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传》胖子家的学渣

33、第 33 章

　　谢天逸等十个名次最靠前的站在殿门下方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整整齐齐的排着一百多名新科贡士，已经站了一上午。
　　温子然是会试第二名，站在谢天逸的旁边，两人之前学习礼仪的时候就挺谈得来的，虽然不知道温家现在属意那一派，至少谢天逸对他很难产生恶感，这也是一份本事。
　　谭文宇站在第十名的位置上，谢天逸相信，如果不是要保护皇室面子，就凭谭文宇他娘做的那些好事，和据说后面写的很乱的卷面，皇帝会非常乐意把他踢出名单之外，理由还得是非常侮辱人的那种。
　　第三名的贡士好像是姓苏吧？三十来岁，据说和山东孔家有些关系。最让谢天逸或是说所有人注意的就是第六名，是叫庞博还是庞什么来着？好像是礼部他老爹手下，右侍郎庞申的族人，不太记得了。但是那颗大脑袋真是引人注目，比常人大了不止一圈，偏偏身体瘦削，骨架很大，感觉好像是个只剩下脑袋的大头骨架把衣服撑了起来一样。长得倒是一般，比较清秀吧，眉毛很浓，看起来人很正派。
　　说道这位庞进士还有一个笑话。像今天这种场合，礼部要新科贡士们身穿绿色鹭鸶朝服，也就是七品以下官员穿的，还要戴官帽。可是这位头太大了，正常的官帽没有这么大的号码，只能加了个带子，从耳后一直系在下巴上。别人戴的很好看的黑顶七品官帽，在他头上显得格外可怜，据说现在已经派人按照这位的尺寸定制官帽去了。
　　“陛下有旨，新科贡士，前十名进殿！”太监尖细昂长的声音想起，十个人立刻整理仪容，在后面上百人羡慕的目光中按顺序排队走进大殿。
　　“学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又有朝气的声音整齐的响起。
　　“平身。”皇帝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旁边十几位大臣也都整理好了自己，仿佛刚才的争吵不是他们造成的。
　　皇帝第一眼就看到长得最好看，也是最熟悉的谢天逸。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孩子穿官服，长得漂亮就是占便宜，颜色非常纠结的绿色鹭鸶服在他身上感觉就是不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其他人都看不到了。简直就是个天生自带光环的衣服架子。
　　扫了一眼十个新科进士，皇帝也被大头吸引，问了几句，庞博回答的中规中矩，但是声音很好听，说话有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不自觉忽略他平淡无奇的回答。
　　温子然面对皇帝，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果不是谢天逸亲眼看到他袖子下的手紧紧握着，手心里亮晶晶的，估计也得让他骗过去。
　　皇帝没什么精神，如果不是选一甲很重要，估计皇帝才不屑来呢，每三年就有一次，他执政十几年，办了好几次，早就厌烦了。
　　问了几个人，又叫他们退了回去。十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不好在乾元殿前左顾右盼，只能按下满腹疑惑，等待着最后结果。
　　不光如此，大殿内外的官员也等的相当焦急。他们中不少人都有自己的儿孙或是族人参加，而且皇帝已经五十多了，越发年迈，谁知道还能活多久？他们有投靠的早已投靠，保持中立的现在就等着瞅瞅下一班中立派有谁，也好互相取暖，互相保护。
　　皇帝考虑了一下，还是下定了决心，没过问大臣的意见，亲笔写了圣旨，叫人宣读出去：“奉天承运，新科贡士京城人士谢天逸为状元，连中六元，赐六元及第坊一座，状元府一座！江南人士温子然为榜眼，徐州人士庞博为探花！钦此！”
　　谢天逸挑了挑眉，皇帝这是答应了？哎哟，厉害了我的太子哥哥，到底用的什么方式啊？他很好奇的说。
　　紫袍太监放下一封圣旨，拿起第二封宣读，苏柯成为传胪，宣读二甲和三甲名次。皇帝果然看不顺眼谭文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谭文宇从第十名滑落到十一名，另一个陈姓的寒门进士补了他的位置。冯元敬是二甲二十五名，名次还不错，没掉进同进士里，要是努把力，要过翰林院馆选还是很有希望的。苗贺因为会试的时候生病，没发挥好，在三十五名，现在在队伍里失落着呢，但好歹是考了进士的。
　　谢天逸正暗暗为好友高兴，又一封圣旨直接念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国公府谢邈之之子谢天逸，智慧天成，恭敬孝顺，深得朕心。然已至十八仍无亲事，今有太子太傅冯以恪嫡幼女冯月茹，年十六，蕙质兰心，温婉柔和，堪称良配。朕特将冯月茹赐婚于谢天逸为妻，钦此！”
　　一道旨意打了不少官员措手不及，有几个大皇子或是三皇子阵营的官员脸都青了，可是这又不是别的旨意，是赐婚圣旨，他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不然冯家小女的名声要是没了，凭冯太傅那个爱女如命的性子，再加上后面有太子夫妻撑腰，无数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就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天逸这个人生赢家“抱得美人归”。
