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了 忘不了》北斗星的月亮

8、相见不如怀念

　　相见不如怀念，小凤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是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师父还没回来，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想了很多，但是仍然没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做，要她放下师父，她做不到，但是继续接近师父，她又怕师父受不了，相见不如怀念，相见不如怀念……小凤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一个人走在下山的路上，以前，这条路一直都是师父陪她走的，如今，只余她一个人。是的，她要去等她的母亲，那个山洞，是她与母亲唯一的牵系，是她在这个世上，除师父之外，唯一的精神寄托……
　　怀念，那就怀念，不要见了吧，不见，就不会再受伤害了吧……
　　师父，不见我，你就不会再受伤了吧，我也不会再受伤了吧……
　　怀念，真好，十年的朝夕相处，十年的喜笑承欢，她有好多好多可以用来怀念的记忆，她就这样，在那个曾经两个人相守的山洞里，默默地怀念着她们的过去，一点一点地……
　　两个月后，罗玄终于决定回家，他该给小凤一个交待，也给自己一个交待，可是，怎么交待？交待什么？也只有见了小凤再说了。一想到小凤，他知道，其实她也很委屈……理不清的思绪，他深锁着眉头，一步一步地踱回了家……
　　“师父！您终于回来了！”品双见了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师父……”品双见他紧锁的眉头，较之五个月前消瘦了好多，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是三个月的闭关突然间延长了两个月，也不知道小凤在两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罗玄的样子，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哦，双儿，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罗玄心不在焉地说，没看到小凤，他有些小小的意外，平时他在哪儿，小凤就跟到哪儿，今天竟然没见到她，这样也好，省得尴尬……
　　“那师父您先休息吧，我去给您准备些吃的，待您醒来吃。”品双说。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小凤下山的事，一看他那样疲惫，便也住了口，心想反正小凤走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差这一时三刻，先让他歇歇吧。
　　“恩”罗玄答应一声，就回房间了。
　　罗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已经入夏了，中午的太阳很大，睡了这么久，他的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穿在身上的衣服有些粘，幸好品双早有准备，他粗粗地冲完了澡，坐在桌心不在焉地吃着品双为他准备的饭菜。
　　“师父……”品双试着与他说话，因为此刻他看上去并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闷闷的，弄得品双心里有些发毛，但是小凤的事又不得不说。
　　“小凤她……”看罗玄吃得差不多了，品双硬着头皮对他说，“小凤下山了……”
　　“恩……”停了片刻，罗玄像是反应过来，抬起头来，凌厉的目光落在品双身上，
　　“你刚才说什么？小凤……怎么了？”
　　“她下山了，一个月以前就走了，她说您有事，今年不能陪她一起去，所以自己去了。”品双斟酌着说。
　　罗玄勉强理了理纷乱的思绪，这才想起来，往年的这个时候，他跟小凤都是在那个山洞里的，是最近的事太多，他给疏忽了，没有多想，罗玄便起身收拾行装，品双见状，知道他要去找小凤，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情，想来，终于发生了……
　　罗玄心里担心着小凤的安危，路上一刻也不敢耽误，骑了快马，两天便赶到了山下，将马安置在一处农户里，便赶着上山，只是越靠近山洞，他便越是慢了下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里面，不知道她是否平安，如果在里面，见了她，该怎么办？说什么？就好像几天前，他从后山回家的路上一样，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矛盾纠结着，还是来到了洞口处，他敛住呼吸，慢慢地向洞口靠近，当他终于迈步进入洞里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了觉生的身影，旁边还有聂媚娘，而小凤，就在聂媚娘的身边，坐在干草铺成的床上，靠着石壁，抱着双膝，看到罗玄进来，三个并不吃惊，好像他本来就该来这里，好像，他们一直在等着他的到来，尤其是小凤，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似乎比原来瘦了些。
　　“师父！”
　　“罗兄！”
　　觉生与小凤同时出声
　　“大师，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罗玄迈步走了进来。
　　“罗兄，坐，我们在这儿等你很久了。”觉生看了一眼聂媚娘，待罗玄盘膝坐下后，继续说，“还要感谢罗兄，是你救醒了媚娘，媚娘醒后，就急不可待地要找小凤，于是我便陪他去找，可是品双说，小凤已经下山了，我本找算告诉你一声，再来寻小凤是，只是你一直都在金翎兽的洞穴里……所以，我便跟媚娘一起下山了，在这儿寻到了小凤。”
　　“对不起……”罗玄想说什么，可是想来想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有这句“对不起”，印证了他此刻复杂混乱的心情。
　　“罗先生此来，是为小凤？”久未开口的聂媚娘说话了。
　　“是。”罗玄回答，目光散落在脚边的一堆干草上。
　　“你会娶她吗？”聂媚娘目光直视着罗玄。
　　“我……”罗玄抬头，正迎上聂媚娘逼人的目光。
　　“你只要回答我，会，还是不会。”聂媚娘继续说。
　　罗玄看着一边坐着的小凤，心下犹豫着，说，还是不说。
　　“娘……”小凤终于开口，“我不想嫁给他。”罗玄心下惊疑，她竟然说不想嫁！目光落在小凤身上，迟迟不肯离开。
　　小凤见他不解，继续说道：“我离开娘的身边太久了，所以才会依赖师父，才会有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娘已经回来了，我以后，都只要跟娘在一起，谁都不嫁。娘，你会保护我，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你都会带着我，对不对？”小凤偎在聂媚娘身上，似乎是对聂媚娘说，其实，也是在对罗玄说，自始至终，她真正对罗玄说过一句话，一个字。
　　“小凤，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聂媚娘问。
　　“恩，想清楚了。”小凤回答，他们讨论的语气，好像这件事跟罗玄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让罗玄心里很不舒服……
　　“既然这样，那罗先生，聂媚娘感激罗先生的救命之恩，有劳您这么多年以来代为照顾小凤，这一切，我跟觉生都会铭记一生，如今，小凤已经长大了，往后就不劳罗先生费心了。”聂媚娘说。
　　觉生听聂媚娘这样说，虽然语气有些生冷，但是他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难题，难得小凤想得开，这样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小凤既已入了我门下，岂能说走就走。”罗玄冷言道，不是听不出聂媚娘话里的绵里藏针，若在平时，他不会与之争论的，只是这一次，他不想被动，或者说，他不想小凤就这样被他们带走。
　　“是吗？罗先生，你还能像对待一个徒儿一样对待小凤吗？还是，你能像对待一个女人一样对待她？”聂媚娘的语调拔高了不好，脸色也变得更加阴沉。
　　罗玄说不出话来，是的，他不可能再像对待一个徒儿一样对待小凤，也不可能像对待一个女人一样来对待她，横竖他都无法去面对现在的她。
　　“媚娘，再怎么说，小凤也是拜在罗兄门下，理应征得他的同意。”觉生说。
　　“望师父成全！”小凤起身跪下，低着头对罗玄说。
　　罗玄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决绝地说要自己成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既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你，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罗玄的弟子！”说完不再理会，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