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海滩度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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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下令这周不要进行和事件有关的调查。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会尽力去做，但却被剥夺了去做的权利。
“为什么？”
我站在森鸥外的办公桌前，因为难以理解这个决定而朝前走了两步。说实话，有点生气。他似乎开始变成我不能理解的人了，虽然之前也有些地方不懂，但像这样的分歧还是第一次。
“如果是因为受伤的话，已经完全不影响执行任务了；如果是不放心我的能力的话，这次的事件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我的声音似乎不经意间放大了不少，面前的森鸥外微微皱眉，我才住口。
这样……不对。
无论怎样都不应该这样的态度对待首领。
我道歉的第一个音节还没有出来，他就伸出手，将食指靠在唇上，“嘘”了一声。他像是知道我要开口、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打断的时机掐的很完美。
“不用急。他们匆忙转移，也不见得会立刻行动。带你走之前，太宰君朝那人的腿开了一枪，暂时也不太方便活动。这段时间，好好休整一下。事发地的取证，还有数据分析，交给其他人就好了。”他轻声说道，完全没有被我刚刚的过激发言影响到心情。
……奇怪的人。
“让红叶带你和太宰君去趟海滩吧？”
“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已经拨通了尾崎红叶的电话，继续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完全不给我时间表态。
“嗯，麻烦你了。就后天吧。”森鸥外挂了电话，然后对我说道，“太宰君那边我会通知的，你记得准备些东西，夏天还是要有点夏天的样子，不是吗？”
“…为什么太宰さま也要去。”
“啊啦，他也算是救了你嘛，借这个机会道谢吧。”
“…是。”
*
“不想要去那里……”
“细胞会涨破的。”
一团粉色的肉在蠕动，发出细碎的声音。
接下来是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渗透压……”
“我知道了。但是没关系。你不是要杀了她吗？她再过一会就会像靶子一样安安份份地出现在那里。”鹤里柔声说道，隔着玻璃壁和那团肉说话，“高须君已经让她不能随便逃进海里了，所以没关系，呐。”
昏暗的实验室。
不停运转的机器。
穿着白袍的一对恋人。
高须琉马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对方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继续投入手里的工作。
他知道的，这些事情，不仅仅是为了喜欢的人，也是为了自己。
甚至可以说是更多的为了自己。
“我讨厌port mafia。”
“嗯，我也是。我更讨厌那个叫做七楽未空的孩子。”他喃喃自语时，雪池鹤里已经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背上，轻声细语地说出厌恶，“要不是实验需要，我真想把那颗眼球毁掉。”
“会有机会毁掉她剩下的身体部位的。就和她以前对小雪做过的一样。”他同样柔声回应，两个人就像在进行情侣间的感情交流，或许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维系恋爱温度的方式。
*
我真的不太懂为什么要选海滩。
虽然伤口已经不影响做任务了，但还是需要注意的，比如不要碰水之类的，更不要说是海水了。就算去海滩，我也只能在岸上蹦跶，至多去最浅的地方捡捡贝壳，根本不可能好好地享受海滩。
况且还有太宰治一起……只要这个神秘的生物存在，就不可能好好享受些什么东西。
重音请落在“太宰治”上。
当天晚上，尾崎红叶就给我打了电话，正在思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我被突然震动的手机吓了一跳。
“红叶姐？”
“啊，小未。你有泳衣吗？我记得明天应该是你来port mafia后第一次去海滩吧。”她的声音很温柔，不过我听得出她有一些喜悦的成分。
“没有……”
“嗯，和奴家想的一样。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噢。”她似乎有些得意的样子。
“麻烦红叶姐了。”
“太客气了，小未。很期待明天。”
接下来就是简单的互告晚安。
*
不重要。
那孩子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恨。
恨意可以驱使着人类作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更不要说已经不是人的东西了。
那孩子……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除了姓氏，除了死因，除了血缘关系，我还知道些关于她的什么？
不重要。
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
*
前往海滩。
路上也在因为小事和太宰治拌嘴。
“诶，泳衣居然拜托红叶姐准备，我以为你会画一个呢。”他一副“你太浪费了”的表情，满脸都写着故意的嫌弃，很显然是没话找话，过于无聊。
“既然有现成的我为什么还要用异能力做出来？三视图也不好画，况且只是三个面根本不够，再说了我不是3D打印机，这件事太宰さま应该早就知道了。”我望着窗外回答道。
他没理我，开始玩他的赛车游戏。
这次变成我好无聊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和雕塑和书本度过，不怎么玩游戏，很少出门，不喜欢看电子书。手机的作用真的完全是实用向。我也不打算这个时候为了排遣无聊特意下个游戏，不擅长打游戏这件事情，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我还是忍不住瞥向太宰治的游戏屏幕。
