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噬心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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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池边，五个人坐在一排马扎上对着水面扒拉盒饭。
本来柳池是个清静地，凉亭长椅，柳枝阴翳，水光潋滟。情侣们最爱此地，手牵手亦或是男生将女生环于怀中地走在池边石子路上，借着柳树阴影，随心所欲的沐浴清风暖阳，在隐秘却宣扬的石子甬道上拥抱，亲吻……
然后就能被五个职业灵异事件侦查人员抓个正着，其中三人属刑警，一人为侦探，另一人为全市最大地产商安保部门负责人兼学校校董。
凌雬听说哥哥过来，特意从食堂买了五杯奶茶带到柳池旁送温暖。
大家向凌雬道过谢，洛匆是唯一一个前脚拿走奶茶后脚就向凌霂发难的白眼狼：“小凌董，我们为什么不能去食堂吃饭？是你对你们学校食堂太没信心怕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还是认为我们这帮人身价太低，入不得金碧辉煌的大食堂？”
徐昕翻了个白眼：“大哥，您能先看看您盒饭里的鲍鱼再说话吗？哪家学校食堂大中午的做鲍鱼卖给学生吃？”
凌霂闻言，不卑不亢。“家父听说我过来帮忙查案，深知大家辛苦，特意吩咐我找到自家经营酒楼为大家准备工作餐。”
何长盛没反应，接着扒拉饭。
“大家，大家有什么需要就说。想试试食堂的话，就，就先提前半小时告诉我。我，我到时候好提前开溜去排队，要不然，要不然大家可能要排好长好长的队……”凌雬小声说。
权离人性尚存：“没事的姑娘，你好好听课，我们没那么多事，别听某少爷病说那些有的没的。”
凌雬认真地摇摇头，飘逸长发一时让人移不开眼。“没，没关系。父亲在视频家庭会议里说，我和哥哥要全力配合大家调查，做好前排冲锋和后勤保障工作是我们的至高任务。”
“闺女，别听你爸他瞎咧咧！该上你的课就上你的课！期中期末考好了，何叔照例带你和叶子出去玩。”何长盛说罢，扔下光洁如新的塑料饭盒，跑到远处给某个裹乱的老东西打了通电话，大骂特骂其不靠谱。
“凌同学，”徐昕作为女性，同凌雬搭讪更为方便自然，“安琪和你同住一件宿舍，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权离连忙补充：“比如爱打扮啦，经常晚归啦，对着手机屏幕傻笑啦，交男朋友啦什么的。”
洛匆咽掉口里的那口虾仁，插话问：“身上有没有喷香水？你靠近她的时候，能否闻到奇怪的味道，且别人都闻不到？”
听到洛匆的最后一句话时，凌雬瞳孔里忽然亮了一点。
“她虽然平常不怎么打扮，也不怎么和男生说话，但她最近香水喷得厉害，我偶尔会觉得那味道有点奇怪，问其他舍友大家又说没觉出香水味……”
见洛匆是唯一切中肯綮的人，温市办事处特派人员对这位顾问全权授予调查资格。洛匆追问道：“你见过那瓶香水吗？能带过来吗？”
凌雬有点为难：“我……不能。”
“人命当前，两晚接连死了两个学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洛匆着急起来，渐渐热血激涌，双目竟有转为赤红趋势。
“不问自取为偷，雬儿做得很对。”凌霂摸摸妹妹的头，“可雬儿，现在那香水是线索。我们需要线索破案。如果没有那瓶香水，不仅是蒋莹莹和安琪，更多女孩子会因为妖魔失去魂魄。孰轻孰重，你考虑一下。”
“魂魄？难道说……”凌雬沉思片刻，答道：“你们就待在此地不要动，我去取瓶香水就回来。”
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凌雬回来时，果真交给他们一小瓶粉红色液体，交给徐昕后，由不放心她热爱作死老爹的何处跟着，一路小跑地赶去上课。
“喏，”徐昕把瓶子率先递给洛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洛匆接过瓶子，不解地回敬徐昕：“香水的事，我怎么懂？你们女人不是很在行吗？这上面全是洋码子，你仔细分辨一下，这什么牌子？”
“仿的四不像。”徐昕委实回答。
权离认真分析：“这种粗制滥造的廉价香水很难找到来源。有可能是从小商场批发而来，有可能是某宝淘货而来，也有可能是先从小商场批发后再到网上售卖。总的来说，货源很难查，更别提倒了多少趟手。这件案子要是查完了，咱们就该排队去工商局报道当公务员去了。”
凌霂偷笑，也掺合进来：“嗯，对，很对。即使没当成工商局的公务员，工商局也得送你们一面‘为人民服务’的大红锦旗。”
洛匆懒得搭理他们，兀自走开，满学校地抓学生去了。
二十分钟后，他兴高采烈而归。
“我问你们，这瓶香水什么颜色。”
“粉红色？”徐昕搭腔。
洛匆笑着摇摇头。
“红色？”仍是徐昕给面子。
洛匆笑着摇摇手指。
“快说！”权离催促。
