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开端（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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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门声一下下地响起，并还有越加剧烈的趋势。
听这声势，女孩觉得门都要被砸出洞来。可是苏凌按着门的样子就像是随意靠在门上一样轻松，仿佛外面压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女孩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没骗你呢，真的有丧尸！”谢余见她呆呆的，以为她不信，连忙说，“外面都死掉十几个了……”
女孩想起苏凌进来时手上一大片的血，听着门外沉闷、不寻常的撞击声，渐渐反应了过来……
似乎真的有丧尸……而且不管怎么样，听这声音，门外的也不是正常人，现在这样出去一定是不行的。
“可是这哪有另外的出口……”她脸都青了。
她讲话还是有点大舌头，因为门牙还疼着……听起来有点滑稽，但这种情况下，谢余是笑不出声的。
谢余走了进去，随口说了一句：“哎哟卧槽，怎么这么多背包？”
女孩：“……”
她小心地看了苏凌一眼。
苏凌在门上撑着手，深黑的眸子无声息地扫了女孩一眼，却没有回答谢余的问题。
“谢余，你换双鞋吧，一会还得走。”
苏凌想，这孩子现在还穿着那双攀石鞋，待会出去的话肯定是要换的。
谢余也是这时候才想起鞋的问题，这不说还可以，一提起，他就觉得脚开始疼了……可是这里是女更衣室，哪里给自己找到一双男鞋？
其实苏凌也是说完才蓦地想起问题所在，女生的码数偏小，要在女更衣室找到一双适合男生的大鞋，可能真的有点难度。
于是补了一句：“先找出口，再想办法吧。”
女孩还维持着屁股着地的姿势，没有反应。
苏凌忍不住催促：“喂，你，也去帮一下吧，找找有没有长拖把什么的，可以顶一下门。”
女孩被点了名，终于自动自觉地站了起来。
看着两人在里面像无头苍蝇一样转圈时，苏凌用空出的手点开了手机。
拨出了熟悉的一串号码。
嘟嘟……嘟嘟……
手机安静地响了五六下。
“干嘛？”
寡淡的嗓音在那头轻轻地响起，贴在耳边，让人觉得痒痒的。
苏凌突然就笑了，“没睡醒？”
即便那头的人极尽全力掩饰，她还是听到了呢。
压抑的鼻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那人：“……”
苏凌没有继续笑他，话音一转：“你知道城里有丧尸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瞬。
那人：“……你嗑药了吗？”
苏凌：……
她就知道，这人肯定还没知道。
……嗯，电话里的这位，就是她非常不靠谱的青梅竹马，姜烨先生。
听说别人家的青梅竹马，不是长成阳光美少年和你谈恋爱，就是变成学霸大哥哥教你写作业，再不然，来个年下呆萌小可爱让你搓圆摁扁也好啊！
苏凌觉得，自家的青梅竹马肯定是变异了。
他长成了一颗宅宅的大蘑菇。天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打游戏，累了就睡，睡醒就吃，吃完就继续打游戏……
她只要想起那长到足以掩住他眉眼的刘海，就很有把它剪掉的欲望。
现在大概中午十二点半左右。
一般情况下，姜烨还在睡觉。
所以，她把他叫醒了。
她想到他被迫起床时黑掉的脸，生动得仿佛就在眼前，不禁弯了弯嘴角。
但是她没有忘掉正事。
“你打开电视机，或者听一下门外有没有异常的声音。我在攀石馆遇到丧尸了。”她想了想，添上了谢余方才那句，“没骗你。”
……
姜烨的房间。
一缕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长长地投在了床上鼓起的被子上。
被子是暗蓝色的，映着光，隐隐泛出了淡色的纹路，似是符号，又似是某种神秘的文字。
一颗黑乎乎的脑袋窝在被子里，仔细听，还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
床边的手机响了。
那颗脑袋动了动，继续缩在被子里，雷打不动。
只是过了半晌，居然坐起来了。
只见黑发如夜，凌乱地散落到这人的下巴附近，细碎的发丝覆在眼前，隐约可见他的眼角细长，缱绻地往上微勾。
他的肤色苍白，如同常年不见日光的病弱少年，唇色却艳红如血。
然而他的左脸此时丢人地红了一片，正在控诉着主人睡得有多夸张。
这人本来没打算接电话，但是没来由地，他感觉心里一阵阵地发虚，仿佛预示着什么。
——他的直觉从来没有骗过他。