难度系数有一点高的赛车游戏。
比起单纯的竞速，还有道具加成。利用道具攻击和防守，靠技术超车，抢内道，光是看屏幕角落的小地图就感觉路线也很复杂。
好好的竞速游戏什么时候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我愣住了，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好像、有点好玩？
——这是什么幼稚的想法，成熟的人才不会喜欢游戏。
*
粉色的花，掉下来了。
“——怎么会……”
*
尾崎红叶给我准备的泳衣好甜。
胸口是浅色的荷叶边，还有精致的蝴蝶结，完美的掩盖了身材短板。
……并不是短板，我还没有成年，正在发育中。
防晒服本来是纯白的，不过因为随意乱丢再加上房间里有很多颜料，已经染上了洗不掉的彩色，但是运气很好的是，衣服并没有因为额外的色彩而显得奇怪，反倒有一种“本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对着更衣室的镜子照了一下，把别到耳后的碎发撩出来，然后走了出去。
“红叶姐不打算换泳衣吗？”我刚出来就看到尾崎红叶已经撑开一把大伞支在沙滩上，整个人躺在躺椅上，躲在很舒服的阴影里。
“嗯，奴家就不必了。太宰君已经在等你了。”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海边。
我望向太宰治所在的方向。
瘦弱单薄的少年。
平日被黑色外衣包裹的躯体上，缠满了绷带。
外套在阳光下显得半透明，随风飘动。
……可是为什么他的泳裤颜色那么活泼啊？
我的嘴角勾了勾，决定以此为攻击的点。
“太宰さま的泳裤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呢。”重音在最后的形容词上。
沉默。
“啊，被说中了所以害羞得不敢回头了吗？真是懦弱啊，太宰さま。”这次的重音在最后的称呼上，带上辛辣的讽刺意味。
突然一个排球高速旋转着朝我飞来。
——快到有残影了，这不是正常的玩球方式吧！
——为什么像是瞄准了一样毫无偏差地飞向我这里？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接住，短暂的时间让我来不及思考是躲开优于接住还是相反。不过在我的手碰到球的瞬间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是错误的，虽然立刻发动异能力让排球变成平面，但接触的短暂时间也给我的手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以至于我整个人向后倒去。
“判断力还是不够。”
变成纸片的排球飘到了地上，我也摔在了地上。
刚刚那个毫无波澜的冷酷评价绝对来自这个排球事件的幕后黑手——太宰治。
“恼羞成怒吗？”我本想把乱掉的头发拨到后面，却发现手上沾满了沙子，只能晃了晃脑袋确保视线不被头发挡，“真是点满了小心眼和恶趣味。”
可是他依旧没有回应。
走到了我的面前，并没有伸手把我拉起来的打算。他的阴影投在我的身上，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这样的情景……好像不是第一次，不久前就是这样。被他从高处俯视，那种压迫感突然就来了，我又有一瞬间的窒息。
我说不出调侃的话。
“有点失望呢，空（kara）。”
“……对不起。”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难道这不是正确答案？
——“站起来啊，空（kara）。”
上一次，是这样的。
啊，我知道了。他不需要我的道歉，只需要我站起来。
这样就够了，站起来，不要倒下。无论遇到什么，都要站起来。
“我知道了，太宰さま。”
*
“真是严厉呢，太宰君。”尾崎红叶和森鸥外打电话，描述了所看见的。
“毕竟也是交给他了嘛。”森鸥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
午餐时间。
“太宰さま实在是太过分了，故意用排球砸人还不道歉诶！”
“为什么要怪我，明明是小未反应太慢了嘛！”
气氛逐渐恢复到了轻松欢快的状态，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但是手上残存的灼烧感提醒我那些都是真的。喝着芒果奶昔，我翻了个白眼，太宰治也不甘示弱地“啧”了一声，大声地吸着饮料。
阳光很好。
红叶姐说是突然有什么事，于是离开了。
……不要剩我一个人啊。
——是故意的。
我想起来了，森鸥外要我和他道谢的吧？
但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得出口……虽然我的确需要感谢他救了我。
可是明明刚刚还那么冷漠地指责我“判断力不够”，就算是事实，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本来就不擅长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嘛。
况且我摔倒了也不拉我起来……
……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想法不对。
我没有这么想。
太宰治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喝饮料，望着大海，深邃的眸子不知道染上了什么色彩，看上去有些孤独的样子。
他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让人陷进去。
“那个，太宰さま。”我犹豫着开了口。
他看了我一眼，表示听到了。
“……あ（a）……”
第一个音节。
他在等我说完。
“啊大海真好！我很久这么开心地玩过了！”我更改了要说的内容，一下子就流利了起来。
“嗯。”他微微颔首。
——不对。
不应该这样。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加上敬语也很简单，幼儿园的孩子都会说的话。
为什么……要这样？
“太宰さま。”我再一次尝试。
和他对视的一秒，我又说不出话了。
他侧过头，嘴角带上一抹浅笑——
“どういたしまして（不用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9]海滩度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