不停。各位豪侠在讨论大事的同时还没忘记不时地夸奖这位练达稳重的少庄主。没有人出面主持大局，大家好像在等一位大人物的到来。
　　“阿弥陀佛”，姗姗来迟者竟是少林的心烛大师。
　　大厅顿时安静下来，看来少林的威名还是镇得住天下的。
　　“大师不辞辛苦光临敝庄，晚辈未曾远道相迎，失敬失敬。”龙小云立即迎上去，给心烛让出上座。
　　“龙小施主太客气。”心烛正待坐下，眼睛突然一亮，看到一个人一身白衣出现在面前。
　　“大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声音略带沙哑，但是那么地吸引人。
　　“小李飞刀！”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声音。
　　“李大侠，听说你已退隐江湖，没想到你还回来了。”心烛笑道：“方丈师兄还常记挂着你。”
　　“有劳心湖方丈记挂，望心烛大师代为问好。”
　　两个人在对话，好像这里根本没人存在，其他人都只是在听。
　　“李大侠可是为了阿飞回来的？”
　　“我并不知道阿飞有什么事，只是有人请我回来，我就不得不回来。”那双原本温柔的眼睛中突然射出明亮的目光扫遍了大厅每一个人。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李大侠，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我…”
　　李寻欢笑了一下：“阁下请人的方式实在是独特啊，大师又是如何被请来的呢？”说罢看了心烛一眼。
　　心烛倒是被问糊涂了，并未作答。
　　李寻欢看着嵩山派掌门左宗明，道：“我倒是想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诸位大侠光临寒舍。”
　　龙小云的脸色微变，心想李叔叔你心里还是认为这里是你的李园啊。
　　嵩山派掌门左宗明倒是快人快语：“嵩山派这次约大家来兴云庄，是为了从八月十五以来敝派在保定城方圆百里内的六名堂主接连死在罗刹魔掌之下，此事嵩山派不得不追究。经过我们调查，听说这种武功是由西域传入，罗刹门早在三十年前已经被武林正派灭门，无一幸免，罗刹魔掌当今武林传说只有一个人会，就是已经出游海外的王怜花老前辈。”
　　“总不可能是王老前辈回来了吧。”
　　左宗明接着说“王老前辈既然云游海外，就不会回来再与我们后生晚辈过不去。这里有件事就不得不提：王老前辈临走时将毕生的成就编成一本《怜花宝鉴》的武功秘籍，并将这本秘籍留给了他认为可信赖的小李飞刀。”
　　大家的目光转向李寻欢。
　　李寻欢笑道：“左掌门真是了解得清楚啊。”
　　左宗明道：“在下只是想为帮中兄弟讨个公道，不过我也不会冤枉李大侠的，我知道你根本没见过这本秘籍。”
　　“倒是该谢谢左掌门为在下开脱了。”李寻欢依旧笑道。
　　铁掌帮帮主裘正峰道：“在下帮中也有几位弟子死于此种武功之下，却有人说是阿飞下的手，只是没有证据，左掌门你们还查到些什么？”
　　“那《怜花宝鉴》现在会在谁手上？”锦衣楼楼主南宫复似乎更在乎秘籍的下落。
　　飞云阁阁主柳士青道：“由此看来，谁手上《怜花宝鉴》谁就是凶手，谁是凶手《怜花宝鉴》就在谁手上。”
　　南宫复道：“也不一定，练成了武功秘籍就不一定会在身上。”
　　龙小云此时插话了：“各位前辈，晚生冒昧想说一些话，《怜花宝鉴》我见过，当年王老前辈将这本秘籍亲手交给了家母，家母一直留在身边，直到李叔叔和上官前辈决战的那天，母亲才拿出来想去换回李叔叔的安全，只是…”
　　“只是什么？”众人都想听到下文。
　　“只是家父说愧对李叔叔，不顾危险自己拿着秘籍去了，结果没见到上官帮主的面就被杀了，秘籍不知所踪。”
　　“没想到龙啸云终于做了件对得起兄弟的事。”有人低声说。
　　李寻欢又一次听到龙啸云舍己为他的故事，心又被紧紧地抽打着，但面对这些人他必须坚持住。
　　龙小云看了一眼李寻欢的反应，接着说：“秘籍失踪也就是一年，能在三年时间内练成已是不易，晚辈以为这个凶手定然还没有练成，只是想先试试此掌的威力，所以柳阁主说得没错。”
　　左宗明道：“去年小李飞刀与上官帮主决斗时，杀死龙啸云的金钱帮高手都被阿飞快剑所杀，据说从那天起阿飞就不见了，据我推测…”
　　没等左宗明说完，柳士青就接道：“是阿飞拿走了《怜花宝鉴》。”
　　铁掌帮帮主裘正峰道：“看来传闻不是空穴来风，果然是阿飞。”
　　南宫复也插了一句：“当年阿飞出手就又快又狠，一心想出名，很有可能。”
　　“阿弥陀佛，众位窃听老纳的一个主意：少林俗家弟子施林中了此掌幸未丧命，被人救回，他本人对老纳说是阿飞下的手，阿飞是少年剑客又是李探花的义弟，老纳觉得事有蹊跷才会来找李探花打听一下阿飞施主的下落，若是能将阿飞施主带到少林与施林对质，事情也许就水落石出。”心烛终于开口说道：“各位施主，看来当下之急就是找到阿飞施主，再作追究。”
　　左宗明趁势接着说：“我想此事有李大侠解决更为合适，至少阿飞不会出手伤你，是吗？”
