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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姜琰琰微微皱眉,脚下一踩,顺着爬山虎轻盈一跃,攀上窗口。

      房内,袁枚被尚修勉压在身下,尚修勉双手掐着袁枚白皙纤细的脖颈,袁枚脸色发紫,喘不过气来,小脚猛地踹了两下,大红色的皮鞋敲在床柱上,当当作响。

      姜琰琰从腰间摸出一柄藏好的短匕首,自窗口跃进屋内。

      下一瞬,匕首自尚修勉背脊刺入,非致命伤,却足以让尚修勉痛得松开手。

      尚修勉哼了一声,登时倒在床上,后背的匕首正中肩胛骨,让他动弹不得。

      袁枚护着脖子缩到床头,指着尚修勉对着姜琰琰大喊:“他!他要杀我!”

      “并非是他想杀你。”姜琰琰单手擒住尚修勉的下巴喉结处,尚修勉的脸色很难看,方才还是杀红了眼,现在又是失血的白,姜琰琰摸到喉结下方一处微小的凸起,转头问袁枚:“有刀吗?”

      袁枚指了指放在梳妆台上一柄修眉刀,刀口只有拇指大小。

      嗯,也够用。

      姜琰琰手持修眉刀,顺着尚修勉喉结下方一刮,此处靠近大动脉,姜琰琰可不想尚修勉就这样死了。

      只是一挑,皮肉里突然窜出一个黑色的线虫,姜琰琰拇指食指一合,抓了个正着,挑出黑色线虫,往提给袁枚看了一眼:“是这玩意在作祟,黑线蛊虫,迷人心智,他怕是自己也不大清楚,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袁枚脸色惨白,方才两人还好端端地说话呢,自己不过提了一下湘江学校办学的事儿,尚修勉就突然发了狂,两人隔着近,尚修勉抬手就勒住了袁枚的脖子,袁枚来不及呼喊,且下人们都在前头的草坪上忙宴席的事儿,无人注意二楼的动静。

      袁枚也不是吃素的,抬腿就往那个尚修勉胯.下踹。

      尚修勉虽是男子,可行动莫名地诡异,直手直脚,像是一个被提线的木偶,袁枚还能应付些时候,可一要呼救,都被尚修勉给捂上了嘴。

      两人周旋了许久,袁枚体力不济,还是被尚修勉压在了床上,若非姜琰琰及时赶到,现已挺尸床上了。

      袁枚立刻开了门,奔出门去喊人,姜琰琰将黑色线虫搁在了梳妆台上一个空置的玻璃瓶里,转头看着慢慢恢复血色的尚修勉。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姜琰琰开口:“你后悔吗?”

      尚修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直挺挺地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脖颈处还冒着血,他透过床脚对面的珍珠白梳妆台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看到十年前衣衫褴褛的自己,他背着一个遮雨的书笈,拖着一个旧板车,四根竹架子支着,铺拉着一张半旧的防水布。

      他满脸雨水地回头看板车上病重的老娘,无力的安慰道:“娘,等进了省城,您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尚修勉常想,如果没有在城门口遇到载着袁枚的那辆黄包车,他如今该是什么模样?

      袁家出钱,让老娘住进了最好的医院,一日三餐是在老家都不敢吃的白米饭,米饭下还卧了一个鸡蛋。

      袁枚说,医院的账单,吃住的开销,都不用还。

      尚修勉明白,这钱是不用还,这情,他得还一辈子。

      尚修勉答应袁枚,他会用一生来偿还,彼时袁枚开心地伸手揽上尚修勉的脖子,娇嫩的小手箍着尚修勉的后颈,不老实地在他耳畔的碎发边撩来撩去。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袁枚那时候笑得很开心,“你放心,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继续读书,我让我爸爸给你出钱,读最好的师范大学,你毕业了,想当老师就当老师,不想当老师,还可以跟我大姐学着做生意,我都依你。”

      老娘活过来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刚烈得跟块花岗岩一样的尚修勉却变了。

      这不是袁家的错,也不是尚修勉虚荣。

      怎么说呢,尝过了白米饭的乞丐,再让他回去吃糠咽菜,也会觉得糙喉咙。

      楼下。

      闻东坐在廊下的长条椅,看着远处的袁大少爷听了一管事的来报,眉色立刻拧紧了,笑容僵在脸上,手脚忙乱地又跑去找了另一边的袁家大姐,两人埋着头,一路商量带小跑,直奔了屋子里去,末了,还转头吩咐身后跟着的管事,关上了屋门,不让其他人看到或者进来。

      闻东抬头看了看天,今日多云转小雨,远处的云像是被墨染了一般,黑压压地往这边赶。

      要下雨了。

      ***

      二楼卧室。

      袁枚披了件白色蚕丝袍子坐在靠窗口的单人沙发上,姜琰琰站在她跟前,冷眼盯着床上的尚修勉,手边的圆桌,搁着那装着黑色蛊虫的玻璃瓶,蛊虫离了人体,渐渐失去活力,只偶尔蠕动一下,证明自己还没死。

      袁家大姐先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人,眉头一皱,便是来问袁枚是否还好。

      袁枚神色淡淡的,也不怎么说话,袁家大姐看着姜琰琰,此时的姜琰琰已褪.去了障眼法,两溜麻花辫垂在肩头,水蓝色的褂子朴素半旧,瞧着,不像是客人。

      “你是?”