于是他决定破天荒地看了一下手机屏幕。
然后他接通了电话。
听着那边女孩说话的声音，他的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来了。
少年俊秀的脸庞闪过了一丝茫然。
这些年来他看着种种因素被加在天平的某一边上，一点一点地倾斜。
终于，命运打了个响指。他眼睁睁看着一片羽毛在空中打着旋，轻飘飘地、无可挽回地落在了某一边秤砣上。
咣当。
天平彻底倾向了一边。
尘埃落定。
世界作出了抉择，正在朝某一条路狂奔而去。
而他，只能目睹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
苏凌听见那边沉默了，连忙喂了好几声，姜烨才给了回应。
“我知道了。”
苏凌：……
知道你个大头鬼。
苏凌觉得一片良心喂了狗，决定暂时不要理他：
“那好，我挂了。”
然后就真的挂了线。
电话那头的姜烨：……
他以为苏凌是打电话求救的。这……
难不成只是新闻直播？
讲真，苏凌只是打电话确认姜烨还没死，既然目标已经达到，手机也就没用了。
不过她还是把手机揣在兜里，以防万一。
她想了想，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以免一会逃跑时突然响起，引来更多丧尸。
于是几分钟后姜烨看着三通未能接通的电话记录，陷入了沉思……
这时，更衣室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让人想起繁忙时间的地铁站，上班的人群同时涌向同一部电梯，数不清的鞋子乱糟糟地踩在地上……
是撞门声把更多丧尸引来了么？
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更为激烈的撞击声音，苏凌还听见了丧尸自喉咙发出的灵魂喊声。
“呃呃呃……嗷嗷……”
“嘶……啊……”
“嗷嗷嗷哦呜呃……”
犹如门外站了一堆死亡金属歌手。
苏凌面无表情地抵着门。
“啊！”谢余突然叫了一嗓子。
他兴奋地大叫：“苏凌姐我找到拖把了！”
……什么时候变姐了？
苏凌呆了一下，立即说：“拿来！”
只见女孩拿着拖把朝这边飞奔而来。
苏凌赶紧把拖把卡在门把上，再把另一端塞到锁柜和牆壁之间的缝隙。
这下门就被卡死了——暂时来说。
苏凌脱了身，就连忙跟女孩一起走到里面。
……
更衣室的厕所一共有五格，可是靠墙的一格被反锁了。谢余好不容易踩着第四格的马桶水箱翻进了第五格，结果就发现了意外惊喜，还一来来俩。
一，这里是个杂物间，放了各种清洁用具，包括长拖把。
二，这里有扇窗，可以通往外面。
他几乎以为要从天花板角落的抽气扇那里钻出去了……果然天不亡我。
窗户对外是一条后巷，透过磨砂面看不清楚，他只能悄悄地推开窗往外觑。
好像没人……
苏凌和女孩也跟着翻了进来。
苏凌很快地扫了一眼放在马桶上的杂物，手肘顶了顶谢余。
谢余：“啊？”
苏凌指了指地上，“穿这个。”
谢余这才看见地上放了一双黄色水靴，而且还是大码的。可能这里打扫女更衣室的人是男人，也可能只是因为这一格厕所是全层共用的杂物间……
不管怎样，他脱下了攀石鞋，试了试，居然真的成功把脚塞进去水靴里了。
这下他行动方便了很多，也不怕脚受伤了。
“苏凌姐，这鞋刚刚好诶！”他惊喜地叫道。
啪嚓。
断裂的声音传来。
远处大门被轰地甩开，撞在墙上。丧尸大吼大叫地冲了进来。
三人在厕所里面看不见，但都听得清清楚楚。
女孩骂了一声，推搡着谢余，“出去，快出去！”
谢余也不敢耽搁，推开了窗，跳了出去。
女孩和苏凌随后跟上。
三人安全地到了后巷，苏凌还贴心地把窗轻轻关上，隔绝了里面丧尸的声音。
“……日，真的有丧尸。”女孩吐了一口气，心有余悸。
苏凌看了一下左右，视野里没有发现奇怪的人影，于是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女孩说：“你们一会要去哪里啊？要不要一起？”
她谨慎地瞥了苏凌一眼。
她其实蛮想和苏凌同行的，有大佬罩着，感觉安全一点。
然而，苏凌并不想和小偷同行。她还没回答，谢余就说：“我得赶快回XX小区，我妹妹还自己一个在家呢……你们会同路吗？”他的胖脸忧伤地皱起。
女孩眼睛一亮，“啊！我也住这个小区！我们一起吧！”
然后，两人同时星星眼看着苏凌。
苏凌：……
还真的同路。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改色地说：
“我也住附近，那一起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开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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