　　谢天逸可没有别人以为的高兴自在，他还是在思考。一般像赐婚的旨意都是送到家里宣读，就没听说过在新科进士高中这一天发布的，不管是谁，这不都是一个亮闪闪的靶子吗？
　　靶子？对了！谢天逸终于想起一件事，他忘了把“暖房蔬菜”的研究成果送上去了！皇帝这是在给他施压，威胁他。暖房蔬菜每年的利润太大了，皇帝不可能不心动。而且不仅是钱的事，还有名声，这是一个划时代的“发明”，有了这个，如果能在全国实行，那可想而知皇帝的名声能达到何种境界。
　　谢过恩，谢天逸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还舅舅呢，坑自己外甥一点不含蓄，小气鬼。给宣旨太监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明白了，立刻跟着礼部官员去换衣服了，头都没回。
　　新科进士有跨马游街的习俗，不过这得看皇帝的心情，有时候也有取消的时候。不过这次肯定不会取消，现在国库还是蛮充裕的，而且，也不看看状元是谁，你坑了人家一把，还不许人家风光一次了？
　　游街路线不算长，至少在整个京城面积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就是速度慢，还要小心路边有人扔花扔果子。大康这一习俗延续前朝，文人都很喜欢簪花，尤其在游街的时候，收到的花越多，越代表受欢迎。反正谢天逸不喜欢，觉得太娘炮，长这么大也没带过。
　　可是赵玲珑喜欢啊！尤其喜欢看自家英俊的儿子簪花，在家里没少提要求，每次都被谢天逸糊弄过去了。可这次不同啊！游街啊，他娘肯定会在梧桐居里他们家的包间里等着要给他扔花，还有自己的宝贝妹妹明菲，也是不好拒绝的，反正今天这花是肯定躲不掉了。
　　队伍从正南门出发，顺着街道一直走到朱雀大街，从梧桐居下面转弯，抵达京城最宽阔的街道。高潮部分这就来了，会有各种鲜花鲜果往人身上抛，比较开放一点的还会抛手帕或是香囊等女孩随身物品，一般都是平民或是商户女子钓金龟婿，或是广撒网的手段，每年春天春游的时候也会出现。
　　梧桐居正在朱雀大街的街角，两面包间都靠着大街，简直太适合权贵家眷看热闹了，还不用挤，只要每年自己包间都付了银子，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简直是那些不差钱贵妇人看热闹的最佳地点。
　　他娘和妹妹明菲果然就在梧桐居等着呢，谢天逸简直像一个发光体，穿着专属于状元的红色官服，胸前一朵金箔边的大花，闪闪发亮，加上谢天逸本来就生的好看，刚进入朱雀街，就被疯狂了的女子劈头盖脸的扔了一身一头的花和果子。
　　这次的一甲三名都还是单身，谢天逸的赐婚圣旨还没有传的家喻户晓，还是有不少少女心有幻想的。冯家虽然没钱，可却是谢天逸老师的家，又是一品太傅，有资格进入梧桐居，这一天的花销都有谢天逸支付。
　　冯月茹带着丫鬟小夏，现在正在冯家的包间里痴痴地看着队伍最前面，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耀眼夺目的男子。太子妃冯心茹因为是谢天逸的大日子，也难得被允许出了宫，陪着妹妹坐在梧桐居里。看着妹妹为情所苦了半年，人都瘦了，还痴痴不忘那个青年，幽幽的叹了口气。
　　队伍好容易穿过朱雀街，谢天逸的脑袋上已经插了三朵花，一朵娘亲的，一朵妹妹的，一朵是未婚妻的怪力丫鬟小夏帮忙投的。三支不同颜色不同品种的花插在帽子上，得亏谢天逸颜值高压得住，不然还真是奇怪得很。
　　后面的不知道，但是榜眼温子然似乎是有强迫症，脑袋上一水的同样大小的正红色大朵的芍药，不管是鲜花还是绢花，长得像的就插上，已经围了一头了，跟个花环一样。温子然皮肤白的如玉一样，这样倒也挺好看。
　　最可笑的依旧是探花庞博，庞博脑袋大，偏偏还是个严肃的国字脸。也许是第一次这么受女子欢迎吧，现在整个脑袋上下左右全是花，连胸前都坠了一大堆，偏偏颜色品种都不一样，显得杂乱无章。人家还很高兴，都快走到会馆了，还在一个劲摸着花傻笑。
　　“探花郎，你够了哈，至于吗？快一个半时辰了，你还在傻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傻气啊？”嘴巴就是一把刀子的谭文宇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头上也插着几朵花，对着庞博就开了炮。
　　“啊？有么？”庞博摸了摸自己，心满意足的继续看花：“我又不像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一直不缺女孩子喜欢。我这辈子可就这么一次了，我当然得好好珍惜了。”
　　众人狂晕。谢天逸倒是挺喜欢这位大头探花的，至少有什么说什么，除了谭文宇，谢天逸倒是很快又交了好几个说得上话的。
　　到了会馆，天都黑了，各家的亲人下人纷纷接自家的回家，谢天逸也和刚交的朋友们分手，坐上成文赶来的马车，在众多寒门进士羡慕的视线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