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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我与风景都曾等你 ...

  •   有个账号叫“我与风景都曾等你”,内容似贩卖艺术,又似摹画年痕。四季更迭,狂风大作,葱郁繁生,韬光养晦。其中有幅残阳稚盛,被平台猛然砸下的人溢裂,荡出炫目金黄。有幅远距浓烟,黄蜂可辨;纤薄异蝶,翅担杯水,欲挽狂澜。风掀叠浪,避芒后仰。还有些雕版的东西,似艺术品的视觉冲击。内容不多,无一重复。贩卖出去的,有原图记录,雕版的东西客户若指定的话也可以要个一样的。

      “今天风挺大的,冲锋衣穿没?”

      “穿了。吃了饭这会儿还没脱呢,看得到吗?”项斟把手机对着肩膀处,但信号不是很好,网络稍差,不知道对方看到没。
      三伏天末伏后又走了四个节气,站在瞭望塔是需要冲锋衣来抵挡了,往脸上抹的霜都厚了一层。有时候画画戴帽子会觉得视线遭到了遮挡,便舍弃了物理防晒,隔不多会儿就要往脸上喷一下防晒喷雾。今天走完一套八段锦,目睹树木一遍遍被按头朝着西北“膜拜”,腕骨处坠着的铃铛都敬佩不已。铃铛坠在腕骨处,大小不会给人突出之感,却透出一种陪伴。实际上是用来提醒。他每天上了瞭望台,随着兴致会做些别的事,视线却不得离开四周树木过久,随时警防火情。看了八年,画技跟雕功在毫不刻意下,成品在微店留存不超过俩月。谈不上多大师的水准,胜在自然。有时冒起的烟,消防员都冲着要往上,可他却已看出并非火情。下雨天是最安全的了,可连树也不能总呆在安全区,没有光合,它成长不起来。
      从大一,就有了这么个决定,要来护林十年。还有两年,韦从策的等待就彻底结束。他将迎回他的怀抱,想亲就亲,想做就做。虽然这八年项斟父母也同样忍受着分离之苦,但孩子的心,最终要另栖枝头的。他以各种心软之计让他们同意搬来隔壁公寓,就是担心要帮忙时手伸不过去。放在眼下,杜绝了百分之八十的意外。如今他们做着闲散的工作,有自己的收入,有乐可娱,到时项斟回来,看望也可随时。

      “韦先生,有您的快递。”小区保安将挡杆升起后,从窗户探身说。

      “好的,我一会儿来拿。”韦从策把车子开进去,随便停一个车位上,转身进保安亭。
      “不止一个呢,有一个看样子还是画,应该又是您爱人寄的,他的创作总是让人觉得心情舒服,眼前一亮呢。”

      “你努力夸,等夸出花了我也不会免费送你。车上有打包的饭菜,分你一半,不要你夸。”韦从策右手挎着快递,左手拿着稍小的快递盒,示意保安跟上,去拿饭菜。

      “价格来说还是算亲民的,怎么就不舍得送我一幅呢?”他就是有着夸出花之后能免费得一幅的逆反心理。他有时看到确实喜欢的真就差点买了,但就还是想试试。自己的东西大方送,老婆的东西是一毛不拔啊,就接着夸,看他是不是真的心意不变,也不知道为的什么。

      “不舍得。”韦从策都懒得找理由。

      把吃食分一半出去后他把车开回了自家停车场,分了两回拎着东西上电梯。一路护着画框,小心放到专门的房间。没急着拆,怕意会心上人的心境而饿肚子。他回到客厅,边拆外卖边打视频。

      “策叔叔,我被强吻了,还是咬嘴唇那种,很抱歉,我对不起你,我脏了。”

      “策爷等你下次回来的,有种布绳,可以抄过你的腿弯,把你绑在我身上,我只需站在那,双手叉着自己的腰,启动‘马达’即可。至于你攀不攀得住,怎么攀,你现在就可以想。最好是省力一点的,毕竟假期漫漫,不限时长。”项斟爱嘴欠,惩罚屡受不禁。

      “靠!我错了策哥哥。我还是你的人,干净的,这辈子老子只做你的人。”“……就是,站岗的时候被马蜂蛰了一下,我当即就想还嘴的,但考虑到不是你,我就,嫌弃地把它挥开了。”

      相识于入学。项斟大一,拖着行李,站在树荫下,由衷、收敛的三分笑。这个环境,让他内心喜悦。那一眼,韦从策的灵魂也喜悦地一抖。爸妈无爱,形家笼着家,如同生活在一部家庭哑剧。父母没事绝不会跟对方开口,两人硬是坚持到他考上大学才离婚。谈不上感恩与怨恨,人不管得到了点什么,只要于自己无害的,都不该再有一丝怨恨。奇异地,他想给他一个家。他想拥有这个人,掠夺他的唇,朝夕以对,荣辱与共。
      他视线刺入项斟眼中,静默里读出了狂热。项斟咧牙一笑,对方大步向他走来。项斟家庭幸福,爸妈恩爱,可此刻,竟想跟他有个家!
      他仰头看着对方,从脸上就能感受过快的心跳,和并不过分唐突的注视。
      对方伸手,他把行李箱让出。

      对方自然地接过,往前半步领着。
      “我叫韦从策,今年大二。”

      “策哥哥,我叫项斟呀。”

      项斟迎面暴击,笑得太灿烂了,韦从策怔在那,有好几秒,谁都不曾离开过视线。
      “我追你好吗?”

      项斟以为,他们会省略追人这个环节,但现在――“好啊。”三秒后他回答。
      项斟每一次笑,都让他心房一颤。

      “你没情急之下抿它一口啊?擦消毒水没?凑近点,我看看。”他拿起刚放下的手机,忘了即使他凑手机更近,也没法让身体实实透过去的事实。

      “擦了,毒性不轻啊。你的口水毒性也不轻啊,都给我洗脑得,只认得我是你的人了。”他仰躺在那张每次两人躺都逼仄的小床。思念让他整个人又把床占到最大,却又换了个话题。
      “策哥哥吃饭吧。”

      韦从策到点了没吃饭跟到点了吃完饭唇色是不一样的,项斟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策哥哥,我今天练字了,爱太满了,所以字有点胖。”

      韦从策放下手机,继续拆外卖盒子。
      “嗯,写的‘从’吗?”

      其实不是什么爱满不满,是项斟一直都觉得人就应该高大的缘故,是以不特别注意的话,他通常都会把人写得比较大个,需要减个肥的程度。连他的“从”也不意外。
      “我练的静心经,结果盘里亏三十万,早知道该想还得想,还不用亏钱。”

      “天啊!亏三十万,你都授权了还不懂得合理利用,该想则想。嗯是写的‘从’。”

      “虽然终身授权了,但难免担心损耗,打了补丁又不是开花,我有责任跟义务保护它不横生枝节啊。”

      “雄性毕竟不能受衍,哪来的枝节呀。”

      一个生活在花花世界里的人,反而担心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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