      姜琰琰答:“一村姑。”

      说完,姜琰琰又觉得这称呼莫名的熟悉,没人敢这样唤她,除开闻东。

      袁枚开口:“是这位姑娘救下了我,若非她及时赶到,我已经被这个畜生掐死了。”

      听到“掐死”二字,刚进来的袁家大哥怒气陡生,一掌打在尚修勉的后脑勺:“你这没良心的,我袁家待你这么好,你欺负我妹妹。”

      袁枚伸手,拉了拉袁家大姐的衣袖:“爸爸知道了吗?”

      袁家大姐摇头:“还没告诉他,宾客都在,怕他担心。”

      袁枚点头,又拦下朝着尚修勉舞拳头的袁家大哥:“大哥,别打了。”

      “怎地,你还心疼他?”

      “留他一命,我还有话要问他呢。”袁枚垂下眼神,黯淡无光,转头又说,“我现在累了,待会再问吧。”

      袁家大姐护着幺妹,手臂圈着袁枚的肩膀,平视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又问:“姑娘贵姓?”

      姜琰琰瞧着她,嘴唇微动:“姜,葱姜蒜的姜。”

      “谷山村的那位?”

      姜琰琰没说话,袁家大姐唇角在颤,眼眶边缘不知何时弥漫上一层淡淡的红色:“我之前,有位姐妹,也姓姜,也住那儿,长得,和姑娘有几分神似,不过,年纪对不上,我十八岁认识她的,那时候,她也才十八.九岁,现在算起来,应该也是四十出头了年纪了。”

      姜琰琰笑了:“那必然不是我了。”

      袁家大哥些许不耐烦,指着尚修勉便说:“还啰嗦什么?牛局长就在外头呢,让他喊了人,把这混账送进局子里去,老子让他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不可。”袁家大姐止住,“家丑不能外扬,让长沙城里的人知道袁家的姑爷要杀妻,那风凉话就能戳断咱们袁家的脊梁骨了,这事儿,先不能闹开了。”继而又补上一句,“更不能让爸爸知道。”

      袁家大姐扫过窗边的姜琰琰,这丫头看着机灵得很,他们说话的时候,这丫头就只盯着桌上的玻璃瓶看,目不转睛的,像是耳朵边上打雷都惊扰不到她,可越是装作听不到的人,总是知道得越多,袁家大姐不得不提了个心眼,声音压低了几分:“那姜姑娘。”

      姜琰琰收起瓶子,快速揣在袖笼里,五指粗的瓶子搪塞进去,像是没影了一样,袁家大姐瞧着姜琰琰袖口平坦坦的,鼻翼轻轻抖了一下,便是听到姜琰琰说道:“我自然什么都不会说,条件就是……我得把这人,带回警察署。”

      合着还是要抓人。

      “姑娘是警察署的人?”袁家大姐问。

      姜琰琰起身收拾东西,当着袁家大少爷的面就扒拉尚修勉的后背看伤势,那匕首插得虽然深,可姜琰琰瞧准了插的,避开了要害,不过胸腔积气,肋骨损伤是免不了了,不乱动,问题就不大。

      “算是吧。”姜琰琰翻了一下尚修勉的眼皮子,下眼皮隐晦地藏着一缕黑线,不注意看还真瞅不清楚,她抬头对着袁家大少爷说,“如果要逮捕令的话,稍晚会有人送来的。”

      “不是。”袁家大少爷眉毛一高一低,“警察署招女警察了?合着你们知道这畜生今天要作乱?你们既然知道,就任由着他来?我妹妹的命可金贵着,警察署就是这样办事儿的?你们牛局长还在外头呢,你哪个分队的?啊,小小年纪,目无王法了都。”

      袁家大少爷一连串的嘴炮突突突地往外炸,姜琰琰没这个耐心,提起尚修勉的领子就把他从床上拖起,袁家大少爷夺步一拽,抓住了尚修勉的胳膊。

      那柄匕首还插在肩胛骨呢,尚修勉痛得哼了一声,袁家大少爷冷声说:“你还好意思哼哼。”继而对着姜琰琰,“我怎知道你是来抓人的还是来救人的?若你和这姓尚的是一伙的,一个行凶,一个假装救人,计划败露,就挟了他逃了,我妹妹受的委屈,谁来抵债?”

      门外,忽而现出一个人影,不知他何时来的,总之,出现得很是及时。

      “这位姜姑娘,是我的人。”

      袁大少爷回头,立刻咧开嘴道,僵硬的笑容十分官方:“闻先生,您怎么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写了两天很甜的,齁甜齁甜的那种,甜到不像我自己的那种,有些人,看着只是日更三千,实际上,已经背地里煮好大锅饭了,努力存稿ing……
    话说,是不是我最近不浪了,你们都不留言了……
    二棠挥着小手绢,来啊小可爱们,喝茶还是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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