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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上哀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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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媚娘始终是没回来,罗玄千般哄劝着,终于在两天以后,带小凤离开了那个山洞,回到了他的家——哀牢山。
有一天夜里,来了一个和尚,穿一身夜行衣,与罗玄在密室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当夜便走了,直到许多年以后,聂惊凤才知道,那就是他的父亲——觉生。原来,罗玄与他是至交,大概也因此,罗玄才要收她为徒吧……
于是,六岁那年,她走失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母亲,也在这一年,她拜入了罗玄的门下,做了他的弟子。
“师父……”
罗玄静坐完毕,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小凤跪坐在他面前,殷切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唤着他。
“小凤,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罗玄起身过去拉她。
“师父,我娘什么时候来接我?”
“小凤,在师父家里,住得不好吗?”
“好,可是,我想我娘,我要跟娘在一起。”
“不想跟师父在一起?”罗玄温和地说。
“不是……”小凤低着头小声说,两只手揪着衣服绞着。
“师父知道,小凤想娘了,娘现在一定也跟你一样,在想小凤,可是,娘有她的事要做,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迟迟不来找你,你也不想她为难,对不对?”
“……恩……”小凤低着头,似乎强忍着泪水。
“好了,去找双儿玩吧,你不是喜欢去后山摘果子吗?让双儿陪你去吧。”
“我不要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他欺负你?”
“不是……我只想跟娘在一起……”小凤小声说,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师父……”
“可是师父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没空陪你玩,你要跟着我,就不能玩了。”
“我不玩,我帮你做事。”小凤抬起头。
“不怕辛苦吗?”罗玄笑着问。
“不怕,我以前都天天跟在娘身边的,我会做很多事,师父,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好。”罗玄应允,他明白,小凤是害怕孤独,努力地想找一个依靠,或许,只有跟在母亲身边,她才会感到安全,如今母亲不在了,他便很自然地依赖上他。品双说小凤性格乖僻,太过霸道,不好相处,可是在他面前,她却是回归本性,柔柔弱弱的惹人怜爱。
…………
“师父,这个字念什么?”
“这个念‘忘’,‘忘记’的‘忘’,小凤,想学认字吗?”
“恩,想,我要像品双一样,认很多字,可以帮师父配药。”
“好,那今天,我们就先来学小凤的名字。”说着罗玄便在纸上写下了‘小凤’二字。
“这个就是我的名字吗?”
“对,这就是小凤的名字。”
“为什么是两个字?”
“那应该是几个?”罗玄好笑地看着他。
“三个。”小凤认真地说。
“哪三个?”
“聂惊凤。”
“聂惊凤?”罗玄诧异,第一次听她念这个名字,一直以为她便是叫小凤的。
“对呀,娘说,我长得很美,比凤凰仙子都要美,凤仙见了我,都要惊艳,所以便取名叫惊凤的。”小凤一本正经地说。
“哦,那师父重新写。”于是罗玄又取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聂惊凤”三个字。
“这次满意了?”罗玄拿给她。
“恩……”师父你的名字呢?我还要学写师父的名字。“小凤将纸递回去。
“好。”罗玄于是又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就是‘罗’、‘玄’?”小凤开心地看着纸上的字。
“对,这个是‘罗’、‘玄’,这个是‘聂’、‘小’、‘凤’。”罗玄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给她看,念给她听。
“我去告诉品双,我也会认字了。”小凤开心地抱着那张纸,抱着两个人的名字去找品双了。
品双是罗玄的另一个弟子,今年也只有十岁,他的身世除了罗玄,没人知道。师父古清风不在了,留下这个孩子,本该是他的师弟,可是他父母间那一段不堪的爱恋,却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的身世告之于他。兄妹逆伦所生的孩子,永远脱不了孽障的骂名……
罗玄知道,师父古清风与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古笑贞,爱得有多么地凄楚,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他们同随母姓,姓古,可是,他们彼此间并不知道,当得知二人是兄妹后,师父几乎一夜间白了头,二人最终忍痛分离,十几年不相见,直到十一年前,二个偶然相逢,情难自抑,有了品双。事后二人懊悔万分,痛苦不已,终于在产下品双后,二人双双自尽。临咽气前,古清风一再嘱咐罗玄,切不可将他的身世告之于他。罗玄也信守承诺,死死地守着这个秘密,并将其纳入门下,以师徒的名义,掩过了他的真实身份。品双很聪明,无论武艺还是医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人也机灵懂事,敦厚善良,与罗玄甚是贴心。十年来,在罗玄的悉心教导下,俨然成了一个博学多才的小少年。
“品双,品双……”小凤来到后院品双常呆的药阁。
“小凤,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师兄。”品双听到声音,从药阁出来。
“就不,就叫品双,品双品双品双品双……”小凤噘着嘴冲他吼,像只小刺猬。
“好了好了随你了。”品双也不恼,由着她闹,从小跟着罗玄,他的脾性也跟罗玄一样敦厚温和。
“你看,师父教我认字了。”小凤兴奋地将纸摊开来给他看:“这是‘罗’、‘玄’,这是‘聂’、‘惊’、‘凤’。”小凤将纸上的字指给他看。
“聂惊凤是谁?你吗?”
“恩。”
“那你好好认,认会了就学着写吧,要是不会写,我可以教你。”品双说。
“我才不要你教,我让师父教我。”小凤说完开心地转身跑开了,留下品双愣愣地站在那里。
“双儿?”罗玄唤他。
“师父……”品双转过身来,罗玄果然站在他身后。
“在看什么?”罗玄走过来,帮他拢了拢皱了的衣服。
“师父,小凤以后都跟我们在一起住吗?不走了吗?”
“是,我已将她收归门下了,自然要住在这儿了。”
“她娘不是要来接她吗?”
“双儿,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住在这儿。”罗玄看着他问。
“我……”品双低下头。
罗玄并不恼,只是温和地问他:
“为什么?告诉师父,你不喜欢小凤?”
“不是,小凤很可爱,很讨为喜欢。”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喜欢她住在这儿?”
“因为……因为……她老是跟在师父身边,师父你……”
“傻孩子,怕师父不疼你了?”罗玄搂过他,轻轻地拍着。
品双羞愧地低着头,不说话,任罗玄抱着。
“师父不会因为有了小凤,就不疼你了,永远都不会,你和小凤都一样,都是好孩子,是师父的徒儿,只是小凤比你年纪小,又刚刚失去了母亲,性格难免怪僻了点,她害怕孤独,害怕没人疼她,所以才会整天跟着我,怕被我忽视。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恩,我明白了,师父。我以后也会像你一样疼她,对她好的。”
“这就对了,好了,进去帮我炼药。
“恩。”品双点头,跟着罗玄进了药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