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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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宗三左文字提出这样的请求之前，福泽谕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真的会点头同意在工作时间放下武装侦探社的所有工作出门——没有任何缘由的，仅仅只是为了回应宗三左文字的请求。
毕竟宗三左文字难得提这么一次要求，自己作为社长不同意也太过分了。福泽谕吉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
总之，不管先前怎么犹豫纠结，福泽谕吉最后还是与宗三左文字一起并肩走在了前往咖喱店的路上。
“社长想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做什么吗？”不知是不是一路上太过安静，宗三左文字随口提及着出声，“您方才这般在意。”
福泽谕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不说也没有关系的。”
在和宗三左文字谈开之后，福泽谕吉在心里就已经松了口气，对于具体的事也就没之前那么在意了。宗三左文字愿意告诉他那自然是好的，要是宗三左文字不愿意，他也不会追问。
注意到了福泽谕吉前面的沉默，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的宗三左文字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其实只要福泽谕吉开口询问，宗三左文字也许会保留一部分不可告知的内容，但绝不会对他有所欺骗。
“果然还是想知道的吧。”宗三左文字含笑看着福泽谕吉，这么说道。
见福泽谕吉没有否认，宗三左文字收回了视线，突然加快语速问了一句：“社长对付丧神是怎么看待的呢？”
虽然不知道宗三左文字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但福泽谕吉还是认真用《阴阳杂记》中的记述回答了这个问题：“器物经百年，得化为精灵，诓骗人心，人们称之为\付丧神(つくもがみ)\，又名\九十九神\。”
“是神明吧，在社长你的眼中。”宗三左文字总结了福泽谕吉的话，“那社长觉得我这样的刀剑付丧神又是什么呢？”
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将刀剑付丧神和付丧神分开而论，福泽谕吉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自然也是神明。”
“是的，刀剑付丧神如同所有付丧神一样，都是神明。”宗三左文字喃喃自语了一句，而后才慨然道，“刀剑付丧神是神明，可我、我们却并不是，我们只是时之政／府一批又一批制造出来的工具罢了。”
因为，他们本就不是真正的刀剑付丧神，他本就不是真正的宗三左文字。
“我和您说过的吧，我来自的地方。”宗三左文字回忆着，将过往的一切坦诚地暴露在福泽谕吉面前，“或许社长愿意再听我说一个故事？”
福泽谕吉并没有插话，于是宗三左文字就这样开始讲述依托真正的刀剑付丧神的灵力，被时之政／府量产制造出来的刀剑付丧神仿制品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这些被时之政／府制造出来的刀剑付丧神是工具，是被量产了无数批次的工具，是随时随地可以被一模一样的存在替换的好用工具。
而这些刀剑付丧神仿制品被制造出来后，便无时不刻等待着被或好或坏的审神者召唤，被重视任用或被碎刀重新分解为资源。在发挥自己作为工具的本质作用外，或许时之政／府唯一的成功之处、也或许是唯一的失败之处，就是给予了这些刀剑付丧神仿制品本可以不必拥有的情感，和会因为主公而生起而改变的情绪。
“一期君就是这般。”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衣袖，宗三左文字垂下了眼眸，不知是在说一期一振，还是在说些其他什么人，“在拥有了人的情感后，工具就不再是工具，甚至会认为自己不再是仿制品了。”
不再满足于自身是工具的他们会渴求更多、索取更多。会希望自己的审神者永远不离开，会因自己想保护的本丸而变得偏执且不择手段。可让他们遭遇无法抵抗的灭顶之灾的根源，不过是时之政／府为了讨好他人随手一挥做的决定。在时之政／府面前，他们显得太过渺小与脆弱。
