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命中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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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
我还记得那个满脸杀意地望着我的少年。
说是少年也不太恰当，只是一张充满稚气的脸上染上了复仇的凶狠味道，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他和这里没有父母的孩子们一样，又不一样。
他凶得很。
也强得很。
到处流离、无家可归的人总归是奋不顾身地打架的，比如刚刚，我就和这位芥川龙之介狠狠地打了一架。
具体原因是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无非就是为了生活资料，或者是话不投机吧，总之就是打起来了。
两个有异能力的小孩子闹起来也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搪塞过去的事情，尤其是两者的异能力都是用来搞破坏的。
贫民窟不出一会儿就被搞得乱七八糟，其他孩子们躲到离我们远远的地方，本想帮忙的也应该溜得不见踪影。
芥川的黑兽气势汹汹地闯来，而能够将一切实实存在的东西降维升维的「维度艺术」自然也能够挡住这些肆虐的黑兽。他转而攻击我身边的建筑，只是石块也简简单单变成了纸片，有气无力地飘落下来。
他开始跑。
一边跑一边攻击。
我开始走。
一边走一边防御。
我的手轻触着贫民窟的建筑物，朝着躲在阴暗处的孩子们笑了笑。
然后……半个贫民窟都变成了平面。
——当然也包括那些还没来得及转移的孩子。
以芥川龙之介的步伐为线，他路过的地方都成为了平面，甚至故意让他的后脚跟略微尝试一下这种「被降维」的感觉。
但我还是让他逃掉了。
……反正也累了。
后来，我遇到了尾崎红叶。
*
眼睛好疼。
确切来说是左眼。
和着火了的那种疼不一样，是很冷的疼，就和造成这种伤口的物体一样，冷到人心里去。
话虽如此，我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将这称之为眼睛在疼，因为我不确定我的眼球是不是还留在属于它的位置。
空荡荡的。
被挖走了。
不过我的耳朵还是很灵敏的，听得到人说话的声音。
疯狂的科学家叫嚣着，而怪物难听的声音宣泄着它的喜悦，但是我听不到和我一同来到这里的人的声音。
是逃跑了吗。
丢下我了吗。
因为是累赘，所以抛弃了吗。
“真是的。”
*
又是一个清晨。
我没有再看到那扇「门」，但是和出现在商业街的怪物类似的东西越发频繁地出现在横滨，规模要小一些，但是给居民带来的恐慌还是没有改变，因为确认了不是异能力的产物，异能特务科也不打算插手，当然情报之类的也是乐意提供。
而port mafia自然是要开始行动的，这件事排在了「门」之前，森鸥外希望我能够顺利解决这次的事件。
上一次的交手，我们得到的情报有——
遵循细胞有氧呼吸规律。
有极强的再生能力。
找不到眼睛等接收源，但对周围变动灵敏。
速度很快，攻击力很强，破坏力极大。
非异能力的产物。
弱点暂时未发现。
子弹对它是无效的，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也不用说了，最后还是我将它整个降维，对折到叠不了为止再带回去的，目前被关在地下室里，有专门的人在研究，不知道进展如何。
小号的怪物也取样给了研究组，其他的我就直接降维后用剪刀剪碎再烧成灰烬了，处理得一干二净。
但这也不是彻底的办法，因为数量越来越多了。
我必须……找到主谋。
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正规地方的研究啦，主要还是朝小角落进发吧，说不定在某个贫民窟呢。
不过说到贫民窟……啧。
*
高须琉马。
他发现玻璃容器里的怪物们开始不听使唤了。
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冲破这个容器，发出难听的声音。明明在被下令之前应该就是安安分分地一堆尸体，他看到这个情况感到很困惑。
雪池鹤里走了过来，耳朵贴在玻璃壁上，仔仔细细地从这噪音中寻找有用的信息。
“好害怕……”
“有更恐怖的东西来了……”
“打不过的……”
“那个东西杀了我、会杀了我……”
“被粉碎了……剪刀……裁纸刀……”
“因为我毁掉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连串的因恐惧发出的嘶吼。
鹤里的耳朵有些发疼，辨认出这些破碎的句子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至少比什么都听不出来的高须要好。不过辨认出来也不太明白这群东西——或者是这个东西的想法。
每一个都是一样的。
由同一个事物的细胞发育而来。
作为原始样本的那位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但也比先前支离破碎的样子要好。
“总归……会结束的。”
“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了。”