洛匆的金毛尾巴又摇成了花，也不知道他向谁讨好求夸奖。“无色无味透明液体。至于品牌，学校附近有家小商品市场，那里有家商铺卖这种香水。”
权离大步流星地挽起徐昕就向校门口走，“那赶紧，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
徐昕：“你知道那商场在哪儿吗？”
权离：“……”
“我带你们去。”凌霂熟知学校周围环境，主动请缨。自洛匆回来后他一语不发，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好不容易张口帮忙，仿佛吐出热带低气压气旋那般令人倍感如临大敌。
“别这么紧张。”洛匆拍拍他的肩，踮起脚尖趴在他耳边轻声道：“去抓凶手而已。有我在，阳判官大人护你周全。”
凌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大概想起什么封建教条，远远避开洛匆气息，大踏步地走在最前方默默引路。
洛匆心里奇怪，“这人，正经起来真正经，昨天晚上揶揄我‘大宝贝’的那人，不会是他另一个人格吧……”
四人为不引起嫌犯怀疑，特意两两分开，一前一后相伴而行。行至商场，按照洛匆打听的商铺号，顺利找到了那家卖香水的商户。
卖香水的是个中年妇女，花红柳绿的脂粉糊了一脸，一边说话，脸上的粉底便扑朔朔地掉。
“美女看看，香水特价，退店甩卖，按两卖按瓶卖都成，便宜着呢。”她不住地摆弄自己的一头卷发，明显那卷发出自旁边美发店某理发师之手——她撩动发丝时，眼神不住地向那方向飘。
“姑娘挺俊，不买点么？女孩子，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打扮得那么英气，软一点好。”
徐昕：“……”
权离则不以为意，一把搂住徐昕，略一低头，顺势亲吻她的额角。“我就喜欢她英气招摇样子，别的女人没有，她是我的唯一，用不着委屈自己。昕昕宝贝儿，我们走。”
即使权离知道下场后徐昕极有可能以拳脚同他好好谈一谈人生理想，他现在可以稍微以权谋私一下也是值了。
戏没开始就直接结束了，A组计划失败。
“New Beeee!”洛匆远远地竖起大拇指。“看来我得给徐某人准备嫁妆了，老夫甚是欣慰啊……哎，等等，她搬走了，我跟谁均摊房租啊？两居室我付不起啊啊啊啊啊！”
凌霂冷冷道：“那你去住地下室喽，谁管你？先办案可以吗阳判官大人？他们俩不负责任地把戏演砸了也就算了，你可是全村最后的希望。我数三声，一，二……”
“等等，他们演情侣，我们演什么？抢劫的还是收租的？”
“三！”
“嗷呜！”
阔别许久的霸总总算上线，强硬拎起一只大狗爪子便去接替权离徐昕岗位。
“你放开我！你放开！”
霸总牵狗方法不当，一路不少人转头来看，指指点点，甚至个别人捂嘴偷笑，而其中年轻学生居多，大抵有几个明德学院中文系女生仍记得这位每年开学典礼必拍合照的校董，居然在人群中冲他兴高采烈地挥手尖叫。而出于礼貌，凌校董挥挥空着的那只手，同时颔首微笑也向她们致意。
某不愿暴露正脸的金毛捂脸：这特么不是某王室大婚现场好吗？恶灵退散，闲人勿扰！
洛匆从手指缝里向外瞄，目光凶狠得想杀掉凌霂，可从这个角度看，无论是那人大方的步态，还是他优质西装勾勒出的完美线条，某霸总不像是战斗民族的战斗熊，更像是慵懒惬意闲庭信步的俄罗斯蓝猫。
一条娇羞的大型犬科动物被一只优雅漫步的猫科动物以一种极为奇异且不自然的姿态被睽睽众目围观了一路。
“闵仁你快看，快看啊！”有个女生同样注视着这一切，她拉了拉同行女生的袖子，颇为惊喜地想和同行女生分享这场景。
闵仁转身时，只有两道男子身影落在她眼底。“嗯，挺搭的。所以说，尊敬的吴念小姐，您想表达什么思想感情？字数限制在一百五十字以内。”
吴念：“我想说……”
“太小声听不到诶。”闵仁特意发嗲，但求美人笑颜。
“我……不理你了！”吴念甩手便走，闵仁只得在后面追。
进入一个无人拐角，吴念总算停了下来——她被闵仁结结实实地压在墙上。
“你、你起开，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我给你洗。不光洗衣服，以后……”
“打住，打住。不是说好的吗？以后我们各自洗各自的衣服，省得……别扭。”
闵仁伏在她耳畔，低语：“进我家门就得好好当媳妇，这么快就知道心疼我了。不错，娶媳妇不亏本……”
吴念干脆不说话，听闵仁自己叨叨叨。
闵仁：“刚才卖香水的男人还说我们俩关系真不错呢，不如买他家的同款香水，闺蜜用了要好一辈子。可他不知道我们其实……”
吴念臊红了脸，推开身前不知羞的某阴判官：“说好不说出去的，你在公共场合，怎么能调戏我？”
“也是，不急于一时。以后等咱哥和我家老头子同意了，咱俩也能像刚才那俩哥们似的，当街秀恩爱。”
“嗯。”吴念深以为然，点点头，前倾和闵仁拥抱。
在吴念看不见的背后，闵仁痛苦地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噬心其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