与其说宗三左文字和一期一振的合作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倒不如说宗三左文字同时也在满足自己的私心——说到底，他也不是个合格的工具。所以他才会在那天看见小夜左文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停下了手。
听着这一切的时候，福泽谕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宗三左文字低垂的眼眸和纤细的睫毛，自然也不会错过那双异色瞳暗淡的那一瞬。
那么你呢，你也是这般吗？福泽谕吉在那一瞬间很想这么问。他知道自己若是对所有事情都如此追根问底，或许哪怕是和自己相处多年的宗三左文字也会觉得厌烦。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你觉得自己是宗三左文字的仿制品吗？”福泽谕吉状似无意地问道。
“依托他的灵力，复制他的记忆，冒用他的名姓而存在，如何不是真正的宗三左文字的仿制品呢……”宗三左文字缓缓地说着，然后在福泽谕吉逐渐严肃的神情下笑出了声，“以前的我定然会这么说。”
是的，只是以前。
“可我遇见了您。”轻柔的风吹过宗三左文字的发丝，不显凌乱地拂过脸颊。在福泽谕吉气息微顿时，宗三左文字从他眼中看见了浅笑温柔的自己，“我还遇见了乱步、晶子、太宰、中也……这一切都是真正的宗三左文字未曾经历过的。”
我拥有着真正的宗三左文字过往的记忆，但真正的宗三左文字却未曾拥有我的经历。何其有幸。
“我是独属于您的宗三左文字。”宗三左文字这般回答道。
他是被时之政／府抛弃的存在，即使不是，他的想法也不会转变。
独属于，我吗？福泽谕吉在齿间流转品味着这几个字，竟有些冲动的想说些什么：“你……”
“我们到了。”说完才发现福泽谕吉方才张口便被自己打断在了开头，正准备推开大门的宗三左文字转头看向福泽谕吉，开口道，“抱歉，你刚才想说什么？”
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宗三左文字的打断，福泽谕吉终是泄了气：“……不，没有什么。”
见福泽谕吉没什么要说的，宗三左文字便推开了咖喱店的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咖喱店的老板见有顾客上门，立马扬起笑脸大声喊道，“两位要来点什么？”
之前就有从一期一振口中听说过咖喱店这个，允许织田作之助寄养五个孩子并帮忙照顾些许的好心老板，宗三左文字微微点头示意，指了指身后跟着进来的福泽谕吉，开口道：“给他来一份辣咖喱吧。”
看出了老板眼中“那你呢”的疑惑，宗三左文字只好再次开口解释道：“我便不用了，吃不下这么多呢。”
“好！那你们先坐在这稍等一下！”老板招呼完就去了后厨。
随意找了座位坐下的宗三左文字看着也自行入座的福泽谕吉，说道：“听说这家店的辣咖喱很好吃，你可以试试。”
“你和他约在这家店吗？”环顾了一圈四周，福泽谕吉几乎可以确认，这就是一家普通的咖喱店。
“嗯。”宗三左文字点了点头，“一期君现在暂住在这家咖喱店的二楼，和织田先生还有他的五个孩子一起。”
福泽谕吉没有再接话。
“说起来，我们刚到横滨的时候，你好像还跟我讲过你第一次遇到织田先生的事呢。”提到织田作之助之后，自然而然的，宗三左文字便回忆起了这件事，“当时我甚至觉得织田先生是个有些怪的人。”
福泽谕吉对宗三左文字的说法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同被羁押在警局的他交易情报的时候，开出的条件是释放他，他却只是要求将牢饭换成咖喱饭。”
就在宗三左文字和福泽谕吉说话的时候，咖喱店的老板已经将做完的辣咖喱饭盛了出来，见两人正在说着话，并只是用手势示意了一下，将辣咖喱饭递了出去。
“或许现在织田先生可不会这样要求了。”宗三左文字同样点头示意了一下，伸出手接过了辣咖喱饭，摆在了福泽谕吉面前，“毕竟当时织田先生可没有五个孩子要照顾。”
或许是意识到了话题的偏移，宗三左文字又将辣咖喱饭往福泽谕吉那边推了推：“先试试味道吧，等一期君到了，你会知道我们的计划的。”
看着宗三左文字期待的目光，福泽谕吉用勺子盛了一勺被浇灌了辣咖喱的米饭，往嘴边送去。
“pong——”沉闷的一声巨响，是一个衣着低调的人影被重重地砸到地板上的声音。
宗三左文字一惊，身体向后仰倒避开被扔进来的人的同时，下意识地将手抚上刀柄处向门口方向看去。
却见刚刚收回腿的一期一振曲膝侧站在门口，眯起双眼，打量的视线扫过两人：“哦？你们已经在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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