　　李寻欢一直静静地听着这些人给阿飞妄加着罪名，此时他什么也不想说，这些人说得头头是道，看似有凭有据，自己还能为阿飞辩解什么呢。心理只想着阿飞一定不能落在他们手中：“各位，如果在下见到阿飞一定亲自带他去少林面见心湖大师，阿飞是凶手与否自然水落石出；只是告诫大家如果见到阿飞不要轻举妄动，他的快剑可是不长眼的，伤了各位，在下也爱莫能助。”他一直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没有咳嗽，不想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虚弱。
　　左宗明道：“即是李大侠答应了，我们也不便插手，只希望李大侠尽早给我们一个交待。”
　　“阿弥陀佛”心烛大师起身道：“老纳回少林等李大侠的消息。”
　　李寻欢向来尊重少林的大师：“大师，在下决不食言。”
　　“阿弥陀佛，诸位告辞。”心烛大师也不愿和这些人在谈什么，就带着少林弟子走了。
　　李寻欢看着心烛的背影渐渐消失，就对这在座的说：“各位请回。”转身就走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
　　小云忙打圆场：“各位前辈，李叔叔一定为了此事心情不好，请不要介怀，小侄替叔叔赔罪了。”小云的确乖巧。
　　在场众人虽感到没面子，但面对武林神话他们哪敢妄动，更何况小云已经给了他们台阶下。
　　左宗明道：“李大侠淡薄名利，超凡脱俗，我们哪敢怪罪。既然是我请大家来的，自然由我作东，今夜请大家到烟鹤楼喝酒。”

　　冷香小筑的桌上放着一壶酒，正是那多年放在柜上的陈年好酒。
　　桌前的人慢慢地一杯一杯地自斟自饮，一阵一阵地咳嗽。
　　小红端着药进来了：“大哥，别喝酒了，把药喝了吧。”
　　李寻欢好像根本没听见小红的话。
　　小红把酒杯夺了，把药塞在他手里：“大哥，今天我一直躲在后面听来着。”
　　李寻欢抬眼看了她一下，淡淡地说：“你怎么想？”
　　“你把药喝了，我再说。”小红好像在哄小孩。
　　李寻欢笑了笑，把药一饮而尽：“你可以说了。”
　　小红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口道：“你不相信凶手是阿飞，可是他们的推理合情合理，凶手不是阿飞又是谁呢？其实你心里在怀疑一个人，只是自己不愿承认，心里才会这么难受。”
　　“没有证据，我不怀疑任何人。”李寻欢眉头紧皱。
　　“不考虑阿飞，除了他还有谁能练成《怜花宝鉴》上的武功呢？”小红接着说。
　　“他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现在我只想还阿飞清白，不想追究谁是凶手。”李寻欢痛苦地说，一只手按着胸口咳嗽起来，另一只手却端起了酒杯放在唇边。
　　小红按下他端起酒杯的手，皱起眉：“你怎么这么任性呢？不喝酒会死吗？”她真的生气了：“你就不想多活几年保护诗音姐吗？”
　　“小红，我虽不怕死但却也不想死，我知道还有很多事要做。”李寻欢紧皱双眉：“可是我现在如果不用酒精麻醉，我胸口的疼痛会影响我的思考，影响我的行动。”额头上已沁出一层冷汗。
　　小红放开了他的手，掏出手帕替他擦汗，他用手挡开了。
　　李寻欢把酒喝下去，叹了口气，道：“一年前我就想过要戒酒，当时真得不想你为我担心，可是已经晚了，我做不到了。”
　　小红终于又在他面前流下泪来。她虽然也常常为他流泪却很少在他面前流泪。她很快就平静下来用手背擦去泪水，又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李寻欢也笑道：“傻丫头哭什么，我的事情没做完我不会死的，至少也要看着我的好妹妹出嫁啊。”
　　小红立刻转移了话题：“大哥，我以为今天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会有高手的决斗，却无非是一堆人坐在一起拉家常，想方设法地给阿飞定罪名。”
　　李寻欢淡淡一笑：“你还是喜欢热闹啊。可是今天的拉家常让我费的心力远比一场决斗来得大。现在我所做的只有等，等阿飞来找我。”
　　小红道：“他不是到海上去了吗？等他回来还有两年呢。”
　　李寻欢笑道：“他要真去了海外，嫁祸的人就不会这么傻地嫁祸他了，不出十天他就回来。”
　　小红不相信的问：“这么肯定？”
　　李寻欢道：“且等着。小红快去休息吧，我今天累了。”
　　小红不经担心起来，大哥不是轻易说累的人，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大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看着小红把门关上，李寻欢终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小红在门外听着，一阵一阵地揪心，但她没有进去，她知道那样会让大哥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