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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4 章 ...

  •   (五十)

      摇别人沙漏的杰森在等了半小时后终于忍不住把女朋友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你把我塞进车里的样子就像是我们要去拍末路狂花。”埃斯梅手里抱着两只毛绒玩偶,她把其中一只塞到杰森下巴底下,用玩偶的爪子轻挠他的脸:“这位暴躁的先生,你也想炸个油罐车吗?”

      杰森给她扣上安全带:“感谢您的关心,小姐。但是这些都不会发生的。”

      “首先我们是去海边玩而不是搬家,所以十分感谢您还给衣柜里留了点衣物的慷慨举动。” 他从置物格里取出墨镜。

      “其次,我们是走洲际公路的良民。”

      “最后,就算我真炸了,”他点了火,“也没有警察能追上我。”

      ——这发言过于狷狂张扬,埃斯梅不由得拖了一声长长的嘘声,接着就不再理会这个还差一个月才满21岁的小年轻。她在车开出哥谭边缘的时候打开了天窗,像只好奇的土拨鼠一样从窗口里一点点探出头去。

      其实她对于消极情绪还有另一种说法。那些像抑郁和焦虑这样被端端正正摆在研究里的名词就好像一个玻璃盒子,把这些摸不着的情绪摆在里头,从此让人们有了个便利的指代。但是它们是怎么来的呢?

      她觉得是某些丢三落四的猫头鹰不小心从空中遗落的。它们在起飞时太过着急,以至于落下了主人藏在信件里的那些鸡毛蒜皮,比如说像是今天的冰淇淋奶味不足、朋友没有记住自己的偏好、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电影的开头之类的小事。它们单一挑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轻如鸿毛,只消吹上一口气就会融化在风里,但因为这些粗心猫头鹰的缘故,本该逸散在太阳底下的它们从信纸上掉了下来,又不知怎么地滚成了一团,最后跑回主人心里给自己筑了个巢。

      而此刻从远方吹来的风是个急着赶路的环卫工。他带着不知多少英里之外的新鲜空气在她身边短暂地停下来,在这里进行了他的使命:“来吧,让我帮你带走这些遗落的小石头”,然后就步伐不停地离开,仓促得让人来不及说声再见。

      只有心里突然一松,就好像堆在心里的是一团碳酸钙,被那阵风进行了一番化学反应就变成了气体,轻飘飘地飞走了,不留一丝痕迹。但是她知道有什么完全不一样了。

      于是埃斯梅从天窗上缩回前座,靠近驾驶员先生:“让我开!”

      她可是一个在韦斯莱家长大的格兰芬多,连他家的双胞胎都得乖乖坐在她的后座!

      ******

      所以说杰森没法get到魁地奇的乐趣是有相当合理的解释的。

      看看这糟糕的职业病吧。

      格兰芬多的前击球手技巧纯熟地打了把方向盘,在一个弯道毫不拖泥带水地超过了原先在前头的那辆车——一个不带一点儿减速的转弯——然后在对方堪称惊恐的目光里大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一骑绝尘地向着山脉奔驰而去,让路边的玉米叶子整排弯下了腰为她送行。

      讲道理,那个驾驶员应该为今天自己没穿银绿色的衣服感到庆幸,否则被送上恐怕就不止尾气而是一句骚话了。

      当他们最终在某个服务站停下来加油的时候,杰森几乎是有点心惊肉跳地看着她习惯性地把操纵杆往后一压,差点把这可怜的杆子逼迫到了一个不健康的角度。很显然这又是一个骑惯了扫帚留下的毛病,她真该牢牢记住“除了蝙蝠车,其他的麻瓜汽车是不会飞的”这条定律,然后早点改改她那个停车/扫帚时候的倒霉动作。

      因此,在再度发车的时候,这位根本就没有合法驾照的女司机就被带离了驾驶座,一个人去后头折腾了,这差点没让杰森以为自己车上的后视镜被下咒了。

      当他回过头用双眼亲自确认的时候,才相信他刚刚匆匆一瞥看到的景象并不是什么幻觉。

      谁能解释一下他一辆普普通通的越野车上为什么会出现懒人沙发和一堆抱枕?软墩墩的床垫被摆在了另一边,床单正老老实实地把自己铺开,然后一把接住等着砸下来的枕头和靠垫。衣物从埃斯梅的手中从一个指甲盖的大小慢慢变大,然后一件接一件地飘往更后头的空间把自己挂了起来,排在队伍最后边的一件遮阳长袖外套还在入座后一把拉上了帘子,把它和它的邻居们都藏了起来。

      这个突然出现的空间被一盏落地灯的光线充盈得满满当当。它甚至还在杰森看过来的时候关掉了自己身上的光,但想必它也发现了这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的一种举措,于是在非常虚假地闪了几下之后,做出了一个“刚刚线路有问题但是现在已经修好了”的破罐子破摔姿态。

      埃斯梅从他的车载小冰柜里——真高兴看到这辆车里还有一些原装的部件——取出了一罐啤酒,迎着他的目光挑了挑眉,仿佛是提醒他不要酒驾。

      …不是,这是酒驾的事情吗?!

      敬业的驾驶员先生强行让自己耳边传来了达坷垃的谆谆教诲:杰森,你要冷静。他探头看了眼装在车外头的后视镜——好的,这一面镜子看起来一切如常,看来他不需要认为自己正在开的是个高级集装箱。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回头观赏了一下后头这个小生态圈。他曾经将巫师与阿米什人之间划过一个约等于号。那个拒绝使用现代科技的群体在他们的社区和现代社会之间划下一道清晰的界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向电力摇头,然后回头拍拍邻居的肩,靠着双手一起支撑起他们的农田,赶着一代代传下来的马车沿着汽车轮子的痕迹,穿行在混凝土和水泥筑成的道路上。

      在埃斯梅的叙述中,他能感知到巫师的社会就像阿米什人一样仍然停留在几百年前的风貌上。也许他们有了霍格沃茨特快,有了播着古怪姐妹乐队歌曲的收音机。但是大多数巫师在毕业后就再没有踏出过他们给自己划下的地界,而是选择回家接过了父辈从祖辈那里传承下来的手艺和工坊。这就好像在学校里接受了那么多的可能性以后,又钻回了一个被一代代人给出过好评,但却不一定合身的袋子里。

      不过,现在在他跟前的是一个日常吐槽伦敦地铁没信号、英国火车像乌龟的女巫。这个女巫把魔法社会的缩影带出了边境,大大方方地穿在身上踏进了麻瓜的校园,在一众巫师的尖叫里划开人体的皮肤,学习那些“不可想象的解剖”和“荒唐的细胞学”。

      杰森脑补了一个穿着医师袍的埃斯梅,她挥舞左手的魔杖让那些巫师闭嘴,右手握着手术刀和肋骨剪穿过层层叠叠的组织器官和骨骼记录另一个世界的答案。

      于是他擅离职守,钻到后座去触碰一下面前的这一个,好知道这一切都是再凝实不过的真实:“…我想我能得到一个解释?”

      被退役的赛车手给他拆了一根小冰棍,又缩回了她快乐的毛绒小天地里:“你有没有听说过网络上有这样一句话:给女人一点时间,她们就能给你整个世界?” 当她半个小时的家是白搬的?

      嗯,这个整是动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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