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觅相知》我有了

11、十一

　　李瑶远远听见了，转头说了句：“涂觅，你吃火|药桶啦？一会儿风纪检查过来你还这样，要扣我们班分的。”
　　方晚知推了推眼镜，脸色铁青，转过身去不看他。
　　朱岩往后挪了两个位子，来到涂觅身边，左右观察，确实没有空地了，只有方晚知面前有个地方，好像是预留的。于是赶紧把涂觅推过去，摁到队伍当中：“觅哥，班集体荣誉大于一切，懂事点。”
　　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涂觅顿时没了底气，老实地在位置上站好，但还是很不爽：“你不知道这傻比有多制杖。”
　　朱岩拍拍他肩膀，瞥了眼方晚知，附耳低声道：“哎呀，小不忍则乱大谋。”
　　涂觅道：“老刘之前说要套麻袋揍他还算数吗，我现在支持了。”
　　朱岩劝道：“稳住稳住！实在不行，你就哭给他看！”
　　涂觅破口大骂：“真是操了。换个班长，还要逼我去拿影帝？”
　　朱岩见他开起玩笑，松了口气，笑道：“可不嘛，文体两开花，文体两开花。”

　　两人又开了几句玩笑，课间操的音乐响了。一群小伙子小姑娘随着旋律，在操场上甩开胳膊蹽开腿。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突然之间，方晚知觉得伸平的胳膊猛地撞上个什么东西，虽然不算严重，却也砸得他手臂一麻。
　　他条件反射地转脸去看，只见涂觅对他龇牙“微笑”：“哟，班长大人，不好意思，我天生手长。一不注意，打到你了。”
　　方晚知：……
　　他没理对方，垂眼专心做自己的。片刻后，踢腿运动，转身时突然感觉小腿上一酸，又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
　　他还没回头看，涂觅含着笑意的声音就传过来：“抱歉，我没注意。腿长，收不住。”
　　方晚知看了他一眼，还是算了。
　　第三次，他刚把爪子伸到背后，要打人的时候，方晚知瞬间转过身来，一把擒住他的胳膊，咬牙低声警告：“涂觅！事不过三。”
　　“放开。”涂觅冷冷道，“卑鄙无耻。”
　　方晚知忍无可忍：“你讲点道理，我今天怎么得罪你了？”
　　“呵呵，你还来问我？”涂觅横眉冷对，“自己干过什么事，心里没数？说了，别惹老子，后果你负不起。”
　　方晚知：“……”
　　朱岩在一旁连忙道：“诶诶你俩干啥呢，风纪检查过来了！”

　　吵吵嚷嚷一场课间操做完，方晚知在走廊里，又把涂觅拉住了：“你说清楚，我怎么了？”他靠门站着，垂目敛眉，因为被惹恼而显得有了点人味儿，似乎对此事十分介怀。
　　涂觅却没给他什么好颜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直抒胸臆：“背后告状也能理直气壮的？我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厚颜无耻、虚伪狡诈的人。”
　　方晚知莫名又挨了顿骂，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掩饰一般去推眼镜，停顿片刻，才不耐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涂觅道：“跟你？行啊，好好说。汪汪汪。”
　　方晚知一愣：“你、你卖萌是什么意思？”
　　“卖你妈个头的萌。”涂觅怒道，“跟狗说狗语，我这是礼貌。”
　　方晚知的神情突然变得非常复杂。

　　“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想我。不过无所谓。”方晚知最终这样道，“通知你一下，顾老师让我以后监督你做课间操。缺席的话，要在午休时补上。”
　　涂觅更加恼怒，瞪圆了眼，抬高了声音：“怎么着，威胁我啊？一闹矛盾就告老师、告家长，你长这么大没学会点新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方晚知到底还是要脸，不愿意跟他继续胡搅蛮缠，吸引来往同学们好奇的目光，于是丢下让涂觅颇觉耳熟的四字评价，转身便走。