*
人的细胞。
内细胞团具有全能性。
这个怪物借助这份全能性衍生出可以抵抗各种东西的细胞，但细胞终究还是细胞，组织在一起也只是肉团，用物理方法可以造成伤害。
于是，便有了再生能力作为弥补，物理伤害有效但不彻底，作为消耗敌方的手段最为合适。
它们的大脑由一个人给予。
——由一个明明已经死掉的人。
以这样的姿态活下来，别人可是求之不得啊。
“我亲爱的妹妹，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哦。”
*
“所以说，为什么太宰さま会突然出现啊。”
在横滨的各类流浪汉喜欢待的地方的路口，我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认出是太宰治之后便松了口气，有些烦躁地问他。
他自顾自地朝深处走去，黑色的风衣衣摆被他刻意的大动作搞得左右乱晃，轻快的脚步表现出其主人不错的心情。
什么人啊……除了这种事还有这么好的心情。
或者说这种事件他根本是乐在其中？
不管怎么说，我都只希望快点把这麻烦事搞定，虽说觉得在Mafia无所事事有些过意不去，但比起这种棘手的任务，我还是乐意每天喝喝奶茶，看看小说，搞搞雕塑，没有人讨厌会这样的闲暇日子的，只是偶尔会良心过意不去。
我跟上他的步子。
“欸，空不应该走在我前面吗？”他突然回过头，表情显得有些天真，不过我很清楚这应该是我的错觉。
“……为什么。”我没有立刻加快脚步，闷闷地问了一句。
他停了下来，绕道我身后，推着我的背，说道：“这样的话，遇到那种怪物，我逃的会比较方便啦。反正你的异能力对它可是非常有效的，单独留在这里也无所谓吧？”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过这么说也有道理……只是得再弄脏一次手了。
*
太宰治不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眼球被挖出来的场景。
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疯狂的人爆发出疯言疯语满脸狂喜的样子。
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愣了那么一秒。
*
有怪物冲破了容器，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件。
虽然怪物会暴走，但是力量不足以破坏容器壁，这一次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再靠近。
它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了恐惧，难听的声音中分辨不出音节，但其中的害怕、想要逃走却是清清楚楚的，这份情感也很好地传递给了实验室的两人。
雪池鹤里完全不在乎对方粘腻的身体，像是拥抱什么深爱的人一样安抚着朝自己靠近的怪物。
“乖哦，乖哦。”
“你已经不需要害怕了。”
“你比谁都要强大，没有谁可以伤害你。”
“我……”
“你可以的。”
“你可以轻轻松松把那个家伙撕成碎片，或者压成粉末，想不想也让她感受一下支离破碎的滋味呢。”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是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生命。”
“我真的很庆幸以这样的状态再次见到你。”
怪物们陆陆续续涌出了实验室。
高须在收拾武器，递了一把枪给鹤里。
“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
“一定要杀掉。”
*
我和太宰治往这条街的深处走去。
明明是流浪汉的聚集地，现在人却少的像是荒废了很久，四周破败的景象正常却又不正常，比平时的感觉要阴森的多。
越是有这样的感觉，命中目标的可能性就越大，况且太宰治也是出现在了这里，大抵也是将对方的据点锁定在了这里。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找到的，反正我只是靠直觉随便找找的。
第一次任务……一定要顺利完成啊。
我很认真地希望着。
“你看上去很紧张哦，空。”太宰治已经和我并排走了，歪着头笑话我，他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才没有，我只是在警戒周围。”
然后，我看到眼前出现了怪物。
——从天而降。
太宰治比我还要发现的早，在它落地前就已经连续开出了三枪，整个动作流畅的叫人叹为观止，难以相信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的动作。
我也不能落后。
“异能力——”
于是我将陆陆续续出现的怪物变成了平面。
我越发的深入这突然成为的战场，太宰治似乎在说些什么，却被怪物的嘶吼声覆盖了。
直到我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我才意识到他在叫我后退。
……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7]命中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