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上层的电梯》千路氯

1、第 1 章

　　“于z，你真的……把老师给打死了？”

　　“于z真的把老师给打死了？”画室同学的短信接二连三地闪现在手机屏幕上，张x看了前几条就没再注意，估计也都是如此。
　　张x昨天一晚上没睡，从警局回来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妈妈给煮的汤面他就吃了上面两块肉，总觉得嘴里咸的像死了两个卖盐的。他睁着干涩的眼睛挨到了天大亮，床头忘充电的手机却比闹钟还响。他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眼药水，手摸着把静音键打开，翻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他本来是计划今天一早出发去赶火车的，这周五是某个二本大学的艺术系考试，周一下午去亲戚家住，然后去考场熟悉环境，提前静下心来。如果没有上周日的事情，一切应该会按照计划进行的。妈妈小心地推开一条门缝，第四次问他要不要吃早饭，他才捂着被胃酸侵蚀的胃下了床。
　　“我给你热一下去。”妈妈看他终于有了起床的意向，随手把门推到打开，一股冷风顺着张x没穿袜子的脚爬上了他的腿，他被冻得打了个寒颤，脚趾发抖着撞到了一本书。他眯着眼睛看清了书皮上字，一脚把书踢开，脚背上被精装的书籍磕了一条红印。屏幕亮着的手机最后颤动着出了几声悲鸣，显示出了没电的红色标识，他也像是没了电一样倒回了床上。
　　“妈！我再睡一会儿！”张x冲着四敞的大门含糊地吼了一句，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地上的书正是他昨天下午去找老师借来的参考资料，本来说好考完回来还的，可是现在他却连还书的人都没有了。
　　“于z，你真的……把老师给打死了？”张x瞪大了眼睛，缩小的瞳孔紧紧盯着于z手里沾着血的石膏像，手里厚重的参考书向下滑了几公分。于z面对他的疑问没有作声，低头看着倒在他脚边头破血流的王老师，然后猛地转向身后的张x，身体不知是摇头还是发抖地抽搐了几下，便把手里的石膏像扔了过去。张x条件反射地用手里的书护住头下蹲，石膏像和于z一起从他的斜上方飞出了走廊，随着电梯键被按下的提示音，陪伴画室数个春秋的石膏像在他身后碎成三半。他把参考书扔在石膏碎屑中，一个箭步冲向电梯，手指却只碰到了紧闭的电梯门。
　　“老师！王老师！！”他回过头喊叫着抱起无力的王老师身体，原本就瘦小的女老师的身体随着失血，仿佛在他的怀中变得越来越轻，最终在他撞开一层楼梯间厚重的铁门前失去了21克的质量。他冲到街上喊叫着于z的名字，带着孩子的路人母亲挡住孩子的视线走到隔离带上，孩子的父亲掏出手机问他要不要帮忙叫救护车。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手机在下楼的时候从口袋里飞出，摔在了楼梯上。
　　事后在医院被警察围住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没有用自己的手机、还抱着老师跑下了五楼的行为实在是慌不择路，可能唯一比较好的事情就是他没有破坏现场了。虽然什么事情都会做出点儿岔子是他的长项，可是这次的事情着实太超乎预算了。

作者有话说

　　我争取在1w字内把故事说完。