　　涂觅气个半死，哼哧哼哧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了，气还没消。
　　李瑶推了他一下，软着声劝道：“别气啦，你最近怎么回事，天天招惹班长。他不是都把东西还你了吗？我以为冰释前嫌了呢，怎么你俩还越闹越僵。”
　　涂觅嘲讽道：“哼，表面君子，卑鄙无耻。”
　　“你说啥呢。”李瑶混乱了。
　　涂觅叹口气，解释道：“不是我小心眼，是他针对我。瑶姐，你知不知道，以后咱们都要去小卖部排队了。”
　　“啊？为什么呀？”李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哎呀，怪不得你今天去做操了，你被谁逮到啦？”
　　“老顾。”涂觅道，“我出厕所时撞见他了。”
　　“你咋这么非！”李瑶气得一巴掌打在涂觅胳膊上。
　　涂觅恼火道：“如果是巧合，逮到一回，我还不会扯个借口吗？是方晚知跟顾老师告状了！”涂觅长叹口气，悲从中来，“我被抓了个现行，以后方晚知还要亲、自监督我跑操。”
　　李瑶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他给你留位置。我还以为班长大人对你特别关照呢，原来是把你搁在跟前方便监督。这么说来，你以后就被他盯上了呗。”
　　涂觅摆摆手，悲哀到说不下去了。
　　李瑶见他难受，便安慰道：“算啦，往好处想。毕竟课间操也是放松+锻炼身体嘛，对健康有益，你按时出席也不是坏事。”她说完，又禁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是班长告的状？”
　　涂觅愣了一下：“老顾亲口跟我说的。”
　　“啊？顾老师说的，不会吧？”李瑶撇嘴，将信将疑，“人家给他提供情报，他干嘛还把人供出来，这不是挑拨你俩吗。不对，这事儿不像老顾风格啊。他真跟你说是班长告的状？”
　　涂觅有些晕。听完李瑶的话，便把刚发生的事情前后捋了捋，觉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我气糊涂了，哪记得清。”涂觅道，“应该是老顾说的。况且他自己也没否认啊。”
　　李瑶揪着自己耳边的一绺头发，撇嘴：“你别是误会吧。班长是不是生气啦？不对，你问人家了没有啊？”
　　涂觅冷静一琢磨，好像自己就只顾着骂人了，其实也并没有问一下方晚知内情如何。可这事还能有什么误会吗？且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和方晚知的梁子横竖都结了，现在又何必替对方开脱。想着就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哼，怎么可能是误会！我昨天逃操被他撞见，今天老顾就知道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有时候真的就是这样巧，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李瑶道，“我看你还是去确认下吧，万一冤枉了班长，那他多可怜呀。”
　　“瑶姐，你是哪边的！”涂觅气得拍桌。
　　李瑶瞅他一眼，淡定道：“我永远站在真理的那一边。”
　　涂觅道：“真理掌握在我的手中！”
　　李瑶遮唇一笑：“不不不，真理掌握在帅的人手中。嘻嘻。”
　　涂觅：“？？？”

　　不管怎么说，经历这次的“告黑状”事件，涂觅发誓要让方晚知见到点厉害。
　　方晚知身为班干部，一向负责，令必行行必果。他每天看着涂觅跑操，一到点就自发走到涂觅座位边，偶尔涂觅动作慢一点，他还要催促几句，就差拿根狗链把涂觅拴着了。
　　但做操时，涂觅每每借着两人站位靠近的优势，对方晚知动手动脚。什么体转运动扩展运动……只要是动作大能耍开的，必然会“不小心”踢到捶到撞到对方。下手也不重，不至于受伤，只是非常烦人。
　　这种事，随便换了其他人，早已经不堪其扰，选择彼此放过，从此绝口不提监督课间操，甚至可能还主动提出让涂觅别再上操场了。
　　但方晚知也不愧是方晚知。他甚至连表现出一丝厌烦的眼神都没露过，可谓把老师走狗的本色发挥到了极致。
　　时间久了，涂觅也很郁闷，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作者有话说

　　攻和受在文里互怼的上头，我却被他俩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