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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次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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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白第一次被标记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那天是霍少言十八岁生日。正式的酒会过后,霍少言的朋友留下来为他庆生,叙白作为生日会的筹办者被拉去喝了些酒。
叙白酒量很差,但寿星举着杯子敬他,总是很难推却。
他喝了半杯,笑着说了几句漂亮话,匆匆走到露台上醒酒。刚刚坐下,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放心不下追过来的霍少言,下意识地说:“少言,我没事……”
霍延徵站在长椅边,他身形高大,垂眼看人的时候气场显露无疑。
叙白嘴唇动了动,先字还未吐出,骨节分明的手骤然贴上他的下半张脸,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霍延徵强迫他抬起头:“看清楚,我是谁。”
叙白眼里汪着泪,酒已经醒了大半,眼尾迅速飞上一片薄红:“先生。”
霍延徵从来不碰他的,哪怕易感期最难受的时候也只是允许他进入隔离室,远远地坐着。叙白从没想过霍延徵会标记自己,直到被按在露台的长椅上,牙齿划破皮肉的前一秒,他都是这样想的。
浓郁的alpha信息素倾山倒海般地压过来,丝毫不顾及omega腺体的承受限度,叙白瞬间被夺去了全部的抵抗能力,生理性的泪水涌了出来,模糊的视线中只剩下露台的绣球在风中轻轻摇晃。
alpha的怀抱没能带给他多少安慰,犬齿咬得越来越深,似乎要把那团脆弱的组织吞吃入腹。叙白哭了很久,霍延徵才松开桎梏,他浑身湿透躺在长椅上失神地问为什么。
霍延徵屈起指节揩掉唇上的血迹,他的声音迟了一会儿才传到叙白的脑中:“你应该谢谢我,给了你狐假虎威的资本。”
alpha进行标记活动时,出自表达占有欲的本能,信息素会自发扩散出去划分界限。他在露台上被霍延徵标记的事情,不到第二日天明就传遍了整个霍家,包括霍少言的那些朋友。
霍延徵不算一个很好的床伴,他很少有温柔的时候,叙白的眼泪在任何人跟前都能奏效,唯独霍延徵不吃这一套。他生气起来,好像连叙白身上长的痣也是错的,留下一个个牙印,叙白只能哭着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长这么多痣。”
后来,叙白想偷偷把痣给点了,被霍延徵抓回来,承受了来自alpha更强烈的怒意。那天过后,叙白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怕他身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好的,但那也全是属于霍延徵的。
叙白在黏腻冗长的梦中惊醒,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半晌没能回过神来。有人递过来一杯水,那是一只养尊处优属于上位者的手,翻覆之间就能定他生死。
叙白微微一颤,伸手去接,霍延徵却避开了他的动作,将他揽进怀里,喂他喝完了这杯水。
水里泡了一片柠檬,有些酸涩,却比普通的纯净水更适合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叙白。
霍延徵看他跟小狗似的,乖乖喝完一杯水,轻轻牵了牵唇角。
叙白的唇上染了一层微亮的水光,霍延徵想亲一亲他,却听见他说:“谢谢霍总。”
霍延徵眸光骤冷,半晌才开口:“你叫我什么?”
叙白没吭声,霍延徵:“闹了一晚上不够,还在跟我赌气?”
叙白酸软无力的双腿在被子底下并拢,这段时间霍延徵总是不戴/套,昨晚他被折腾急了气急败坏地问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霍延徵双手撑在他的肩侧:“如果怀上了……”
叙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霍延徵欣赏了一会儿他忐忑的表情,而后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打掉。”
分明不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叙白还是感觉霍延徵的目光像一把尖刀刺穿他的皮肉,刀锋慢慢顺着筋脉移动,掂量着要怎么折磨得他痛不欲生。霍延徵轻轻拨开他汗湿的额发:“怎么这个表情?很失望?”
“我需要的是足够优秀的继承人,不是可有可无的废物。你能生得出吗?”
“就凭你在omega学校学到的料理和家政知识?”
霍延徵大概是嫌他的表情有些扫兴,圈住他的脖子让他转过身去。
叙白照做了,他今晚很听话,听话到没有发出一点抗拒的声音。
霍延徵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叙白已经哭湿了一整个枕头。他强硬地将枕头抽出来,对着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心中一阵古怪的刺痛,有些烦躁地问:“你在搞什么?”
叙白双手打颤,盖住自己脸:“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霍延徵以前一直怀疑,叙白掉眼泪的功夫也是他在omega学院进修过的。他最懂怎么样才能哭得楚楚可怜,让人心疼,但绝不是今晚这种,浑身抽搐毫无美感的哭法。
霍延徵难得俯下身哄他,叙白被他搂紧怀里也还是哭,纤细的肩胛骨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不断起伏,遍布的吻痕如同一只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叙白挣扎了一会儿,拿后背对着他,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霍延徵这回没有生气,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腺体:“只要你听话……”
霍延徵凝住思绪,将差点脱口而出的承诺咽了回去,小东西最会顺杆爬了。
原本是来S国谈收购案的,霍延徵推掉了上午的行程,在房里等他睡醒。霍延徵从没这样耐着性子哄过人,结果叙白就跟他玩起了恃宠而骄的把戏。
霍延徵冷笑一声:“不知轻重。”
叙白沉默着起身去盥洗室洗澡,等他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来自年轻omega的清脆笑声已经将套间里沉闷的空气一扫而空。
郑家小少爷站在客厅给霍延徵戴袖扣,听到叙白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昨天不小心将霍总的袖扣弄丢了,买了一副做赔礼,叙白哥,你觉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